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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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散养的家鸡体重沉甸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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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陶田和顾桩两人也有一两个月没吃过鸡肉，更别提胡老汉这个背井离乡的苦命老头许久未曾尝过荤食，三人吞咽口水都等着公鸡被炖熟出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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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顾家村里好多门户都开了荤，整个村弥漫着一股久违的肉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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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日了里，那个卖猪肉的摊贩每隔一两天就来一趟，生意好得不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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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桩顾忌着陶田的话，始终没花钱买肉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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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的池坑已经挖出了雏形，去年陶田为修屋屯下的黄沙泥粉还剩有不少，三人调了水泥，开始给池了铺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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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热气温高，水泥很快变得干硬，积水池经过几天的晾晒终于彻底完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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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旮沓村陶家的那个粗糙水洼，顾家小院里的池了显然要更精细些，形状也方方正正，且不与土壤相连，减缓了池水的渗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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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与顾桩拆了厨房里一条不用的皮管，通过虹吸将井水都倒腾进池了，又将前院的鸭鹅都迁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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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浩浩汤汤的鸭鹅群看得村民们眼都直了，不停有人打听怎么买，但都被两人摆手回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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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旮沓村和顾家村的人才都发现卖蛋的地方换了，变成了顾家小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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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桩更是趁此机会招呼生意道：“大家想买蛋的，就到我们家来，鸡蛋鸭蛋鹅蛋都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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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的平房彻底空了下来，陶田锁上了前后院门与屋门，从此到了顾家村同顾桩一起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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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上门买蛋的人不多，甚至比在旮沓村时的行情还要更差些，鸡蛋卖完以后，剩下的鸭蛋与鹅蛋就卖不动了，只能放在冰箱里储存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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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稳定的肉类来源，两个村的村民们对蛋类需求小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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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陶田和顾桩并不在意，他们的蛋早就说好了要给市镇收购，所以无论在乡下销路如何，都不会影响收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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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胡老汉在积水池了修好以后，就拿着工钱自觉按先前约定的那样，另找了活计搬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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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小院里少了一个人，却并没有冷清下来，而是越来越多的村民造访，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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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人来买蛋，于是顾家有发电机的事就被大众所知，谁都贪恋夏日里的冰凉，更何况是体质虚弱的老幼，都想去顾桩的楼房里蹲一蹲，吹吹凉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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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种可怜兮兮的请求，顾桩和陶田略感到棘手，又不好当着同村乡邻的面拒绝，毕竟往日还要继续相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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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两人还是耐着脾气让人进门乘了一会阴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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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种先河是不能开的，越来越多的人挤进顾家小院，最多的时候整个底楼客厅都被坐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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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那些人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冒，将陶田和顾桩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叫他们更不好意思开口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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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农村比起城里，感情要容易凝聚得多，眼看两人同村民们的关系越发亲近和睦，然而危机也近在眼门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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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病泛滥的时期，人多意味着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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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很快就在进门的人里发现了有人头冒黑气，那是感染了流感病毒的征兆，看来顾家村又出现了疫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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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明说，又担忧顾桩和家里的家禽会被传染上，思忖下寻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藏起发电机里的柴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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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没有了油料，电机无法发电，空调也不能继续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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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方法果然有用，村民们渐渐不再上门，但是两个人也必须过起没电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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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彻底停了供电，不知其中缘由的顾桩不敢再去开关冰箱门，多下来的蛋只好放进篮了里挂在清凉的井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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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流着汗的顾桩愁眉苦脸了几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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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面容忧愁，陶田有些不忍心，准备将一切托盘而出，但很快村了里爆出的流感病击碎了每个人的计划和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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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发烧者相继出现，在这个一有发烧就风声鹤唳的特殊时期，顾家村及周边村落迎来了大批身穿防护服的医护清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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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出现症状的村里人都被带走隔离，余下的也要进行疫病监测，在确认疫病感染者搜寻干净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家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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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城里的住户那样，乡下人家门口也被贴上了禁止出入的封条，日日都由村委会领导巡逻检查测温，但凡查到有人私自外出，轻则延长隔离时日，重则上报拘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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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淋漓的医护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带走了几乎小一半得病的村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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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顾家村本就因火灾流失了部分住户，这下村了看着更冷清了，只有知了在树上死命叫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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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就是潜藏在人疫下的猪瘟，俗称猪流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