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34、第一百三十四章,大唐养猫手札,白孤生,海棠文学城),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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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是在衙门充任守门的人,可也不是说他的胆子就比寻常人要大上多少。在看到那些血淋淋的面孔与狰狞的眼神时,他无疑是有些害怕的。更别说在之后,他们还从里面搬出来一具尸体!
门子默不作声地看着马车滚动,从衙前绕回去后头的时候,马车的后头偶尔会滴落一些痕迹……原来是血水吗?
等他平复了心绪后,衙门前的街道又热闹了起来。
门子有点不耐烦地出门,却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虞玓,那态度当即就软乎下来,温声说道:“县尉总算是回来了……”他左看看右看看虞玓那模样,丝毫看不出来有受袭的痕迹。后头的方元哼唧着说道,“你在看谁?看县尉作甚?县尉好着呢,这出事了的是我,还不快扶我下来!”
可怜方元扭伤了腰,那最后的一辆马车里却塞满了人。原本徐庆是打算给他挤出来一块地让他能在马车上坐着。可方元只要一想到今晨那血腥恐怖的画面,宁愿要伤着腰让人带着他骑马也不愿意坐马车上,这一路颠簸回来,只能说是伤上加伤。
门子连忙把方元给扶下来,虞玓劳烦他去给方元请个大夫,再与别的门子说道:“请通知明府,就说是我又带回来一些嫌犯,若是他在审的话,不若并在一处?”
坐在大堂上焦头烂额的郑寿铉听到这个消息,忙不迭地让人把虞玓给叫过来。
在他打算提审之前,他可万万没想到此事是如此麻烦。
动手的抢匪,居然是刘家村的人!
郑寿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握着的惊堂木将拍不拍,那眼神下意识就溜到了面无表情的刘实再身上去。这虽说按着程二丁送来的证据,也并不能说明就是刘实再在背后捣鼓,可刘家村……
他的眼神暗沉下来。
自古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刘家有了能在县内呼风唤雨的人,那自然能惠泽家乡。尤其是刘实再这种自身就在同县生活的人……若是刘实再让刘家村的人动手,这里面倒也不能算是毫无可能。
那些抢匪倒是一口应下此事,说是他们前段时日败光了自己的钱财,故而手中紧缺,与同村的人一合计就开始拦路抢劫了。
这听起来又像是在情理之中。
郑寿铉有点坐立不安,早上的那种奇怪的预感又一次冒了出来。他抓了抓惊堂木,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虞玓回来的消息,立刻就让人把他给请进来了。
…
虞玓进到大堂的时候,因着明府并未打算外审,此次并没有百姓围观。空荡荡的堂下跪着十二三人,而在左侧则有一具尸体躺着,那侧歪过去的胳膊上赫然是利爪的痕迹。
那具尸体的来龙去脉,郑明府自然是问了。在得知是县尉的宠物之后,就有些了然。
虞玓最开始来上任的时候就曾经同他说过,他有一头喜欢四处游荡的宠兽,而县衙中也好似有人曾经瞧过那模样。
据徐三石所说,当真凶猛。
为护主而伤人,倒也情有可原。
虞玓漫步擦过他们一行人,突地有人暴起,不仅掀翻了压在他身上的班房,甚至要直直地冲着虞玓扑去。
就在整个大堂都惊住的同时,虞玓抬手抓住那人伸出的胳膊,扭身把自己塞进他的怀中,肘部连续三次猛击——
“唔——”
那人捂着小腹软倒在地。
虞玓旋即收了姿势,慢吞吞地从袖口抽出手帕捂住嘴闷闷咳嗽了起来,又是一个病弱郎君的模样了。
郑寿铉坐了下来,力图稳定情绪说道:“来人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那刑具是怎么回事?回头重重责罚牢头,这些物什还能年久失修不成?”
虞玓垂眸,郑寿铉这话倒是有趣。
他站在大堂中,漠然地看了一眼看似平静无波的刘实再,踱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明府,何不如把其他的人也一应请上来?”
郑寿铉颔首,“合该是这样的道理。”他让人去吩咐,又对虞玓说道,“这些又是什么人?”
虞玓平静地说道:“下官被这群抢匪追杀后,因着身边的侍从算是得用,反杀了他们不说,也寻到了他们来时的踪迹。于是我让程二丁把这些人先送回来给明府审问,又带人潜伏过去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在前往的路上,我们在必经之路上发现了这个。”
他边说着边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递给郑寿铉。
“纸条中提及刘家村的人有古怪,尤其是这些人……”虞玓抬手指了指正被班房役丁带来的那十几个人,“我带人前往,发现整个刘家村的人都被端了。普通的村民都被捆在后山处,而这十几个人正如同纸条上所说,是被特别关押起来的。”
郑寿铉的脸色已经有点难看起来,他分明认出了前面两个究竟是谁。他抬头看了眼底下跪着的人,又认真瞧了瞧那字迹。
潦草粗糙,看起来就像是粗汉才有的笔迹。而虞玓的字迹清瘦自有风骨,与这张字条上的字迹截然不同,基本可以免除他的嫌疑。
郑寿铉沉声说道:“先让他们说话。”
果不其然,刘伯于与刘玉一旦被从蒙面堵耳塞口的处境中挣脱出来,就自然是一副委屈无奈的模样。
刘伯于向来是那个巧舌如簧的人,说了一大通话后又连声说道:“明府明察,此事我等是万万不知啊!”刘玉也在旁辩解他们刚从泉州府回来没多久,怎么可能与县尉结仇?
虞玓淡淡地说道:“你是真的认为此事与你们无关?”
刘伯于连连点头,嘴里还说着:“正是,正是!明府,还望明府要给我们做主,那些个袭击了刘家村的人马究竟是何人,若是不能抓住,那真是让我们心中难安啊!”
郑寿铉道:“我问你,你们两人在刘家村的这些日子,可曾发现异样?”
年轻郎君刘玉无奈说道:“明府,我与兄长一贯是在泉州府做生意,这村内的人已经多半记不清楚了。到底这些时日谁在与谁不在……您纵然是问了我们,也无法回话啊。”
刘实再阴测测地道:“殊不知这些或许也是那字条上的污蔑。毕竟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抓住了整个刘家村的人。明府,我深以为此事才更是不妥当。”
郑寿铉赞同刘实再的说法,毕竟那抢匪也算是抓住了,而所谓的幕后之人可有,也可能没有。要是光凭着这纸条上的几句话就想着诬陷,那也简直是太容易了些。
反而是那些莫名其妙,又无缘无故抓了整个刘家村的人才最为可怕。
虞玓温声说道:“明府,我还有话要说。”
只见他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踱步到郑寿铉的座位旁,俯身同他说了几句什么,惹得郑寿铉震惊,失声道:“此事可不能做儿戏!”
虞玓道:“句句为真,村中人可同我作证,那些东西是当着他们的面被搜出来的。”
郑寿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沉下脸色说道:“刘伯于,刘玉,你们两人刚才所说,可是实话?”刘伯于赌咒发誓句句是真,万没有假话。
郑寿铉对刘玉发问,“你也是这般?”
“正是。”刘玉并没有刘伯于强势,说话比较温和。
“那就奇了怪了。”虞玓幽幽地说道,“明府,我记得刚才他们两人进来的时候,不管是耳朵还是嘴巴眼睛都是被堵住的。那自然也是听不到我们的对话,那刘玉又是从哪里知道那些抢匪是为了截杀我的呢?”
刘玉瞪大眼,“我何时说过……”
他的话还未说话,就听到虞玓拖长嗓音慢悠悠地说道:“明府明察,我们刚从泉州府回来没多久,怎么可能与县尉结仇?”
他偏头,“这话是不是听起来有点耳熟?”
甭管是刘伯于还是刘玉都神色微变,郑寿铉更是恍惚想起刚才好似真的有这么句话。只因方才十几人是在堂外等待,虽然距离稍远,但是也隐约能听到大堂中的对话。故而就连郑寿铉与刘实再等人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仍以为他们是在刚才听到了对话。
却往了他们的耳朵也被堵住这个小事实。
如果与此事无关,不知道虞玓今天遇袭……又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呢?
虞玓看着刘玉猛地刷白的脸色,慢吞吞地说道:“莫怕,就算是没有刚才的这个口误,你要证据,我倒是也能给出一些。”
他望着坐在郑寿铉下首的刘实再,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知主簿可否告知我,最近你名下的八百亩良田与一应庄子的变动,怎么一一填的都是你之堂兄的名讳?”
虞玓好似恍然大悟般地说道:“难道是平白有了善心,要与兄弟结交良缘?还是说,这也是笔买命钱呢?”
刘实再从牙缝里憋出来一句话,“我乐意给,难道县尉还要质问我私下的事情吗?”
虞玓眉峰微挑,摇头说道:“看来主簿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可知在刘家村搜出了几十把制式兵器,你身为衙门中人,自然应该清楚那是什么意思吧?”
他拖长着嗓音,漫不经意的尾音勾起,带着薄凉的兴味,“刘家村中还搜出了两件铠甲,那么彻查整个刘家村,并带刘伯于与刘玉两人……身为主簿的你,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刘实再暴跳如雷,甚至想站起来说这没有证据,亦或者是诬陷。
但是他仍旧坐着。
刘实再的脸色难看至极。
不管是哪个朝廷都对铁流通的限制,甚至到了一种严苛的程度。为何要限制铁矿的开采,为何有些东西只能由官家的人来处置。那些幽冥不可说的事情不过是心知肚明的隐讳……那是为了避免民间拥有与朝堂抵抗的力量。
但是在大多数的时候,兵器是不受限制的。
毕竟如风.流才子,身上也会佩戴着佩剑。而寻常市场做买卖的屠户,手中难免会有两三把犀利的砍刀。如果这些也被罗列到兵器中未尝不可,但是也就让普通寻常的使用难以成行了。故而在大多数时候,对所谓兵器的限制,实则是对制式兵器的限制……而这其中,尤其以铠甲为要。
搜出来兵器或许只会让官府提高对这户人家的警惕,可若是搜出来铠甲,则必然会被官府盯上。
若无战事,何必佩铠甲?
别说是刘伯于和刘玉要被搜查,就连整个刘家村都难逃其中!
而这……
刘实再去看一眼面露惧色的刘玉与捉摸不透的刘伯于两人……此事必然与他们有关!
若说陷害袭击虞玓是罪行,那窝藏铠甲更是大罪!
要命,实属要命的活计!
刘实再的手指掩藏在袖中忍不住颤了颤,又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使劲拗了拗,力道之大,连指根都迸出了淤痕来。
郑寿铉在亲眼看过两件铠甲后,当机立断把所有的嫌疑犯人全部关押到北监去。碍于刘伯于和刘玉两人的身份还算是有点门路,郑寿铉没把事情作死,但是也把他们都分开关押在罪行比较轻微的南监去了。
而且在不知不觉中,原本负责监狱的几个牢头都被郑寿铉给调离了原来的位置,剩下补上都算是郑寿铉的自己人,而那其中甚至还有程二丁。
程二丁是被郑寿铉给借过去的。
县衙在实质上并无强有力的护卫,程二丁的健硕高大与此次护卫有功确实让郑寿铉赞叹不已,特地把他借用过去暂守着牢狱大门。
原本空落落的南安县牢狱顿时就被这二十几号人给塞满了。
郑寿铉急急书信一封,让铺兵用最快的速度送往泉州府,希望能赶紧把这些烫手山芋给甩开。不管刘伯于和刘玉到底是有怎样的龌龊,他都不打算理会了……毕竟深挖下去,那两件铠甲可真是要命的证据。
郑寿铉还是想安安稳稳地做到退任职。
只虽是如此,他私底下对虞玓的态度反倒是恢复了最开始的温和,甚至对他说道:“你我都清楚那刘实再到底揣着怎样的心思,莫怕,等州中来人,必然能查个水落石出。”就算明面上刘实再确实没有沾手事情,只不过是过了些家财给刘伯于,可郑寿铉对他那贪婪的性格知之甚详,若非必要他是万万不可能把自家的钱财舍出去,纵然是自己人也是同样。
无缘无故,他又为何与刘伯于有这样的钱财来往?
而偏生就是在刘伯于与刘玉回来的这些时,就出现了所谓的抢匪?而这些抢匪都是刘家人?更别说那些搜罗出来的兵器与铠甲,更是让郑寿铉心惊肉跳。
他可不敢与这样的刘实再来往。
近来身子渐渐好转的虞县尉只是默默听着,不时颔首,病弱的模样让郑寿铉忍不住摇头,叹息道:还只是个孩子……
他那些时日,和个孩子犟什么劲儿呢?
…
这数日来,刘实再一直蛰伏不出。
他听着徐三石在外面急匆匆地说着牢狱那头不许任何人进出,就连他的人也进不去云云,心中的惶恐更是渐渐扩大。
刘实再确实是怕。
这些年刘伯于和刘玉到底在做些什么生意,他确实是不大清楚。只知道两位堂兄弟甚是有钱,出入的派头极大,甚至就连他也不如。
刘实再在这南安县中能横着走,有一部分是碍于他父亲当初的威名,再有就是刘伯于与刘玉两人的生意了。就因为他们,刘实再与南安县的富商来往的时候,也往往是被追着送礼的一方。想当初之所以会拉石家下马,无疑是因为石家兄妹虽然对他有礼,却不如其他几家恭敬听话,这才……
他摇了摇头,晃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徐三石还在外面急得绕圈,他烦躁地捉着个杯子狠狠地砸在门窗上。
静了。
刘实再以为自己很冷静。
只是当他站起身来,他才发现自己刚刚丢杯子的手正在颤抖。
他使劲抠了抠虎口。
莫怕。
他与刘伯于不过是正常的来往,就算是被彻查也并无干系,就算是……就算是州司,行事也自然要讲究个道理。
刘实再如此宽慰。
“砰砰——”
不知何时,屋舍外很是安静,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刘实再也忍不住惊喘了一声,正在吃的茶水一抖浇了一胡子。他显然恍神了一会,等他回过神来,就一边用袖口擦拭一边说道:“何人?”
“哐当——”
显然他久不出声音,让外面等着的人不耐烦地踹开了房门。
吱呀的轴子转动,一身差服的利落青年跨进门槛,手中按着佩刀严肃说道:“你就是刘实再?”
还未等他说话,外头有嗫嚅的嗓音接口,“这位便是主簿刘实再。”
刘实再一看,竟然是徐三石。
他勃然大怒,正要训斥,就看到来人摆了摆手,猛地就从门外窜进来三四个同样差服的人,“带走。”
“等等,等等,你们是何人,你们是何人——”
刘实再目眦尽裂,挣扎着要个说法,却被猛地敲晕抬了出去。
徐三石捂着嘴瑟缩到一旁,颤颤不敢言。
这县衙,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千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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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00:38修改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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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兄弟:?怎么都是敲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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