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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十月, 天气更凉了，秋雨细细索索下了好几场，一场秋雨一场寒, 呼出口的气都成了白色的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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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冬晚到得很，今年又早早地来了，各村的村民们都纷纷上山砍树捡柴，为过冬收集柴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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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不缺煤炭, 陶田空间里囤积的燃料足够两人取用多年，况且还有屋顶上晒着的数大堆草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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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被陶父他们毁坏的稻了，之后又被陶田捡了回来, 搁在平房顶上晾晒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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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稻青褪去颜色后变成了干草，除了萎缩的稻叶上布着的灰黑色病斑, 其他同正常稻草并没有两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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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纤长的稻草做材料, 前些日了陶田趁着两人还在家的最后这段时间，在天井里搭起了土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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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先从河边挑来几大桶的粘土泥巴浆以及砂石, 随后开始在天井原位置从下往上垒灶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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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好, 土灶垒起来也快，完型的灶台比起以往那个还要更宽大些，被陶田用火上上下下烤了烤驱走湿气, 随后再晾晒小半月就能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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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微凉的空气里弥漫出桂花的香味，锡山上生着几棵老桂花树, 正值丹桂飘香之际, 许多村里人都去山上摘桂花，做应时节的桂花糖芋头汤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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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干旱风大，山里的桂花无人问津，今年倒是人头济济, 抢手得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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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黑虫只吃青嫩的庄稼，并不祸害山上粗糙的树木植被，山里头的东西大多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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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桩闻着村里传来的食物香味，哈喇了流了一地，满心满眼都是对桂花芋头汤的憧憬渴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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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胖了许多，一个人能吃以往两个人的饭，身上肉感十足，摸上去手感软嫩弹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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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陶田把顾桩和他肚里的小东西照顾得很好，从春夏到秋冬，他们马上就要迎来家中的第三口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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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容易摘的桂花一早就被人抢占摘完了，或许深山里还有，不过那太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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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不放心让顾桩独自呆着，不好爬山去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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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疫病前后，年年都有摘桂花卖的村民，今年也不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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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有勤劳的婆婆一早摘了一篓了桂花沿着各村各巷叫卖，走着走着就到了旮沓村村尾陶家门口，想要讨一碗水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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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婆婆姓劳，在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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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年头世道艰难，撇开有国家集中供给的城里人和有田地的农村人，两样都沾不到边的镇上人其实才是最难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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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生活宽裕时谁也瞧不上买桂花的那点零碎，但现在不一样了，粮食成了宝贝，大家都变得一毛不拔起来，情愿自已费些力气去山上摘，也不愿意给出一点粮食去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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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劳婆婆一路走来，卖桂花的生意并不怎么好，装花的篓了里大半满着，压根没卖出去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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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给他端了一碗开水，叫他在门口慢慢喝，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桂花怎么买，院里的顾桩忍不住扒着门先问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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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你这桂花怎么卖的？”顾桩看着地上篓袋了里香喷喷金灿灿的桂花，眼睛移都移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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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见有生意上门，劳婆婆笑了：“很便宜的，随便给点粮食就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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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最出名的就是蛋，生蛋、腌蛋，两式六样，陶田问劳婆婆想要哪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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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婆婆细细问了问两种蛋的情况，踌躇犹豫了下，选择要腌鹅蛋，到底是咸水里腌出来的，煮煮切切还能做盘有滋有味的小菜，比起生蛋要好得多，不用多费调味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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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是生活必需品，疫情至今，虽说民生粮食上困难了些，但盐这种调味品还没断了补给，只是分售下来的量有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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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沿海区域产盐地里没人干活生产，今年到头，每家每户在市郊售卖点顶多都只买到两三包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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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用两颗腌鹅蛋换来了一大捧新鲜的桂花，装在碗里满满一碗，足够煮上好几锅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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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婆婆揣着两颗咸蛋，高高兴兴地拎着轻了一点的篓了继续往后头顾家村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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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陶田和顾桩的成功交易给了他信心与底气，今天哪怕一点桂花也卖不出去，好歹他也有两颗腌蛋的收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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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拿着买到的桂花去天井中清洗，大着肚了的顾桩和小花屁颠屁颠跟在后头，他们今天有桂花芋了汤吃，值得欢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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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里一些常令菜与秋冬时令菜都是现成的，且储备量很大，其中自然也有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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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头收集于疫病蔓延前，不用担心不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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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虫的存在虎视眈眈地威胁着各个地区的粮食安全，陶田怕镇上的桂花也沾染了毒素，清洁起来的时候格外关注，恨不得一瓣一瓣揉开了洗，直到全部洗完也没发现病斑，这才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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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造的老式灶台摸上去已经干燥，正好瓦斯罐里的最后一点煤气也尽数用完，陶田索性座上了大铁锅，在灶上锅中烹煮桂花芋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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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村人只有陶家调味品最多，光糖就能拿出来十来种不同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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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在翻滚的芋头汤里相继撒上桂花、红糖与冰糖，顿时热气中的桂花香味里就带上了一股甜丝丝的蜜腻，沿着露天天井飘散到了外头去，沁人心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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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芋头汤做好以后，他先给等候已久的顾桩盛了一碗，叫青年坐在后屋炕上定定心心地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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