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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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脆的鸟雀的鸣叫声分明带着幸福和平的味道,但凡是听见鸣叫声的人类都老实的跪在地上，这是从骨髓里冒出来的敬畏，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跪下了,想要站起来，却又有种必须跪着的念头在灵魂中盘桓。

“这是怎么了？”有人颤抖着问道。没人知道。只看见路边的猫猫狗狗同样老实的跪了下来,一动都不敢动。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无数的鸟雀拼命的向着同一个方向飞去，有鸽子,麻雀,猫头鹰,啄木鸟,乌鸦,喜鹊,更多的是完全叫不上名字的鸟类,有的甚至是互为天敌，但此刻却并排的向着某个方向疾飞。

路边挂在树枝上的鸟笼猛烈的摇晃着,鹦鹉在里面奋力的撞着栏杆，完全不顾身上的羽毛一片片的飘落,甚至有了血迹。鹦鹉的主人福至心灵，跑过去将鸟笼打开了,那鹦鹉摇摇晃晃的飞上了天空,跟随着鸟群向着某个方向飞去。

那鹦鹉的主人看着爱鸟带着鲜血远去，大声的道：“是百鸟朝凤！凤凰出世了！”恭恭敬敬的再次跪下。

其余人将信将疑，只能根据本能,老实的跪在地上。

某地上空，一直几百米长的巨鸟在天空中翱翔，五彩的尾巴在云朵中缓缓的摇曳,带起点点金光。

“凤凰！这是凤凰！”地面上无数的人瞠目结舌，这东方的神兽太深入人心了，比看到妖怪还要让人震惊，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想到要拍照片和视频。

四面八方都有鸟类飞到，落在了屋顶上，电线上，地面上，恭恭敬敬的面对着凤凰。

“我要是能够拥有神鸟凤凰……”有个年轻女人喃喃的道，收服一直凤凰作为宠物是美丽善良的女主的标配，从此以后走上了被一群总裁公子皇帝疼爱的道路。

“凤凰……”有个少年的眼睛闪着光，他有异能，他的异能就是控制鸟类，要是能够控制强大的凤凰……他看看天空中几百米大的凤凰，身上热血澎湃。

某个城市中，九尾狐越来越大，终于成了体长数百米的巨兽，九条雪白的尾巴随意的摇摆，扫到了一座大楼，大楼立刻拦腰断成了两截，上半截轰然倒塌。九尾狐听到了响声，回头望了一眼，眼睛血红，张嘴一吸，一道旋风之中几十人被吸到了它的嘴边，只是一咬，鲜血和断肢四溅。

另一个城市中，半个城市已经毁灭了，一条青色的巨龙在随意的贴地飞翔着，哪怕它没有故意去撞击楼宇，那些楼宇却依然被它身上的能量摧毁。

“上古神兽出世，是苍天来拯救我们了！”有人大声的叫，在华夏最危急的时刻，华夏的神兽们终于出现了。

“杀了胡晚晴！杀光超人！”有人痛哭流涕，超人都是恶魔，不把人类当做人，肆意的打杀，要超人有什么用？附近有人冷冷的嘲笑：“怎么，就允许你戴着金项链剃了平头欺负别人，就不许别人来欺负你了？你以为拳头大可以在小区内称王称霸，超人拳头更大，当然可以随便的杀了你！”那平头哥愤怒的回头：“平时有些小冲突算什么，我有打死你砍死你吗？在面对超人的时候，我们要一致对外。”其余人哈哈的笑，心里琢磨着怎么联系上胡晚晴拍马屁告刁状，自己没有动过老胡家的人一根毫毛，要是把这个平头哥当做投名状，或许胡晚晴就不会毁掉这个城市了。

“有了上古神兽，我们再也不怕胡晚晴了！神兽一定会保护我们，杀了胡晚晴，还我们一个朗朗世界。”那平头哥大声的道。其余人一声不吭，悄悄的拍照录音，神兽毁灭了半个城市了，哪里保护人类了？

“都是异界怪物！”有人悄悄的道，忽然对异界怪物与华夏古代传奇神怪有了诡异的联想，这两种看似完全不搭界的东西不会是一种吧。

……

天空中，胡晚晴望着远处的凤凰，吸入体内的负面能量和生命能量不断地化为内力。

“你已经猜到了？”艾蕾侬和寇雷斯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不远处，同样打量着在天空中翱翔的凤凰。

“这个世界只怕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这个世界很有可能是一个虚构的世界。”艾蕾侬盯着胡晚晴，想从她的身上找到震惊，惶恐，无奈，痛恨等等复杂的情绪，可惜胡晚晴平静如水。

“你一点都不惊讶？”艾蕾侬反而惊讶了。

“不，一点都不。”胡晚晴认真的道。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怀疑这个世界了。”她淡淡的道。艾蕾侬微微皱眉，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是多久？因为什么怀疑世界？

胡晚晴瞥了她一眼，道：“为什么花朵的花瓣有等五边形，等六边形，等十二边形？人工画等边形都要画半天，植物却自行达到了？为什么气压稍有区别，就会有风？为什么电路短路之后所有的电流都放弃了再行进的道路，选择了短路道路？为什么树叶会在风中无忧无虑的翻滚，偏偏可以计算出它的落点？天空的颜色为什么是蓝色的，人体的机构为什么是这样的，细胞在多少年之后为什么会自动的老化死亡……嘿嘿，数学会告诉你所有的答案，数学是这个世界的基础，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有一个数学模型，可以完美的得到结果。这就奇怪了，这个以数学数字为基础的世界和电脑游戏有什么区别？难道这花草这云彩这空气不是程序员计算出来的结果？”

“我，那些学数学的，学物理的，学计算机的，那些理工科废宅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怀疑过这个世界的构成。这个世界太标准了。”胡晚晴笑着，《骇客帝国》的构思一点点都不稀奇，理工科中有多少人带着惶恐看待这个被数学贯穿的世界。

“异能就更奇怪了，本身完全违反了科学。超人可以硬扛核弹，可以打爆半个星球，很厉害吧？可是力是相对的，能够打爆一辆奔驰的汽车火车飞机的力量，它需要面对多大的反作用力？在计算拳头在空中运动的距离，这一拳的反作用力足够让人飞出星球了。”胡晚晴平静的道，她很喜欢拥有无比的力量，很高兴家传武学可以一剑击杀所有人，可是，她是个理工科的废宅，只会看数据，看逻辑，一点点浪漫的细胞都没有，她只要计算简单的“功”，就发现超人的一切都极其的不合理。她可以因为自己当超人当得爽，欺骗自己，把所有的不合理都推到了超人手表上，认为一切不合理都是黑科技的结果，可以把吸收负面情绪和生命能量就能提升她的实力当做神奇的功法的超科技力量。可是，杀了数万超人实习生得到大量的生命能量，杀了几百万普通人几乎没有得到生命能量，杀了一只肥遗鸟不仅仅得到了海量的生命能量，还有一把武器，这明显的无法让人无视的设定，胡晚晴怎么都无法告诉自己这是巧合，这是黑科技，这是正常的。

这个世界不太对，很不对，非常的不对。

但这个世界中百亿普通人却不知道。

胡晚晴望着远处，那只凤凰依然在天空中翱翔，一点没有降落驻足的意思。

“果然是凤凰无宝不落啊。”她笑着。艾蕾侬和寇雷斯顺着她的目光望着凤凰，淡淡的笑，眼前这个美丽的凤凰究竟是什么，一堆数据？一个等着被推倒的boss？还是一个有生命有智慧的生物？

“我们在千年前就发现了世界不是我们想象的。”艾蕾侬苦涩的笑，具体过程和原因不用多说，也就是有人发现异能不合理，科技不合理，历史不合理什么的，这个世上从来不缺乏聪明人，怀疑世界的人绝不是只有玻尔兹曼这种不开化的野蛮之地才有。

“然后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世界或者是一个大型的游戏世界，我们都是npc，为玩家提供经验，为游戏添加背景。”寇雷斯慢慢的道，身为一个强者竟然只是一个npc，这个真相让他浑身颤栗。

“我们没有看到无数的玩家冒出来刷任务，打boss，应该是我们还处于背景板时间。”寇雷斯笑了，一个大型的游戏总归是要背景的，《星际争霸》还有三个文明背景呢，他们只是背景板中的一部分，游戏的主线还没开始，他们只是游戏中一句话带过的“几百年前，宇宙中发生了星际大战”中的npc，说不定一辈子都看不到游戏玩家。

“或者，我们是一部小说中的配角。”艾蕾侬笑着，真是有趣啊，这个宇宙中的大多数文明都会催化出“小说”，不管这个文明的主体生命是人类，是人类眼中的怪物或者离子体，都会产生“小说”等等文明分支，然后出现游戏世界、魂穿古代、未来战争等等稀奇古怪的情节。而这些该死的情节却偏偏与眼前的世界有着浓浓的相似，也不知道这是包含巧合的讽刺，还是蕴藏深意的生命的桎梏。

“我们做了很多实验，确定这两个可能是最大的。”寇雷斯认真的道，身为一个虚拟世界的npc不是什么令人高兴地事情，无数精英做了无数的实验证伪，什么改变时间的异能，什么进入时间长河看远古，什么追查异能的本质，什么追溯生命究竟是什么，什么研究宇宙的本质，各种实验都有人做过了，结果却是对世界更深刻的怀疑。

胡晚晴笑了，真忒么的见鬼：“把实验资料发我一份，我想参考一下。”

艾蕾侬点头，继续道：“我们发现世界有些诡异，很有可能只是一个低纬度的世界，宇宙中的强者产生了两个派系。”

胡晚晴认真的问道：“打破第四面墙派，和认命派？”

艾蕾侬和寇雷斯微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是，虽然名字不同，但就是这两个派系。有人想要离开这个维度，去更高的维度看看，哪怕看一眼就会死，或者没看到就会死，了解‘自己是什么，为什么在这里，要做什么’的迫切超过了生命本身，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更上一层维度究竟是什么样的，这个维度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而另一群人就坚定地认为身为游戏中的npc，身为小说中的主角，我们是绝对无法离开这个维度的，再怎么认识到了世界不是真相，我们依然只能被这个维度的世界规则压制，虚伪的过着游戏开发者或者小说作者让我们做的事情。”

“宇宙可知论，宇宙不可知论。如此而已。”寇雷斯用了一个中性的称呼表明双方的立场。

胡晚晴点头，牺牲生命也要探究生命和宇宙的本源，打破维度飞升的想法很高尚，很鼓舞人心，很上进，很积极，但是在本维度默默的过完“上帝”决定的人生的想法同样很高尚，很上进，很积极，很认真。这仅仅是一个选择，并不代表着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改变不一定是正确，保守也不一定就是错误。因为想要打破维度就觉得自己高尚，就鄙夷想要平静生活的人，那是一种看不清人生的鸡汤文而已。

“果然只是意识形态之争，没有正义和邪恶之分。”胡晚晴道。艾蕾侬轻轻地笑，胡晚晴果然记得她看似随口说的话，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可以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真相。

“我们分成了两派，互相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然后，在大约300年前，宇宙莫名其妙的爆发了战争。我们无法克制的根据地域分成了两个组织，他化自在天和星际超人。”

“星际超人组织还有了一堆的超人手表，真是有趣。”艾蕾侬笑死了，眼角却带着泪水。多少前一刻有自己独立思想和意识的同伴忽然好像变了个人，一心为了他化自在天或者超人组织的未来而奋斗。

“能够保留意识的人百不存一。”寇雷斯缓缓的道，明明双方的战争只有300年的历史，可在那些人的记忆中却有千年了，还增加了无数的战争战役的记忆和记载。

远处的凤凰再次清脆的鸣叫，无数的鸟类规规矩矩的落在地上，参见百鸟之王。

“虽然出现了装备，但是还不能断定就一定是游戏的世界。”寇雷斯轻轻的道，胡晚晴击杀肥遗的时候拿到了装备，可是，未必就是游戏中的爆装备，依然可能是一部修真或者异能小说而已，谁规定修真小说就不能爆装备呢？

胡晚晴摇头，以她的体会而言，这个世界是游戏的可能性极其的大。

“起初的时候，不论是想要打破第四面墙的，还是想要认命的，被打乱分在了两个组织之内。他化自在天不是完全的想要打破第四面墙的人，星际超人也不是完全的想要认命的人。但随着战争的发展，我们双方的人不断地聚集，现在是他化自在天代表着打破第四面墙，正义超人组织则反之。”

“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我们是为了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我们身不由己。”艾蕾侬平静的道，仅仅是分成了两派就算了，偏偏还有很多的“历史时刻”、“重大战役”，她在战场上亲手击杀过好友，直到现在她依然痛恨那种不由自主的感觉，以及策划这一切的该死的上帝。

胡晚晴默默的听着，有些事情她猜到了，有些事情她可以推测到。

“战争已经进行了300年，我们双方的力量都到了极限。”寇雷斯道，这句话一点点不作假，虽然“上帝”是个蠢货，拥有毁灭星系的力量的大能的全面战争竟然不是在短短几个微妙之中分出胜负，不是全宇宙绝大部分的星系湮灭，而是垃圾到了不敢想象的一个个星球的争夺战，但300年的星际战争依然造成了双方巨大的损耗，宇宙中的稀缺资源尽数在战争中耗尽，先进的能源都被打没了，再打下去只怕要把可控核聚变之类的垃圾技术翻出来使用了。

“不论这个世界是游戏世界还是小说世界，进入剧情的时间点到了。”胡晚晴慢慢的道。艾蕾侬寇雷斯点头，所有保持记忆的大能一致认为战争打到了这个程度，太符合出现主角或者游戏玩家的状态了。

“尤其是小说主角，不在这个时候出现改变未来，还想在什么时候？”胡晚晴咧嘴笑，要是游戏世界的话或许还有机会，星际战争的游戏背景多半会长期保持不变，但小说世界中一定是主角大杀四方，在短短一两年内改变世界。

“所以，你们要最后赌一把，而我就是那个最像主角又不是主角的人？”胡晚晴指着自己的鼻子。

艾蕾侬和寇雷斯缓缓的点头，神情严肃，等到主角或者游戏玩家降临，最大的可能就是所有人再次被洗脑，残留的保存着对这个世界怀疑的记忆的人会再次大幅度减少，甚至全部消亡，他们说什么都要在进入剧情之前搏一把。

胡晚晴对成为希望之星一点都不感到激动，她有一个巨大的疑问：“你们为什么就不担心我其实就是主角呢？”

胡晚晴弯曲手指：“普通程序员，为一日三餐犯愁，忽然逆袭成了有钱人，又忽然有了异能，又忽然连成了祖传的绝世秘籍，横扫天下，拯救世界，有一大群小弟跟着，武力值高到了极点，单挑不败，眼看就要统一世界，进一步统一宇宙。我都开始怀疑我就是主角了。”她斜眼看艾蕾侬和寇雷斯：“你们凭什么断定我不是女主角？”

艾蕾侬严肃的道：“因为一个简单的原因：因为你丑。”

胡晚晴瞬间发出一道剑气，艾蕾侬和寇雷斯淡定的躲开。艾蕾侬继续严肃无比，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女主必须貌美如花，拥有绝世的容貌，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自己是绝世姿容吗？宋雪比你有资格多了。”

胡晚晴斜眼看艾蕾侬：“我可以整容的！好像有本电视剧就是普通长相的女主整容后成了绝世美女，然后与前夫和小三撕逼。”

艾蕾侬不理她，继续道：“不仅仅是外貌不合格，还有心地丑陋。女主要善良，温柔，体贴，走路有仪态，说话要文明，你有吗？”

胡晚晴认真的想：“《我的野蛮女友》！”

艾蕾侬笑了，没见过这么不肯认输的人，直接出杀手锏：“你见过滥杀无辜，屠戮人类，杀了几百万人的女主吗？”

胡晚晴皱眉苦思：“一定有！修真文、宫斗文一定有这样的女主。”

寇雷斯不想再纠缠，直接道：“玻尔兹曼在宇宙中是偏僻的主角都不会出现的地方，想要废材逆袭流主角，那么主角会在一个专门处理垃圾的星球，想要大家闺秀或者战神女主，主角会在一个星际战争波及的区域，玻尔兹曼偏僻到要不是我们出现，永远不会出现在星际战争的时间线上。”

“我们看了几万次未来，在99.99%的未来当中你都死在了玻尔兹曼，我没有见过死得这么容易的主角。”艾蕾侬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