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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十月,曹操平定兖州叛乱,三落三起兖州牧,重置兖州各郡文武,施政宽仁,渐得民心。
今岁春,汝南、颖川复起黄巾贼,曹操以此为机,开始大肆侵吞豫州郡土,得民以百万计。
时值六月,曹操占颖川郡,止戈许城,正值军心鼓舞之际,将帅营中传来噩耗,曹操的得力谋主戏荣病故。
炎夏蝉鸣,见满城缟素,府堂之中,曹操伏棺哭泣,声声懊悔,左右文武皆不敢劝。
戏荣立曹操帐下不过数载,受命于危难,主政兖州内务,以三城抗吕布、陈宫,退郭贡、张邈。殚精竭虑以报主上,稳居兖州谋士之首。
只可惜此人好食五石散,以毒物吊命,助曹操平定兖、豫诸地后,心气舒缓松动,继而撒手人寰。只叹先生绝智,却不自爱啊。
“志才,操平素与你多次劝说,你为何置操于孤绝境?此路艰难,无你伴行,还有什么意思!
操悔啊,数月前见你面色寡白,早该料到你体虚力乏……”
曹操抽搐之声不断,以作爱惜之表率,死人是听不到这声音,但可以做给活人看,这未尝不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
“哈哈哈!世人皆言曹操乃是乱世之奸雄,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小儿之辈罢了。”
朗笑之声自府门传入厅堂,庭院中走来二人,二者相距丈余。
左侧为青衣文士,八字胡,弯刀眉,举止有礼,步法端正。
右侧为白衣文士,白衣不白,多是土尘,举止散漫,眼神温婉内藏阴,面如白玉,走的放浪。
“尔等是何人?竟敢擅闯军府?”曹洪上前拦住二人。
“颖川陈群,受荀公达所邀,前来拜会兖州牧,至于身旁之人,素不相识。”陈长文躬身一拜,道出家门,目不斜视,严谨异常。
“某既能入堂,就是亡者故人,何必问那名姓。”
白衣文士一把推开曹洪,甩袖走至棺木前,站在曹操左侧,从怀中取出一白净瓶放于棺木之上。
曹操心中称奇,仔细打量白衣文士,后指着小瓶作问“此瓶中装的何物?”
“五石散。”
白衣文士席地而坐,脑袋靠在棺木上,结下腰间酒袋,口中时骂戏荣命薄,毁了苍天给他安排的荣华富贵。
曹操此刻已经知道白衣文士是何人,心中一喜也席地而坐“那这份荣华富贵阁下想不想要啊?”
“那就看曹兖州有没有说动在下的本事了,在下几日前已经决定去长安,全因这厮临终前的一封信才改了行程,来这许县。”
白衣文士敲了敲棺木侧壁,对里面躺的戏荣毫无敬意。
“阁下为何要去长安?”曹操素闻此人乖张,不识礼数,今日一见尤甚之。
“长安有旧友,旧友处还有一酒宴未饮。”白衣文士去了一次袁绍处,心态发生了极大转变,不过对昔日竹林客的佩服之心仍旧未改。
“巧了,操在长安也有一旧友。操近日也想去拜访,不如阁下与操同行如何?”曹操不谈经世治国,只说同行之便。
“哦,那敢问兖州牧在路途上可有耽搁?”白衣文士慎重其事的问道。
曹操低头沉思了片刻“却要在洛阳耽误几日,不过是归途之后。”
“哈哈哈!这就有趣了,洛阳如此凋敝,不是久居之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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