38、一些闲聊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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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应该是第一次迎来了这么多的女眷,当然要除开厨房大妈和其他必要存在的女性之外。当几辆马车悄咪咪的出现在开封府侧门的时候，走下来一群女孩子，四大金刚都看的愣住了。

云婉也就算了,毕竟还真的认识,其他几个女孩子一下来，他们站在那里，过来帮忙也不是,不过来帮忙也不是。衙役已经带着嫌犯去了大牢里蹲着，几个女孩子在马车上相互把头发理了一下,也只能说是没那么凌乱了。前半夜的惊心动魄还历历在目,而后一起准备在公堂对峙的事实也让她们激动起来。

“这里就开封府了？”思思和方华都是年纪小的,性格却不太一样。作为独女的思思更加娇气些,一下车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了。云婉摸摸她的头,一幅慈爱的面容看着。

“当然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云婉捏了一下思思的脸颊。“说起来你也是第一次进官衙呢，有些紧张也是正常的。”

“我可不紧张,我以前就来过的。”小月举起手,“昨年包大人刚来开封府就审了一个王爷的儿子，把那个王爷气的胡子发抖，但还是将那个小儿子流放了。我姨父就是受害人，我也跟着过来看过。”她说着,眼神里发着亮“要是别的官府啊,我不进去呢。可要是包大人坐镇的开封府，我一点儿都不怕。”

展昭也听见了这句话，突然也想起了那件事。心中有些感慨起来，只是面上不显。只是带着四大金刚先去给包大人和公孙新生汇报了起来。

他嘴角的微笑一直没有消下去过，的确,作为一个江湖人，一个侠客，为了一方百姓的青天追随于包大人跟前，被人误会朝廷走狗，江湖败类，被误会是五斗米折腰的人，被同僚和以往的江湖同辈们所误解着的情况从未远离在南侠展昭的周围。

有些时候想了想也真是觉得不值，若是挂印归去江湖，自己还去做那个南侠展昭，多好。御猫两个字象征着的东西，看起来更加叫人无法接受，你从一个侠客变成了宠物了吗？很多人都在这么说着。

不是不想走，而是在每一次要走的时候，都会回想起一些无助的人祈求着天的垂怜，被风雨侵蚀了的脸已经是沟壑条痕，手的伤痕更是惊心触目，他们无法找到自己的公正，也无法寻求到任的帮助，侠客的做法对于他们好比是饮鸩止渴，看似解决，却在而后受到更加深刻的惩罚。无法真正得到正义来临的人就会开始咒骂起了侠客，是因为你们才会让我们更加痛苦。

侠客不会在意之后的事情，因为他们只会行侠仗义，生活于他们太过轻飘了。

倘若是一时的甘霖就会叫人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渊，那只会让他们望而却步。没有人为他们述说了，这个世界被割裂成了两份，一份是岁月静好，一份却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生活。

或许大宋的法律还有很多需要调节的地方，可只要有一个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法。那么也总有人会受益。

你为什么要跟随在包大人的身边呢？为什么会为自己御猫的身份而更加荣誉呢？

不是因为皇权，也不是因为官所带来的权利和财富。

而是因为，当我走在生活的角落的里的时候，会看见脏兮不堪的脸上扬起新的希望，勤奋努力的人收获自己的劳动成果，冤屈和惨案会从尘灰中被翻找出来，也仅仅只是因为一声谢谢，一个鞠躬，还有一份信任。

负担前行的人有很多，可展昭认为，自己可以负担起更多。

是夜，几个女孩子被安排在了两个相聚不远的房间，是西厢的客房。因为是大半夜匆匆而来，房间甚至没有怎么打扫。几个女孩子干脆就自己来了，围上了围腰，打起攀膊，将整个房间收拾的焕然一新。一直到最后可以住人了，瘫倒在了床。

“这可真累啊，我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思思说道，“不过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就像做梦一样。”

“你那就叫累啊，你是不知道我。我每天早上天都还没亮就要煮水拿去卖，然后将昨天摘下来的花洒水拿出去叫卖。中午吃两个馍馍，下午又要去卖水。一推就是好几十斤。给勾栏杂役送水，给蹴鞠队伍捡球，傍晚就开始煎饼子，摊肉，等夜市一开就拿出去卖。可比这个累多了。”刘燕吐槽道，她也只是实话实说，叫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你怎么做这么多活啊。”小月的生活情况和刘燕差不多，她倒是敢开口。“我素日里帮我娘卖鱼鲜也累，刚开始抓螃蟹的时候还不敢呢，被夹哭了好几次，后来就熟悉了。鱼要新鲜的，每天也是天不亮就要起床出门，不过我卖完了就能回家睡一觉了。我阿爹就比较累，他夜市的时候也要去卖小鱼条。”

“小鱼条是什么？”莫愁没忍住，开始问了起来。

“就是抓的那种小鱼，不是很大，它又只能长那么大了。于是就拿出去煎的酥酥脆脆的卖，裹了一层面粉，可好吃了。”小月似乎想起来什么，眯了眼睛“我也喜欢吃，可是两条小鱼条能卖一文钱，我阿爹跟我说随便吃，不够他再去抓。可小鱼哪有那么容易抓到的，而且也太耗费油了些。我舍不得。”小月摇了摇头，低着不说话了。

“这有什么，等这次事情过了，我出钱请人抓小鱼，保管你吃个够。”思思拍了拍胸脯，说道。

“你可以请我爹去抓吗。”小月抬起头，看着思思。“这样他就可以多赚一些钱了。”

思思愣住了一下，她对于生活的苦难并不了解，可这并不意味着她何不食肉糜，她小声的嗯了一声，“我爹爹也不会介意我这样花用的，果好吃的话，我还可以跟其他人说。”

“刘姐姐为什么一天到晚都要去做工啊，我看着只一份工便就够了呀。”云岫看着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转口回到了刚的话里。

刘燕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脸颊里透出红来，嘴角抿了一丝微笑。“我家也没那么苦，就是只有我和我弟弟两个人相依为命而已……”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低低的笑了出来，又有些羞怯的理了理自己的发尾。

“就是我看中了一个书生，书生也不嫌弃我是个孤女，还说要带着我弟弟一起生活。他也无父无母的，只是喜欢读书，买书的钱是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出来的，有些时候还和我一起做工。我看他谈吐不凡，问了一下，发现是个喜欢读书的。”

“哎？！”思思拍了拍手，“那刘姐姐是在攒嫁妆吗？”

难得的，素日里为了一文铜钱能跟市井里好几个泼妇舌战两三个时辰的刘燕也红了脸，娇羞的把脸给捂住了。“别胡说，我那是给他和我弟弟攒钱买书的。”

“我家里是挺多书的，还不来着。”莫愁翻了身，撑起头慢慢的说道。“那你家那个书生也是在做工吗？还是就你一个人这么辛苦？”

刘燕叹了一口气，“他病倒了，前几日刚到冬寒，他看见有孩童掉进水里，自己也跟着跳下去，人家是没事儿了。他倒好，叽叽歪歪的一堆了之后自己病了。要不是医药花用太多，我不会去人的地方摆摊呢。结果就……”

她说着，拍了拍胸脯，“还好我们这次遇了谢姐姐。谢姐姐可真厉害，半点都不害怕的。我平日里跟人抢地盘都没她那么胆大。”

“是啊，谢姐姐可真厉害，而且看起来也和普通人不一样。想不到人家还有个做南侠的表哥，怪不得那么厉害呢。”思思已经是全然迷妹脸了，丝毫没有看见一旁的云岫在听见南侠两个字的时候眼睛突然发亮的模样。

“只可惜我们是女儿身，行侠仗义的，终归不是好结果。”莫愁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下来。转头在床榻上卧下了。

“没有呢！”思思大声喊道“姐姐说了，我们现在就是在行侠仗义！等明个儿开封府升堂，我们就要在公堂指认坏人。比那些大侠还威风，天底下的人都会传唱我们。骂名有，美名也不会的。我们是在保护更多的家庭不会受到伤害，我们是英雄，是超级英雄。”

“我们……是英雄？”

是这样吗？莫愁在心底问道。

另一边的房间里看起来就要比思思他们冷多了，方华是个胆小又大胆的兔子，罗云秀是个手持宅斗技能的大佬。白雪是个自认为高傲（傲娇）的女，云岫虽然潜在属性还没被开发出来。这四个人在一起就淡多了，只是收拾屋子也要比别人笨拙许多。

“明日，究竟会有种结果？”终究还是罗云秀先开了口，云秀其实和云岫同音，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还被云婉叫差过，后来就是一个云岫，一个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