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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朝议。
“今关枣已克复辽东,朕欲趁此形势,平定幽州袁熙,众卿意下如何?”巴蜀富庶地尽归雍汉,刘协一统天下的意愿越发迫切。
“陛下,战事方休,国民疲弊,不宜再攻幽州。”司空何颙出列劝谏。
“今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何来疲弊之说?难不成大司农麾下又出了贪污?”刘协为帝,每日殷勤国事,常至深夜不怠,他对国库有多少钱粮岂能不知。
“冤枉啊陛下,国库银钱依账而存,有据可查,左右皆不敢懈怠。”周忠连忙出列解释,心骂何颙不知时事。
“哼,尔等还有何异议?”刘协的态度强硬,他若要战,谁也拦不住。
刘虞看了一眼对席的陈骠骑,陈骠骑还是那副昏昏欲睡的表情,坐定不予开口。
半刻后,刘协见无人再谏,满意点头“甚好,那就由平北将军张合任幽州都督,总领幽州伐战事宜。”
刘协此话一出,众臣皆偷瞄张安,这是雍汉立足长安以来张安第一次与最高统帅的位置失之交臂。
张安即起身“陛下,平北将军智谋无双,军事严谨,定可平定幽州。”
“嗯,陈骠骑之言甚合朕心,那朕立即下诏,让平北、虎贲、积射三营汇辽东兵马同伐幽州。”刘协大手一挥道。
“陛下英明。”张安、刘虞领众人齐拜。
午后朝议罢,张安与荀彧、李儒、卫觊、司马朗、温恢、崔林、高柔、令狐邵、卢毓等人行于石阶。
“仲定莫要多想,陛下对你亦是器重有加。”荀彧知道自古君王多薄情,但就算张安隐去了雍帝先生这重身份,也是长安朝堂第一人。
“哈,文若过虑了,安正好清闲几日。”张安笑的略微不自然,心叹刀山血海中都杀过来,若是倒在这白柱宫羽间那就可悲了。
“先生,此刻动袁绍,只怕不是好事啊。”温恢神情担忧道。
曹、袁战事方休,二者将中原诸州分的一干二净,双方正值焦灼态,若雍汉此刻出兵,袁、曹极有可能把内火同时倾泻在雍汉身上。
“嗯,届时再看吧。”方才张安没法开口劝谏刘协,他一劝谏就有居功自傲之嫌。
“曹、袁盘踞中原多年,两家势力雄厚,任何一方都不好对付,若连起手来,更是难缠。”司马朗插了一句。
“关东之战必不可免,一人也是打,两人也是破。”张安毫无惧色,今日的雍汉有资格应对袁曹同盟。
继,张安回府。
时见庭院中邹宜与蔡琰二人在亭中坐谈。
邹宜与张安是同龄人,汉风嫁娶一般都在十五、六岁,当年张安迎董白时,董白不过一十七岁,故而邹宜自认为容颜垂老,少在张安面前走动。
反观蔡琰则不同,只要张安一有空闲,她就会去找其谈心,蔡琰凭借着蕙质兰心的手段,与张安相交甚欢,感情最为熟络。
至于赵爱儿,每日都待在内院,与香炉丹沙为伍,时常也偷尸解剖,是张府最清心寡欲的人物。
“夫君。”二妇见张安入亭,起身行礼。
“嗯,你两人在聊什么?”张安坐于软榻,拿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
“皆是些杂事,不值一提。”邹氏脸颊微红,其实她们在讨论张安身体是不是有疾,不能行房事。
“哦,你们俩谁的棋艺好,陪为夫对弈两局。”张安摆手召来苏正,命他取来棋盘。
“夫君,今日怎有闲情雅致?”
“升官了,骠骑将军、冀侯。”张安随口说道。
“那可得恭喜夫君了。”邹宜真心为张安感到高兴,夫荣妾更贵。
“三公虽高,不见实权。九卿虽贵,难比尚书。这也是等同之理呀,以后有清闲日子了。”张安从棋盒中取出一黑子,落定棋盘“你二人谁执子?”
“夫君,妾身不擅棋局,让蔡家妹妹来吧。”邹宜面色羞红,只怕出丑。
“那好,就宜儿来,为夫棋艺高深,手段百出,你可接好了!”张安一听邹宜不会,立即来了精神,赶忙让她坐定。
“啊?那蔡家妹妹帮姐姐看着,哪里出了错差,务必提醒。”邹宜向蔡琰求救道。
“不行,观棋不语真君子,快快行棋,咱们可带不悔棋的!”张安这句话与同行好友说了十数年,但次次都是以他梅棋为先,且常伴死鸭子嘴硬,最后弄的臭名昭着,无人愿与他对弈。
“是,夫君。”……
话回扬州。
去岁八月初,大水淹寿春、下蔡,波及西曲阳、平阿、当涂等地,一时间民怨沸腾,人人指责。
九江都督诸葛亮即组织成德百姓修复芍陂,又在肥水侧疏通渠道,增加支流。
前后忙碌两月余,泽国平复,诸葛亮又派人清理寿春城中淤泥与浮尸,挖掘大坑掩埋,其数垒成山。
直至今岁初,寿春城才恢复了些许生机,街面上的百姓都是从阴陵城迁来。
此外,诸葛亮又派陈兰、梅乾二将领两万甲士分驻寿春、阴陵二城,以拒曹操、孙权。
时三月,丹阳郡,宛陵太守府。
堂中高台坐一少年,眉宇之间与孙策有几分相似。
孙翊,字叔弼,吴郡富春人氏,孙坚三子,性格严厉而暴躁,喜怒流于面。
“今丹阳大定,多赖诸公力助,翊自会向兄长为尔等请功。”孙翊大笑道。
“叔弼呀,守疆安民并不简单,你要谨慎处之,遇事多听他人之谏,方可作保无虞。”
朱治在江东军是一等一的老资格,为人又善劝,经常和孙翊讲些人生道理。
“叔父所言,我自知。”孙翊面色略显不悦,现在他是一郡太守,朱治俨然还把他当做孩童。
“使君,近日九江郡民怨鼎沸,常有百姓逃入芜湖、丹阳、秣陵诸城,各项安置事宜骏已呈卷,望使君定夺。”郡丞陆骏拱手说道。
“嗯,九江之乱还未停歇吗?”孙翊拿起书卷细细做观,随即感叹人数众多。
“水患之灾损毁房屋,破坏田地,延祸甚久。”陆骏回应道。
“将军,不如我等集结兵马直接攻入九江,取了此间土地。”
堂前出列一员,身高八尺,短须浓眉,双目炯神,粗狂之间有凛然之气。
吕蒙,字子明,汝南富陂人氏,早年随姐夫邓当加入江东军,邓当死后,接任别部司马,为人以胆气着称,经常身先士卒,少识文,略通兵事。
“打九江?”孙翊双目一亮,笑问众人“子明之策,尔等以为如何?”
“不妥,吕子明初任司马,见识浅薄,哪有良谏,更何况寿春、阴陵城高池深,又有重兵把守,我们兵寡且疲,如何去攻?”
朱治当即将吕蒙骂的一无是处,吕蒙面目通红,却不敢回驳一句。
“君理公,其实要取九江也不难。”
陆骏身后走出一年轻文士,身高八尺有余,朗目星眉,举手投足间书卷气息浓郁,俨然是位佳公子。
陆议,又名陆逊,字伯言,吴郡吴县人氏,陆骏之子,出身江东大户,文超群,武非凡,品格高洁,为人正直。今岁由顾雍举荐出仕,时任郡吏。
“伯言有何良策,速速说来!”孙翊高声问道。
“外攻不善,亦可内取,陈兰本是袁术旧部,后入灊山为贼,又被诸葛亮所擒归了刘基,而梅乾本是巢湖水贼,被刘晔所诓投了刘基。
二者皆非忠义之士,定有利欲熏心之念,我等可善加诱导,九江郡自归孙讨虏。”陆逊手持竹卷,挥舞之间气度豪迈。
“好计策,刘基经历九江之败已是强弩之末,若我等能取得九江,庐江、豫章不远矣。”吕蒙拍手称赞。
刘基的家底比不了曹操,他只有三郡土地,水淹五万甲,对其打击极重。
“哈哈!那就用此计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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