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二人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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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书房, 苏纪佟和苏持坐在沙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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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有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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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纪佟酝酿着措辞，“老大, 你觉得小意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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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持心头一撞, 有片刻的停顿，“挺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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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纪佟定了定心, 顺着他的话铺垫，“是啊，小意虽然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和亲的也没区别了。只是我们待他再亲, 在外人眼里他也不过是‘苏家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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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是希望小意能够自已独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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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持没应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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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了，小意的户口, 我们给他迁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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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窗外的光映在苏持眉眼上, 他倏地抬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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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纪佟没注意到, “过两年就把一家了公司交给他打理，他自立门户，以后找对象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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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苏持忽然开口, 低哑的声线把苏纪佟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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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成年那会儿。老大, 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坦诚地讲, 我们亲父了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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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意见。”苏持胸膛起伏了两下，他说，“这样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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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意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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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会好好教他怎么管理公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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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的态度再清晰不过，苏纪佟放下心。他拍拍苏持的肩，“那就好。咱们家家产很多, 你们兄弟几个爸爸都是一碗水端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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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苏持起身，“爸，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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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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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咔哒一声合上。苏持站在走廊里，头顶的灯光霍亮，落在瓷砖地上映出一片白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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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脚下不可抑制地加快了速度朝楼下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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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看似牢不可破的枷锁在此刻被打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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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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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这会儿还在侧厅里坐着发消息。聂亦鹄给他送了花，他也要礼尚往来地回一张好人卡，这是做人基本的礼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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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刚发过去，苏持就从楼梯口走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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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着手机抬头，“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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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持径直走来停在他跟前，一缕额发落在眉骨上，眼神很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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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被他看得缩了缩，“你跟爸谈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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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只肥美的小猪崽，莫不是要把他拉去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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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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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久违地被捋了把毛，眼睛一眯，“在给聂先生发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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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手顿了顿，“多发点，不差这点流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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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刚发过一张，他折中道，“还是先给他攒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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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攒着做什么，遵循可持续发展规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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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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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那束花已经被苏老二拿上去扫雷了，桌面上只剩一张小卡片。苏徊意给聂亦鹄补完副卡抬眼看到，掩耳盗铃地想要把它倒扣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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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刚探出，苏持忽然开口，“上楼去把衣服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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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又缩回去，“换衣服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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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过节，带你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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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上楼同苏纪佟夫妇打了个招呼，说他们要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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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纪佟欣然同意，“行啊，过节就该出门玩，沾点节日气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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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还担心老大心存芥蒂，转眼人家两兄弟就出门过节去了，多好！谁家能有他们家这兄弟感情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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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出去把老二也一起叫上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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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还没应下，就听苏持说，“老二在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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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纪佟惋惜，“那就不去打扰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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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回房路上，苏徊意问他大哥，“二哥在忙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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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扫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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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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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收拾得很快，换过衣服下楼等在客厅，没隔几分钟他就看见苏持他从楼上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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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大衣把人衬得挺拔如松，浅口的毛衣领口露出一截脖颈，显得干练又精神。不像自已裹得跟个球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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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应该是春笋和修竹的差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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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持走到他跟前，“收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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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春笋从羽绒服里冒了个尖儿，“也没什么要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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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持仰头避过他那撮危险的呆毛，“那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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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厅出去就是走廊，正对着玄关大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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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撑着墙换鞋了，羽绒服堆起来，他弯着腰摇摇晃晃。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臂，替他稳住身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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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今天心地特别善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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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持抓住了重点。“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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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找补，“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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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持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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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门坐进私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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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大哥，我们是不是又把二哥踢出群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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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持专注地开着车，目视前方，“他昨天也是这么对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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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顺着他的话想起了那场轰轰烈烈的欢迎礼——明明就在昨日，却恍如隔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