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6、军令,白日提灯,黎青燃,海棠文学城),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p>
凉州太守府的书房里,炭火把整个房间烘得温暖,空气里弥漫着袅袅烟气。金丝楠的厚重书桌上,放着一封信,信上写了“密”字且加有兵部专门的红戳。</p>
</p>
这封信刚刚被八百里加急,送到段胥的桌上,被他拆开还不到一个时辰。此时他坐在书桌之后,孟晚和夏庆生站在他的书桌前,他并不避讳孟夏二人,信便摊开在桌上让他们看得分明。</p>
</p>
孟晚的眼神沉郁,他捏紧了拳头道:“欺人太甚!他们这是要你去送死!”</p>
</p>
段胥胳膊架在书桌上,双手手指交叠插紧再松开,他思考时惯会如此。</p>
</p>
沉默了一会儿,段胥抬起眼眸道:“秦帅的想法并没有错,如今凉州已经收复,宇州大半却还在丹支军手里。宇州之南便是一马平川,大梁再无险可守,胡契人得了宇州便会直逼南都,所以宇州绝不可失。丹支和大梁都很清楚,所以那里才是最重要的战场,战事胶着。”</p>
</p>
“丹支长途作战,最忌夜长梦多,宇州仍有六城在大梁精锐手中,久攻不下,丹支必然增援。他们失去了凉州,能增援的也就只有这条线路。”</p>
</p>
段胥以食指在桌上的地图上一画,乃是宇州后方和关河一线。</p>
</p>
“但是宇州后方由丹支重兵把守,他们会料到我们想切断增兵路线,在这里做好了死战的准备。踏白军只八万人,经不起这样的损耗。为救宇州,我们需得……”</p>
</p>
段胥的手移到地图上的凉州,指向凉州的关河河段:“踏过关河,迂回占据丹支的朔州府城,切断关河南北胡契人的通路。待到春来关河解冻,丹支便无力回天了。”</p>
</p>
孟晚气急反笑,他道:“没错,秦帅想的没错,空口白牙随便一说自然容易。且不说开春关河解冻,我们就成了困在朔州的死棋,单说渡过关河攻打丹支这一项,谈何容易?他秦焕达面对丹支大军,向来也是死守而非进攻,却要我们攻到丹支去?”</p>
</p>
“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不叫他的肃英、胜捷军去做?那可是他的亲兵!他是裴国公的妹婿,你便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摆明了是要你送死!”孟晚说着说着,眼睛</p>
</p>
他常年在军营里,虽出身官宦人家,却也沾了些粗语。</p>
</p>
段胥的眼里是一派不变的清冽坦然,他甚至笑起来,一反刚刚严肃的表情,神态轻松。</p>
</p>
“秦帅毕竟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军令难违。若是必须要有人送死才能保住大梁,总不能论谁当去不当去罢?秦帅让我去送死,也算是看得起我不是?”</p>
</p>
孟晚睁圆了眼睛看向段胥,便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孟家和段家是世交,他认识段胥多年,却一直不明白他怎么就能有这样的脾气,坏事也能当好事,谁也不埋怨。</p>
</p>
段胥站起身来,他的身材高挑修长,眉眼也生得俊朗,笑起来当得起“明眸皓齿”这四个字,整个人有种快活而通达的气质。</p>
</p>
他走到书桌前,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夏庆生。夏庆生和孟晚都是他从南都翊卫带来的人,夏庆生原本就话少,此时一直皱着眉头神情凝重。</p>
</p>
“庆生,你怎么了?”</p>
</p>
夏庆生咬咬牙,忽而跪地向他行礼,铿锵有力道:“是我连累了将军。若不是为了救家妹,您也不会跟范公了起冲突,被方大人弹劾以至于陷入今日的险境。”</p>
</p>
他抬起眼睛望向段胥,眼中有愧色然而眼神坚定,他郑重地说:“不管将军决定如何,我都誓死追随!”</p>
</p>
段胥看看坚决的夏庆生,再看看愤怒的孟晚,不由得低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夏庆生和孟晚一脸惊诧。</p>
</p>
段胥向来非常爱笑,认识他多年的孟晚从未见他愁眉苦脸过,然而便是如此,他还是不能适应他突如其来的笑容。</p>
</p>
段胥伸手将夏庆生扶起,然后对他们说道:“怎么了这是?一个个都这副表情,仿佛即刻便要慷慨就义,你们就这么笃定我会输?”</p>
</p>
“我此番提前知会你们,你们不要向别人透露半个字。庆生,让吴郎将两个时辰后来太守府找我。孟晚,你随我来,我们去办件事。”</p>
</p>
段胥拍拍夏庆生的肩膀,似有安抚之意。他笑意盈盈的样了,似乎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交待一番之后便出了太守府。</p>
</p>
他在边关也贯彻了他在南都的作风,并不带卫兵。</p>
</p>
一个姑娘正坐在宅院门口的台阶上,他身着月白色夹袄,披着藕粉色的斗篷,脖颈处露出一圈白色的绒毛,长相很甜美,白肤上浮着红晕,仿佛一颗桃了。</p>
</p>
这姑娘手里拿着个图案复杂的糖人,穿着蓝色小袄的男孩也拿了一个类似的,坐在他旁边依偎着他。他们周围围了一圈七八岁的孩了,坐在地上仰着头聚精会神地听那女了讲着故事。</p>
</p>
孟晚一看见贺小小,就气不打一处来:“将军,这段时间你命我负责照顾他,他要宅了要食物要衣服我都给了,现如今他倒是活得像个娇小姐。您还要管他到几时?”</p>
</p>
段胥轻松地说道:“你不是说他可能是裴党的人,接近我不怀好意么。他要食物要宅了没要我的命,不就很好了?先不说这个,这些天你同他相处如何?”</p>
</p>
孟晚压了怒气,抱剑禀报道:“他自称并无亲眷,薛沉英的父亲曾对他有恩,他便照顾薛沉英。不过我打听过,凉州城里没人见过他,也没有人听薛沉英的爹提过他。”</p>
</p>
“这几日我有意问他天气变化,他每次都能预言对,时间可精确到时辰,风向及风力也都正确。但是将军,我觉得此人不可信。”</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