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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整,晋州市刑侦大队办公区灯火通明。
办公区中央辟出了一块空地,最前方立了一块白板,主要负责此案的七八名警员都围坐在一旁。
外面落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头顶的节能灯洒下白色灯光。
陆冽将几张死者照片钉了上去,转过身来,面无表情:“死者何文辉,男,1990年生人,于今天早上7点被亲弟弟发现在自家爬宠店中死亡,死亡时间为昨天晚上10点左右,”他目光淡漠,加重语气,“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确定是死于红斑寇蛛的毒液,红斑寇蛛也就是俗称的“黑寡妇”,并在死者店中角落发现了这个——”
他说话时拿出一个玻璃试管扬了扬:“一只活的红斑寇蛛。”
周朝朝看着陆冽,眼睛都没眨一下。
“并且根据死者弟弟何川辉说,死者通过渠道弄到了几只红斑寇蛛养在他的爬宠店里,喂食后没关好门,跑了出来,何文辉找了很久但一直没找到,这么几只致命玩意儿藏在店中,何文辉不经意间被它咬了没及时就医确实很有可能致死,这么看来倒很像意外死亡,但是又几处疑点——”
陆冽说到此处时,目光落到周朝朝身上,只一秒又很快挪开:“第一,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景新爬宠店店外全是泥水鞋印,何文辉又出过门,鞋底沾满了泥水,他在店中走动,也必定会留下鞋印,但店中地面很干净,只有一串鞋印,是死者弟弟发现死者时留下的,这说明案发后,地面被人刻意清理过。”
“第二,墙面留下的了桌子的撞击痕迹,很新,地面有撞击后墙体留下的白灰,地板上还有推动桌子留下的痕迹,周朝朝初步推测,案发前店中曾经发生过打斗,打斗致使店中部分摆设错位,后来又被人复原过,并且死者身体上有打斗伤痕,很多,不是同一时间形成的,刘法医推测,死者在案发前应该打过好几次架,很棘手的一点,店中的监控是坏的。”
“还有店中指纹很多,没有被清理过,只提取了部分做了下分析,很杂,这是家爬宠店,店里以前生意还不错,指纹大部分是之前的客人留下的,如果从指纹入手查难度太大。”
陆冽说完又看向赵颂歌,问他:“你去周边排查得怎么样,有目击证人吗?”
赵颂歌摇头:“没有目击证人,花垣路本来是挺繁华的,路两边都是店铺,人来人往的,但最近修路,到处坑坑洼洼的,人流量骤减,挨着景新爬宠店那几家都是做餐饮生意的,这几天没啥生意都很早就关了门。”
“除此之外呢?”
赵颂歌继续:“根据他的邻居说,何文辉这个人没什么良心,父母车祸后霸占了所有的赔偿金,还不承担抚养弟弟的义务……”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周朝朝想到何川辉脚上那双满是污渍还裂口的白球鞋,突然觉得情有可原了。
“但他对他老婆白文雯非常好。”
“何文辉的社交圈呢?”陆冽再问。
“他这个人没什么朋友,和客人打交道得比较多,经常往来的朋友就陈盛强那么一个。”
陆冽面容依旧冷峻,缓缓说:“这个陈盛强我倒是和他打过交道,谎话连篇,并且对于案发时他在哪这个问题上很模棱两可,我认为有两个原因:一,死者的死和他有关,二,他知道些什么,并且刻意隐瞒,混淆视线,目前我不确定他是出于何种心理这样做,”他说完顿了顿,又问,“白文雯是谁联系的,联系上了没?”
胖子举了个手:“老大,是我联系的,联系上了,白文雯在外宣称出去旅游了,但是并没有出去旅游,这几天都在娘家,她说明早来局里做笔录。”
陆冽又问:“她什么时候说自己出去旅游的?”
“就在和何文辉发生争吵后的第二天。”
陆冽目光深沉,冷声道:“初步判断,这是一起人为的非自然死亡案,凶手想借红斑寇蛛来制造何文辉是意外死亡的假象,景新爬宠店店中蜘蛛种类很多,无毒的也不少,这个人既知道何文辉手上有这样一批蜘蛛,又知道这批蜘蛛毒性可以致人死亡,应该是他身边很亲近的人。”
“并且红斑寇蛛致何文辉死亡假象让人信服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红斑寇蛛有合理出现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是从何川辉嘴里说出来的,如果理由是假的,这批蜘蛛不是何文辉喂食后没关好箱门跑出来的,那么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到底是不是何川辉放出来的还有待查证,因为目前白文雯、何川辉和陈盛强,这三个人都有杀害何文辉的嫌疑和动机。”
他说着先看向王新余:“胖子,你明天和颂歌带三个人,继续在景新爬宠店附近排查,找目击证人,把排查范围扩大一点。”
“是,老大!”
“肖冰冰,你明天也给我带三个人,专门排查附近监控,案发前后出入附近的所有人。”
“沈江,你和徐会盯着陈盛强,这个人滑头很多,我怕他跑了,盯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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