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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标,二冬,你们俩等等,来我办公室一趟。”
刘星星队长喊了出勤的队伍一句,留下了两位队员,这两位的名字一出来,余下的反扒队员都吃吃地笑着,对这一对难兄难弟抱之以同情的一瞥。
这哥俩,一个长得迷里迷糊,一个长得奸相外露,相貌虽然差别颇大,可得性却是如出一辙,爱吃爱玩爱胡侃,和队里的小年轻没啥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队员隔三差五也有抓回几个扒手来交差,这哥俩报到上班快一个月了,不但连贼毛也没捞到一根,没捞到也就罢了,哥俩带队的组长居然被贼伤了,居然是还个女贼,这事快被治安区里当笑话传了。
“别拘束啊,咱们历来上下级平等……没有什么事,就想问问,小余的伤好了没有?”刘队长问,关心下属了,李二冬算算时间,快两周了,再说不好,就说不过去了,点点头道着:“应该好了吧?”
“好就是好了,没好就是没好,什么应该好了?”刘队长不悦地道。
“好了。”李二冬确定。
“好了为什么不来上班?就请产假,也得给队长打个招呼不是?”刘队长拉下脸了,问题来了。
“我想,他是不是不好意思来呀?”鼠标道。
“不好意思也打个电话说一句嘛,这不声不响,入职警察条例没学过呀,连续旷工半个月,可以予以清退处理?你们以为自己还是协警呀,想干嘛干嘛,来上班就为了捞一把被清退?”刘队长道,一说,那哥俩故态重萌了,直着身子,耷拉着脑袋,不争不辨,你说啥就啥,反正咱啥也干不了。
鼠标吧向来就如此,李二冬吧,以前在网警、在刑警队老和上级争辨,可现在没法争辨了呀,上班快一个月了,一点工作没干,还净惹笑话了,实在找不出组织那里有不对的理由不是?
“通知他啊,明天务必回来签到,如果明天我看不到他,就不用来反扒队,直接回市局人力资源部报到,就是原来的人事科,我管不了,那我还交不回去呀。”刘队长道,那俩兄弟情深,抬头要说句好话,却不料硬生生咽回去了。
就是嘛,队长这苦大累深的样子,每天比队员还忙,有时候还亲自上阵抓贼,实在不好意思再给躺在家睡觉的余罪说情了呀。两人点点头,要走时,又被叫住了,刘星星队长语重心长地道着:“德标、二冬,不是我批评你们,你们郑重考虑一下,要是想长期在反扒队干,那我随后给你们指派两位师傅,跟上练练,过段时间就能**办案了……要是就想来混两天,也行,不过话得说到前头,成绩没有可以,但笑话不能有,你们说对吧?那怕不抓贼,也别被贼抓了呀?现在辖区派出所都拿这个当笑话传了啊……直笑话咱们反扒队抓不了几个贼也罢了,还有队员被贼抓了,还是女贼……哎哟,把我这老脸呀……去吧去吧……”
两人如逢大赦,刘星星队长却是拍着自己的胡茬脸唉声叹气,好一副牙酸胃疼的样子,他起身倒了杯热水,找了两片常服的胃药,和水吞下时,又在踌蹰对这几位新人的处理办法了,余罪这事出得,在他看来是精神可嘉,不过运气太背了,那案子他了解过,能在大庭广众下窃走失主脖子上的项链,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像这类贼,怕是反扒队也难遇上,可巧的是让新人给遇上了,那样的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他拿起电话时,又踌蹰了,这里面的事很多让他搞不清楚,一个小小的屁警愣是让省厅的许处长追着不放,出了那事许平秋只是呵呵一笑,说了句吃点亏让他长记性,而且言外之意,还想让刘队长再催一催,再压压担子,最好把他压垮,压得一点信心也没有主动要求调离更好。
“难道,这是许处的亲戚?”
刘队长有点怀疑,省城公安这个圈子不大,而且近亲繁衍严重,指不定那个小屁警关系就能通到省厅,许处对余罪的格外关注,似乎从侧面就能说明点什么。
也罢,按领导的意思来吧,他这样想着,又拿起了电话,给许平秋汇报了下近期三个人的情况,其实他更诧异的是许处的态度,这三位表现越差劲,仿佛让许处越高兴似的,真是越来越让刘队长越拿捏不定处理的办法了。
下楼时,鼠标和李二冬相视一眼,愁绪满怀。
“鼠标,挨队长训了。”一位卷发的小伙,关切地问道。小伙姓姜,叫姜玉军,队里人都叫他洋姜,看两人实在愁得厉害,洋姜一手一个揽着劝道:“没事,队长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
“队长没训我们。”李二冬道,一说洋姜异样了,再听原因是兄弟俩一个贼没抓着实在不好意思,他笑着道:“那更没事,这年头的贼呀,跟割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你抓都抓不完,有些就偷几十块,治拘都够不上,前脚放了,后脚又出去偷了,你们少抓多抓几个,对治安能有什么影响。”
“对治安没什么影响,可对我们本人有影响啊?你说反扒队的,一个月贼毛都没捞着一根,实在不好意思呀?当学生时候虽然不咋地,可也能考几十分不是?”鼠标道。
“那好办,你叫上余罪,我叫上大毛,他当几年反扒队员了,高手。咱们到小商品市场那片,咱们逮个回来不就成了?”洋姜道,小伙子挺仗义,哎呀把鼠标和李二冬给高兴的,搂着洋姜,一边脸上啵了个,这情形恰被楼上的刘队瞧到了。
他没吭声,不过心里有窃喜,或许,这也是一种知耻而后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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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一直就在街上?都逛几天了……我靠,你怎么不说呢?在哪儿……”
鼠标在电话里联系着余罪,放下电话,异样地对同行说着:“这小子,在街上早猫几天了,咱们怎么没碰到?坞城路,华鑫商厦,他在那儿等咱们……”
大毛听得目的地,踩下了油门,加速了,反扒队的装备不一,有些协警是自备车辆,还有的甚至就是收缴回来没人认领的赃物电单车、自行车当了交通工具,而大毛在队里是骨干,配了一辆老掉牙的昌河面包车,他边驾车边道着:“鼠标,这事也不能全怨你们……敢在珠宝、大型商厦扒窃的,一般都是高手,那号贼呀,一般抓不着,那天被窃走的失主那条项链价值八万多,就这一椿,够作案的蹲几年大狱了……你们想啊,这号贼如果都让咱们轻易抓到,要派出所和刑警队就没什么用了。”
“话是这样说,可要一传,就成了反扒队员被个女扒手打了,脸上挂不住不是?”李二冬道。
这事包不住,失主报案,随后派出所向反扒队核实,鼠标和李二冬恰巧又是目击,情况一问,案子破不了,笑话就传开来。
“那有什么?这算轻的,咱们反扒队有时候碰上凶一点的流窜作案的,你亮铐子他亮刀,被捅伤的不在少数,每年都要有意外。这活计不好干啊。”大毛忧郁地道着,有些事就是你越想干好,心里的羁绊越多。
鼠标和李二冬又相视一眼,两人看着队里这位骨干,老大的个子,佝偻着腰,脸上和队长一样,永远带着那种忧虑的表情,就像个三餐难继、立业无着的苦逼,谁可能想到这是位一年要抓上几十名扒手的反扒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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