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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根本没功夫看热闹。
纪宸也是率军回师的,他与燕王、公孙佳等人会了面,接着就是见自己的女婿安定王章旭。他所率大军可是跟着一块儿来的,“纪宸的兵马”与“燕王所部”这两个词放在一块儿,是个人都要头疼。
互相嘲讽已是相当平和了,对着表功说对方是废物也是寻常。纪宸部没有对上敌军主力,燕王部倒是杠上主力了但是战损大看起来更狼狈,这都是互相攻击的点。双方都有袍泽死在战场之上,又都打赢了,气势既盛,又容易被激怒。
第二天扎营的时候两部就开始有私斗的。
公孙佳手底下秩序还好,她手下的人来源比另两人的部下还要复杂,好在她还管得住。这些手下的战功都是她硬抢来的机会,她胜在治军比另两位都严,表功的时候又还公平不会埋没了将士,也不克扣死伤将士的抚恤。公孙佳虽病着,人人都担心她的身体,一天到晚得闲就烧香祷告,盼她长命百岁,没心情去打架,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荣校尉、元铮、薛珍、郁喜来、尚和等人,以及从各府抽调来的驻军校尉轮班巡视,除了管束自家队伍,也将燕王部与纪宸部的矛盾报给了公孙佳。
公孙佳的病情才好转,听了消息也只能从病榻上爬起来——她是监军,后续队伍的纪律她也能管。当然,她也可以不管,一本奏上去,把这两个都告一状。想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出手。
公孙佳将纪宸、燕王、章旭、岷王都请到了自己的大帐里,向他们说了殴斗的事,末了总结:“九十九拜都拜过了,就差最后一哆嗦了,回程路上军纪败坏,咱们都没法向陛下、向朝廷交待。”
纪宸与燕王都护着自己的手下,尤其纪宸更是心情复杂。他爹让他多把功劳记到公孙佳的头上,他跟章旭一打听,好么,根本不用他多记,把公孙佳做的那些报出去,就足够打燕王的脸了!只要笔法够好,甚至能够把燕王写成个只会抢功、不管手下死活的废物!可是公孙佳和燕王两个人,他哪个都不想夸,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如实”去写,反正燕王在他的眼里也就是个庸材!
腹稿打好了,还没提笔,公孙佳又请他们过去。士卒打架呗,还是跟对家打,纪宸与燕王都不在意,他们更关心自己人打赢了没有。如果打赢了,那一切好说,打不赢他们才要罚手下呢!
燕王道:“一场大战,咱们绷得紧,底下人也不好过,放松放松而已,何必计较?”
纪宸也说:“都是青壮,血气方刚,也需要发泄,总憋着是要憋出事来的。”
他俩倒达成一致了。
公孙佳道:“我是监军。看到了就要说,管不了就上报。”她大病还未愈,脸色煞白,声音也不大,燕王与纪宸却都不能轻视他。燕王道:“陛下起自行伍,也是知道这个事的,如今这样已算看得过去啦。”
世人都以为败兵、溃兵士气低落,容易自暴自弃各种犯事,其实打胜了的队伍也常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最常见的就是打着“战利品”名义的抢劫,抢劫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金银财宝、奴婢、妇女、各种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抢红了眼的时候,连自己人也抢。
目前倒还没有出现恶劣的抢劫事件,殴斗也没出现人命,凭良心说,情况已经不错了。
纪宸道:“对有功之人,何必太苛刻?”
公孙佳偏杠上了:“这是王师,不是匪徒。”
这话略重,有点骂到两人脸上了,岷王跳出来打圆场:“监军职责所在,自然是说的。哥哥也是,征北也是,爱护士卒固然是好的,可也不能不管吧?”
燕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有办法?你来管?”
岷王如今陷在一个大-麻烦里,这个麻烦的源头就是燕王,如何敢再接这个茬?一时语塞,面子上下不来,又有些恼——都是你这个麻烦精!他看了一眼公孙佳,有点犹豫,有点期盼,他于军旅是新手,公孙佳会不会有办法?又不想贸然开口,担心把公孙佳架到墙上。
公孙佳却顺着梯子自己上了墙,对他点了点头。岷王底气来了:“哥哥没有办法,征北呢?管不管?”纪宸抿了抿唇,他手下的兵斗殴绝不会输燕王的残兵破将!又不能明着说偏要打,便说:“只要公平。”
岷王道:“那好!定襄是监军,她来管!我的人马交给定襄一并处置!”他想好了,这一仗他的人马也参与了,那就是他也参了份子,分红也得有他一份,到这会儿可不能把事情办糟了。比起纪宸与燕王,他当然要跟公孙佳站在一块儿。表完了态,还捎上了侄子:“五郎,你呢?”
章旭对公孙佳比对纪宸还要信任些,当即说:“我与叔父一样!”
公孙佳道:“好,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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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将令由监军发出来无论哪边的将校都有数——为了殴斗的事嘛!众将校打了胜仗,天王老子叫他们都不怕了,任魁还说了一句:“一俊遮百丑!”
进了公孙佳的大帐,最先安静下来的还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任魁也有点怕公孙佳。
公孙佳开口很和气:“有几天没跟大家聊了聊,今天说点正事儿。都坐吧。”
众将坐下,听她接着说:“几路大军合兵一处,人多事杂,把这些人消消停停的带回去,是所有人的责任。打完仗了,都闲了,人太闲就会惹事生非,燕王与征北都说各领一军,没有权责管,那就只好我来办了。”
“大战之后论功行、今年兵部还没做完的铨选升迁贬黜,我要忙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索性两件合成一件来做。请出天子剑来!”
公孙佳这是第二次祭出剑来,也只是为了做一个保证:“回程这几十天做考核。有犯军法者,我以天子剑斩之!我处事不公,这剑,斩我!
都说要让人猜不透才会令人畏惧,我不这么想,我把底交给你们,我不要你们怕我,只要你们信我。不识字,不知道条款的,我派人讲解。”她别的还少,义子好几百号人,都识字。
接下来才是公布她的审核标准:不拘哪一路的将士,只计其功过。评功的标准就那一些,杀伤敌军数目、占据关键节点城池之类。武官升迁的标准她也给公布了,非常简单的积分制,共分几项,每项一到五分,做得越高评分越高,其中一项就是——约束士卒。
兵都带不好,放着出去斗殴,你算哪门子将?还能指望你支使得动你的兵?什么?是你自己带兵出去殴斗的?不懂得自我克制的将校是不可靠的,我看你做个小校仕途也就到头了。不但不许殴斗,还要做到不扰民!想起这个公孙佳就生气!她跟这“王师”二字杠上了,发誓只要有她在的地方,王师就得做得跟传说中的一样好,不然岂不显得她特别的傻?
没说斗殴的事儿,却给所有的将校头上扣了个紧箍咒,让他们不得不约束手下。
甜枣也给了——只要你打仗了、有功了,就不埋没你。
大棒也立起来了——不老实就拿走你的仕途,以及性命。
这事儿关键的点还是“公平”,谁都知道,主帅嫡系好处多,杂牌子容易吃力不讨好。公孙佳倒有个本事,反正她不需要偏袒燕王、纪宸双方的任何一方,她本人更不需要抢别人的功劳。“如实”而已。
岷王、安定王放手把自己的人交给她,从上到下最为安逸,公孙佳自己的人向来都能得到一个公平的赏罚,最不担心。燕王损失较大,看了弟弟和侄子滑跪得彻底,也放手了一部分考核的权利给公孙佳,公孙佳也没说他废物,将他的功劳与难处也列明。于评功劳之外,又加了一项“苦劳”。有些杂牌军好处没捞到,苦头却吃了不少,也给他们计一项额外的分。
加分项、减分项十分明晰。
最为难的是纪宸,他既不能放手将自己的人马交给公孙佳随便点评,自己又不能做到像公孙佳那么公允。底下部将的怨气已积得能看到他们头顶的黑色了。
公孙佳也不催促他,只是说了:“有不服者,可投书给我。不识字的,公推一个口齿清楚的来说也可以。我是监军、是兵部的侍郎,是来管你们的!你们可以跟我讲道理,但不许与我讲条件!”
营地瞬间平息了下来,一连十日,大军行进的时候秩序也明显的好了,扎营之后的殴斗也肉眼可见的减少了,将校们愈发的勤快。公孙佳这里的文书工作却开始猛增。亏得她的义子们识字的多,童子营里出来的都读过些简单的书,元铮与单宇更是可以代笔拟稿。
饶是如此,公孙佳还是把吴选等人也叫了来帮忙,汪斗、薛珍不怎么识字,只好分了更多的警戒、巡逻的任务。最有趣是岷王,他为了躲避燕王,不但搬到了公孙佳的旁边与她做邻居,还以“学习”为名,要过来做文书整理。吴选做了一阵子主簿,这方面的手脚倒是很利落。
公孙佳没让吴选从头学什么军册之类,而是让他去做另一件事——除了队伍,还有一些转运的民伕之类,公孙佳也想把他们整合起来。起码让他们回乡的路顺畅一点,路上万一病了能拣回一条命。
岷王咋舌:“啧,你这想得也太周到了。”
公孙佳道:“于我不过几句话的事,于这些人或许就是生死攸关,一个家庭少了一个青壮,可能就要饿死人。一个弄不好,这边打了胜仗,那边民伕死多了,在千里外的乡野里再出个张世恩?又要“剿匪”了,还是要咱们操心?烦!”
岷王笑道:“以后再剿匪,用不着请你这尊大神了吧?”
公孙佳道:“还要我兵部居中调配,一样的烦。把苗头掐了,不好么?”
岷王就在她这儿躲灾的,附和道:“很好。对了,小心些,装得忙一点,别真的累坏了!”
公孙佳笑笑:“放心。”
岷王犹豫了一下,仍然是问道:“我回京要先向阿爹请罪,你看如何?”
公孙佳放下笔,说:“很好,但要看请的什么罪。”
岷王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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