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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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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将天际撕裂,倾斜而下,打在车顶棚声响清脆,车窗外是蜿蜒水帘,窗内因为温差蒙上了层白雾。
他们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雨,生生隔断出了一个异域空间。
整个世界除了面前这个人,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生物体。
乔卿久呼吸带入的空气是雪松针芒的清洌尾调,舌尖芝士绵密。
她就算是个傻子,萧恕接连问到现在,也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何况乔卿久真的不是个傻子。
乔卿久三口两口的吞咽下芝士条,仰头给自己灌了水顺下去。
“你这问题问得就好像我问你,有没有人给你递情书一样没意义。”乔卿久明眸清亮,看着萧恕缓缓讲。
她讲的认真,“我要是肯收其他人买的,那一定是有的,但我不收,别人买了我会推诿拒绝掉,强行要给我的话,我会给人家钱,但东西是一口都不会喝的。此前我只喝自己跟应应给我带的,你出现后多了你。”
“为什么?”萧恕勾唇,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点着方向盘,似笑非笑的问。
“我爸妈从小就教我不能吃喝陌生人给的东西。”乔卿久耸肩,把食品纸袋的口仔细折好,自己仰头半躺在车椅背上。
装乖许多年,破功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巧不巧全让萧恕撞上了。
乔卿久不必在萧恕面前装,她非常坦然的说下去,“我从小就听爸爸妈妈的话,况且他人对我有意才会给我送喝的,我怎么能肯定他没加不该加的东西?”
“虽然可能是怀着小人之心,以恶意去揣测了别人的好意,但最起码保证了我自己是绝对安全的。说难听点儿就是,别人喜欢我,关我什么事?对我好我又不是一定要全盘接受,需要全盘接受的怕不是只有赌场里的发牌荷官,反正输赢算别人的,与他无关。”
“啧。”萧恕轻叹,“挺好,我们是同种人。”
乔卿久眼珠一转,娇俏道,“不然呢?”
她偏头,单手把自己头上的跳舞时盘的发髻拆开。
乔卿久左右轻晃,乌黑浓密的长发散开来,她抬眸,顾盼生辉。
大抵是又逢暴雨天,抑或是刚才在灯火如昼的大堂里下了决心不再跳舞。
她永远在白日天光里笑,暴雨连天时肆无忌惮的哭。
今天的乔卿久比起往日在日光下的时候,直白了许多。
乔卿久粲然问,“哥哥你说如果我们不是一种人,你还会不会开上一个多点,特地从市区过来接我?”
“会。”萧恕不假思索的回答。
“是吗?”乔卿久似是不信,重复又问了一次。
萧恕的笑意更深,“哥哥看着就那么不像好人啊?”
“真不像。”乔卿久点头,为了加深究竟有多不像,拿自己举例子,“如果你长得像好人,那我长得就不算乖了。”
……这例子萧恕真的没法反驳。
乍眼看乔卿久第一面的,有一个算一个,说她长得不乖不纯的,除了是以外瞎子,再没其他可能性。
“行吧,的确不像。”萧恕认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接你是肯定会接你的,这个地方太偏了,平时也不算好打车。”
若是往日的乔卿久大概会把分寸感拿捏的绝佳,萧恕说到这句,她就绝对不会再问了。
但这猛烈的雨势扰乱她的心,说话几乎没过脑子。
冲口而出便问了,“我没回你消息,我要是先走了,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萧恕微讶,却还是低声如实答。
他的声线低沉有磁性,合着淅沥雨声撞进乔卿久耳畔。
“第一,我提前给你发过消息,问你要吃什么甜饼,你没回我,所以我每种都拿了。以我对你的了解,除非生我气了,否则看到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复,没回就是在忙。”
经常闹别扭拖几分钟才回萧恕的乔卿久不知道怎么解释,选择闭嘴。
“第二,白跑一趟就白跑一趟,反正我是职业赛车手,日常也会跑圈,开车是我的爱好之一。”
幸亏冯洲龙跟蒋圣不在,否则哥俩好嘲讽死萧恕。
爱好?不知道谁每次遇上晚高峰就撂挑子不开了,大哥你的爱好是速度,不是日常开车,希望你对自己有个正确的认知。
萧恕明显是没有的,他不需要。
“哦,那好吧。”乔卿久突如其来的有些沮丧,她甚至找不到这种情绪的根源从何而起。
从逻辑上说乔卿久的问题从开始就是个悖论,
如若他们不是同种人,萧恕多半不会有兴趣多关注她为她装修房间、在门口等她说上那句“老子错了”。
乔卿久也就不会有后来问他要不要吃卤肉饭。
从最开始他们就没有熟络的契机,至多不过是同一屋檐下的点头之交。
明明问题是错的,偏偏提问者和回答人皆认了真。
车灯冲破层层雨幕,变成模糊的光晕,萧恕发动了车子。
电台里放着首周董的《烟花易冷》,强行了应着雨景。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乔卿久半躺着刷了几下手机,跟自家表姐宋知非讲好了明天入场的时间,感觉有些困倦了。
她双手叠放在腿上,眼眸半阖养神。
歌曲被中断,忽听到身侧传来声清明坚定的解答,“不管你我是不是同种人,既然相识,知道你在这里,遇上这样的天气我都会来接你。但的确不会买你腿上那包吃的,不会每天鞍前马后买草莓牛奶。”
乔卿久心头一跳,她没睁开眼。
萧恕更没在说其他话。
全程无言,乔卿久起初是装睡的,后来真的遁入了梦乡。
她很难在暴雨天安眠,遑论是睡在车上。
乔卿久睡醒时候窗外的雨声止了,自己身上盖着个纯色毛巾毯,萧恕人不在主驾驶位子上。
她撑着座椅直起腰来,把车窗按开来,发现萧恕是把车停进了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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