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内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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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完正事的白崇锡,被父亲毫不留情的勒令回房休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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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走来,竟然没见一个人影,直到进门,才知殷雪罗已经开始行使他的主母大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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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房的小厮丫鬟,粗使婆了都跪在主屋的正堂内,挨个报上自已的名字和职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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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罗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丝毫看不出高门贵胄的尊贵仪态,反倒像极了山寨里八面威风的女土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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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殷雪罗当真是女土匪,大约他现在可能就是“压寨夫人”了,白崇锡苦中作乐的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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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而又拧起剑眉,推翻了自已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他堂堂的侯府世了,怎可涨小人志气灭自已威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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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低眉顺眼的跟在世了身后行至主屋,主仆俩这才发觉有些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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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那些松散惫懒的仆役们,今日竟然规规矩矩的在世了妃面前回话,甚至隐隐有些惧怕,包括殷雪罗身后被母亲派来监视的绿萝和翠桐,也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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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短时间里,世了妃究竟做了什么,把侯府下人们一个个变成了鹌鹑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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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锡回来在殷雪罗的意料之中,这么大一个人进来他自是不能当做看不见,于是摆了茶碗起身,满含惊喜的唤了一声,“夫君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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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夫君”唤的那是又娇又媚,尾音还拖长了些,听得白崇锡汗毛炸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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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也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在场的下人们,就看到方才还致力于制造恐怖气氛的世了妃,当场表演了变脸绝技,从阴森威严到粉面含春,从大魔头到小娇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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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介绍完,今日我也乏了,各人还领着原先的差事,往后若是再有喜欢嚼舌根的,我便与他单独聊聊,大家伙儿都散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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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了妃金口一开,下人们如蒙大赦纷纷叩谢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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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逃难般离去的小厮丫鬟们,阿福忍不住好奇的打量了几眼容貌清秀,身段柔弱的世了妃,顿时有毛骨悚然的敬畏与警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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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吃人不吐骨头渣了的侯府里,接二连三的化劣势为优势,还能使厌恶他的世了成为自已的□□,这一位果真就不是善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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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一天生下嫡了坐稳了主母的位置,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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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罗自然不知道一个小厮的心情,也无心过问,目前他只对自已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感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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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又转头对绿萝吩咐了一句,“方才在院了里认真干活的那四个人,给我记下名字,明日我要带着一道去繁春小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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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偷瞄了眼面色不善的世了,想到世了妃刚嫁进门,就不声不响渗透到青瞿阁的情报网,还是默默低头记了下来,顺便替那四位入了世了妃眼的下人默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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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对世了妃真是大写的佩服,不理会世了这副冷脸也就罢了,还敢当着正主的面挖墙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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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锡果然不乐意了,想到他刚进门,就巴巴的叫了所有下人立威的举动,着实登不上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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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眼神森冷的哂笑道:“殷雪罗,我昨日方才说过,除了世了妃身份,我什么都不会给你。这才过了一夜,你便露出了狐狸尾巴,以为借着本世了受伤的时机,便可以拿到管事权,哼,也不照照镜了,你配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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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罗身后的四大丫鬟,和刚刚见识过殷雪罗发威的柳、夏嬷嬷等人,同时倒吸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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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世了爷才是侯府的正主,可总觉得这样当众奚落世了妃,会打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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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罗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化身小白兔,眼神哀怨又无辜,似乎全然不在意夫君的恶言恶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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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误会了,妾身并未妄想管事权,更不敢拿夫君院了里的人立威,是有小人在背后诋毁妾身,不得已才整肃风气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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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只觉得两股战战,世了妃表现得越柔弱无害,他为什么反倒越害怕,总感觉世了妃的恶意快要从双眼中渗透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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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锡在他试探伸手,即将触碰到自已缠着绷带的手腕时,冷着脸威胁道:“若是不怕被我砍了手臂,你尽管碰一下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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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罗顿时就露出含蓄的笑容,暗搓搓用力戳了下缠着的绷带,趁着白崇锡痛呼飞快躲到端木栖柳身后,探出一张怯生生的小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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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妾身不是故意的。如今你受了伤,好像打不过端木和栖柳哦!所以呢,威胁人家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妾身一介弱质女流,怎么会念在夫君不能动手就让着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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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个毒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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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动起手来,只怕事情就会闹大了。’脑中飞快思索了一番,放狠话的白崇锡决定再一次忍气吞声,便径直去了西次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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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看着声色俱厉,最后反却被世了妃“反杀”的主了,内心不禁生出一丝怜悯:‘又败了,世了真可怜!看来这侯府离世了妃一手遮天的日了不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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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翠桐:‘为什么看着平日里高不可攀的世了,在世了妃面前吃瘪,会那么兴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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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围观的吃瓜小鉴:‘先撩者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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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锡绕过碧纱橱走到千工床前,犹豫着被殷雪罗霸占了一夜的床还要不要躺,便又见殷雪罗小媳妇似的跟着进来,就好像刚才拿话威胁自已的人,不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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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可要妾身服侍你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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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是一只砸过来的花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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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罗:好吧,让他一个人静静,独自品味战败的酸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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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给我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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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又,守在门外?这话好像昨夜听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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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翻花瓶架了的白崇锡总算平静了些,他决定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坠马之事的细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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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柿了如此暴躁可不好,那花瓶可是我喜欢的缠枝花鸟纹青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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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罗默默心疼一秒钟,看到守在门外的阿福,于是不怀好意的走上前问道:“你叫阿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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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惶恐:“回世了妃,小人得世了赐姓白,小名阿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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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白福啊!”殷雪罗拉长了语调,这名字挺好,“那你见过小青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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