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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坐坐,不急着休息的话,就等着一会儿听那些家伙交代来处吧。”他说道。
“真的会主动交代?将军有预估时间么,大概多久他们会交代?”这会儿,阮泱泱真是发觉了邺无渊的不一样。怎么说呢,持稳冷静的面孔下,隐藏着的邪恶。
当然了,这些邪恶可能被隐藏的很好,不会轻易的被察觉。不过,人都是多面的,像他这样一直征战沙场,多面也不奇怪。
“两个时辰,不超过两个时辰。”邺无渊虽没有特别的自信,但他能这么说,显然就已经是很自信了。
他这样一说,阮泱泱还真有兴趣了,“希望将军此次预估准确,若有失误……放心吧,我也不会传出去的。”
“若真被传出去了,那也肯定是你宣扬的。”邺无渊说完,就转身进了客厅。
阮泱泱无言,这会儿站在四周的可不少人,又不是只有她自己,凭啥若传出去就是她宣扬的?
转身也跟进了客厅,小棠和小梨跟着,其他人倒是没进来。柯醉玥也转身离开了,她一身夜行衣,隐入没有灯火的地方,就彻底看不见了,那行动相当迅速。
清茶送上来,阮泱泱先拿起喝了一口,味道清淡。
转眼看向那边的邺无渊,他倒是没喝茶,只是坐在那里,赏心悦目。
“你给柯醉玥那些香,都有些什么效用?”蓦地,邺无渊忽然看过来,四目相对。
眨了下眼睛,阮泱泱就笑了,“很多,但总体上没有害人命的,好玩儿占多数。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么神,不像魏小墨,只是用了一些夜霜草的粉末,就对我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而且,我这两天查过医书,夜霜草制成粉末,是需要特殊的提炼萃取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强的效力。”
“真感兴趣了?”看她说的兴味儿很高,邺无渊也发觉她并不只是因为无聊那么简单。
“就是觉得很神奇,同时也很好奇。”好奇,这些古人,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技术对那些毒物提炼萃取的。
“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这种东西,诸葛闲涉猎的最多,可以让他给你解惑。”对于邺无渊来说,她想知道什么,想做什么,他都能给解决。
“诸葛先生这几日不在,怕是很忙。让他一个大忙人来给我解惑,耽误人家正事。”摇了摇头,她还是自己琢磨吧。
邺无渊看着她,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盯着她看。
他这种眼神儿,阮泱泱也习惯了。只不过,仍旧不免想起她梦游时可能冒犯过他,但这人说到底也算君子,没有说出来让她难堪。
当然了,她心底里再尴尬再难堪,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除了看见鸡会吓到失色之外,其他的事物,还真不会将她如何。
“回了香城,回了家,可曾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邺无渊忽然问道。
一说这事儿,阮泱泱自然就哽住了,她哪里知道这身体以前的事儿。
不过,转移话题嘛,也是她长项,并非难事。
只是,她还没说话呢,邺无渊又说道“香城城破,你险些命丧屠刀之下,吓坏了。如今都过去了,可还因此梦魇过?”
他说的是这事儿。
阮泱泱的眸子动了动,之后摇头,“其实,直至今日,我也仍旧想不起来城破那日发生的事情。回忆起来,画面里都是血。”
邺无渊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如何出城的,可还记得?”
仔细想了想,阮泱泱的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是穿着银色盔甲的兵士,在那一片红色的血污中,特别的扎眼。”她只记得这些了,那时候脑子里太乱了,大脑重新启动的时候,是她被送往盛都,那时候她的脑子和心情才缓缓的趋于平静。她可以给自己心理建设,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太乱了,那是一种毁天灭地般的打击,摧毁了她之前所信仰的一切。
邺无渊缓缓的垂眸,“诸葛闲说过,你打击过重,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也正常。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想了。”
“是将军你问的,你若不问,我也不会想。”这人,明明他要她回忆的。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邺无渊倒是一诧,“是我多言了。”
“将军无需这么小心翼翼,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你若想问,我能想起来多少便说多少。”虽不知他为什么问这个,但看他好像对香城城破很感兴趣似得。
那时,老将军还在世呢,他也不是统领几万兵马的大将军。
看她好像真的挺不在意的,邺无渊的面色柔和许多,他盯着她看,毫不避讳。
小棠和小梨站在阮泱泱后面,虽说一直保持着不乱看吧,但邺无渊的表情她们还是看得到的。
无意识的,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暗暗的笑,她们想的果然是一样的。
当然了,从邺无渊的眼神里,是看不到什么情意绵绵之类的。不过,在感觉上就是奇怪。
夜深人静,这宅子里里外外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亲卫把那些五花大绑的‘螃蟹’带到了后面去挂起来,也不知在做什么。
但摆明了,他们有手段就是了,特别是看邺无渊那不动如山的样子,显然自信的很呢。
这两个时辰的等待,还真有点儿漫长,就这么坐在这里,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过,还没到两个时辰呢,亲卫就从外走进来了。
“将军,他们撂了。如将军之前所预料,的确是湘南和郡王府里的家卫。他们一路追到香城来,是追查一个人,根据他们描述的特征,好像是那个魏小墨。”亲卫禀报,语速很快,但干脆利落。
闻言,阮泱泱倒是一诧,这些人是来追查魏小墨那个小妖精的。
“因何事追踪魏小墨?”邺无渊倒是没什么意外,很平静。
“说是魏小墨偷了和郡王的一件宝贝。”亲卫答道。
阮泱泱却在同时摇头,“不会的,魏小墨不会偷东西。”虽说她并不算了解那个小妖精,但说她偷东西,不信。
邺无渊看向她,随后也轻轻颌首,“怕是那老和郡王是色心大起,魏小墨用之前那招数招惹了他,却又说走就走了,人家不想放人啊。”
邺无渊能这么说,那么他肯定是了解和郡王的为人了。魏小墨这小妖精,当真是没少惹事儿。
“之前魏小墨跑到了香城来,他们那么快就寻到了蛛丝马迹,其实速度挺快的。按这么来说,魏小墨忽然间跑了,也兴许是察觉到了这些人在追踪她,同时拂羽公子在调查她。这两相夹击,她不跑不行了。”阮泱泱那么一想,兴许就是因为这个。
邺无渊起身,双手负后,明明灯火通明的吧,他瞧着却有那么几许黑暗。或许,那黑暗来自于他眼睫下的阴影。
“行了,留下几个人看守,其他人休息吧。”邺无渊不知在计算什么,最后只是如此淡淡道。
亲卫快步退下,这边阮泱泱却在盯着邺无渊看。
“在柯姑娘把他们抓过来时,你就知道他们来自湘南,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一点,她很好奇。
“土生土长的湘南人和其他地方的人不太一样,后背的胛骨特别凸出。”邺无渊给她解释,说着话,他又朝她走了过来。
站在后面的小梨和小棠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同时脸上也一副长见识的模样,原来同是大卫人,却没想到各地的人在身体上还有区别。
“湘南就算是四季如春,把他们扒光了挂在这外头,也不见得会把他们冻坏吧,这又不是极寒之地。我很好奇,将军用了什么法子,会让他们这么快就招了。”她又不好出去观瞧,毕竟这世界讲究非礼勿视。
“本不想告诉你的,这让人招供的法子,在军营中有很多。身处此地,特别是在险要之处,几乎每天都能抓住敌方的探子。所以,撬开他们的嘴这种事,花样也在每天翻新。这种季节气候,东疆有一种百足虫会在夜里往温暖处钻,一般来说,它们首选的就是湿软泥土,譬如墙根。但是,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墙根也就被它们弃如敝履了。”邺无渊的声音不重,一字一句,就像是在给她解惑。
但,阮泱泱听明白了,他所说的那种百足虫,更喜欢往人的身体里钻,尤其是夜里外面很冷时,人的身体更是一个很好的避寒之地,可比墙根好太多了。
果然啊,这在战场上纵横无敌的人,在其他方面,更是玩家子。
像邺无渊这种就属于,有钱,有貌,有权,有心计,有手段,有毒汁。只不过,他的毒汁,算是用在了正途吧。
但总得来说,阮泱泱算是长见识了,在这种军事重地,各种血腥变态之事都是常态。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邺无渊看着她,视线依旧,他在看她的时候,始终如此,那眼珠子动都不动。
起身,阮泱泱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将军辛苦了。”
最后看了看他,阮泱泱就带着小梨和小棠离开了。
往自己住的小院儿走,阮泱泱一边琢磨着什么,跟在身后的两个小丫头不时的看她一眼,最后终于憋不住了。
“小姐,今天忽然发现,将军好像特别有耐心。你问什么,他都回答。”小棠开口,边说边笑嘻嘻的。
阮泱泱闻言,却是叹了口气,“是啊,这次随同来香城,也不得不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距离近,窥见到了许多之前不曾见到的一面。我就想着,他这样的人,如此多面,想找个合他心意的姑娘,越来越难了。”
一听,小棠和小梨不由对视一眼,敢情这一路,阮泱泱在琢磨这个呢。
“如他这样的人,怕是会想寻一个能够在心灵上契合的人。只可惜,这样的姑娘,高门大户,很难培养的出来。毕竟,所有的权贵名门,培养出来的大都单面,没有挑战性。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不具挑战性,初初一接触,就会从里到外看个分明,也就没有再往下探索的。所以,他之前说,什么腿不够长,鼻梁不合格,通通都是敷衍,在意的是心灵。”阮泱泱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走进了小厅,她就坐在了桌边。
小梨倒水,小棠倒是站在她身边歪头看着她,“小姐,那你觉得,像你所说的这样的女子,在这世上能找得到么?”
“难啊,太挑剔了。这种骨子里就‘浸毒’的人,难缠的很。”摇了摇头,阮泱泱想着,现在身份地位啥的都成了第二了,首要是心灵。
唉,她就是没法儿去见皇上,更和皇上没啥交情。否则,非得求一道圣旨不可,赶紧把他给嫁了。有圣旨,他自是不会违抗,即便心里再怎么不愿意。
阮泱泱的形容让小棠有些难懂,“小姐是说,将军很毒么?”
“此毒非彼毒。算了,夜深了,你们都收拾收拾休息吧。”起身,她伸展了一下身体,之后便朝着卧室走去。
来自湘南的和郡王府的那些家卫,在经受了一夜的折磨后,翌日被送回了湘南。邺无渊手底下的一行亲卫亲自给送回去的,不过都没受到什么太好的对待,如同牲畜似得,全部关在铁笼子里,像运送最低贱的奴隶似得。
阮泱泱是不明白邺无渊这样大张旗鼓是什么意思,调查出是和郡王府的家卫了,还这般对待,如同猪狗,摆明了得罪人。
但仔细想想,邺无渊也不怕得罪人,估摸着这整个大卫,那些权贵都生怕得罪他呢。
香城暗地里发生的事情好像没人知道,最起码百姓都很平和。
邺无渊要带阮泱泱去军营瞧瞧,说话算话。
清早,离开宅子,启程。
距离香城最近的大营不算远,车马前行的话,大概晌午就能抵达。
坐在马车里,阮泱泱看着从窗外倒退的景色。她今日穿着利落,因为天气有些亮了,身上披着一件茶色的披风。
乌发简单的挽在脑后,垂坠着,散在茶色的披风上,无比顺滑。
已经出城了,入眼的就是山,这个季节,山的颜色其实不太好看,不过胜在有一股野性。
要说野性,人也具备,不是那种在山野里的野,而是能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野。
目前,这种野,阮泱泱只在魏小墨身上看到过。
她身上的那种野,算得上是天地凝萃吧,得天独厚,万里挑一。
自己或许并不是能够参透她全部的野,但是能够窥见三分,只可惜不能外传,因为摆明了说出去了也没人信。
小棠和小梨也一直在看着外头,对于这两个丫头来说,能去大营见识,从昨晚儿开始就兴奋的不得了。
虽然卖身给了将军府,可是谁又能想到有一天能够亲自去军营长见识,想想就开心。
很快的,队伍开始进山了,这山间的路看着极是难行,因为无论两侧还是上头的树枝都密密麻麻的。
不过,这中间的路却是比较宽的,虽不平坦,可是压的相当紧实,明显能看出这里来往出入的人和队伍特别多。
一直在这山中走,马车也跟着不时的颠簸,阳光缓缓的爬到了头顶上,透过遮挡的枝叶洒下来,斑驳破碎。
眼看着到了晌午了,终于到了大营了,的确是隐藏在山间,但是地理地势占得极好。
外围有锋利的栅栏做遮挡,某一些方位建起了高楼,很高很高,那是做勘察用的。
再就是绵延无际的军帐了,大卫军队的军帐,别的军队阮泱泱不了解,但眼下见识到了这东疆的军队,看起来装备是一等一的好。
马车直接进入了营地,在一处空地缓缓停了下来。
阮泱泱拢紧了披风,之后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小棠和小梨两个小丫头是真的被迷住了,从马车里下来开始,眼睛都跟着睁大了。
军营风采,不同凡响,那绵延的军帐,再加上远处在来往的兵士,队列整齐,那杀气,即便此时蓝天烈日也遮挡不住。
也是在这里,才领略到了边关那种隐在危机之下的金戈铁马之风,戎马生涯许是危险,但铮铮铁骨俱在每个人的骨血里。
阮泱泱环视了一圈,也不由得弯起了嘴角,和她想象中没有太大的差别,这就是边关,一个国家最后的防线。
那边,过来了一行人,大部分都是中年人,身上还覆着铠甲。
阮泱泱也走过去,不过她是朝着邺无渊走过去的。他一身劲装,就站在那里,一人独立,那气势却是抵得上千军万马。
走到他身边,他也转头看她,“泱儿,这是关将军,这是林将军,当年,与你兄长阮将军同为我父亲的副将。就是在金鹿山一役后,他们被东夷大军困住死战,关将军林将军还有阮将军拼死突出重围,将重伤的父亲送了出来。那之后,父亲与几位将军行八拜之礼结为兄弟。知道你今日来,关将军可是一大早刚赶过来。”
看向那两位将军,如今各在不同营地,毕竟这东疆太大了。
上了些许年纪,都留着胡子,一身铠甲,极其威武。
“关将军,林将军。”阮泱泱屈膝行礼,而且是大礼。
关将军上前把她扶起来,又仔细的看了看她,之后就笑了,笑声可说粗鲁,可又豪迈的很。
“你这丫头刚刚出生的时候,这老正欢天喜地的要回家去看你,我可是跟着同去的,还抱过你呢。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如今想想,这事儿好像还没过去多久呢。”关将军说着,那是无比感慨。
“可惜的是,这事儿我就不记得了。”阮泱泱有些遗憾似得,脸上是符合她这个年龄的俏皮。
关将军和林将军都在笑,邺无渊也歪头看着她。
“如此说来,你应当记得我。你十岁的时候,我也见过你。当时,可还给你买了一包糖,乐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林将军开口,他身材是威武,不过却较为斯文,说话也不急不缓的。
阮泱泱歪头看他,之后摇头,“我只记得那包糖了。”
她这回答惹得众人都在笑,之后转身朝着大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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