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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尔娜·斯科特上演认亲戏码时,城门口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人。
包括玛恩科在内,被厄尼斩杀之人的尸骸,此刻全被吊挂示众,看起来挺血腥的。
但这并不能阻止人们吃瓜的热情。
其中不乏有人向着玛恩科等人的尸骸啐口水和哭骂的。
而这一早就在厄尼的预料之中。
这种时代,不被普罗大众深恨的兵和吏稀少的很。
再看玛恩科一伙的油腻样子、和行进时的做派举止,以及路人的反应,就不难想象其平日为祸之恶行。
若非如此,他这一手‘借人头一用’玩的不止于这么畅快。
要说他这次入梦,也是放的挺开,甚至堪称秀了自我的新下限。
抑郁、戾气、暴虐,怎么描述这种感觉,无所谓啦!
总而言之,他自我感觉不赖,这样的情绪疏泻,正是他需要的。
没错,他现在表现的如此暴戾,借题发挥的味道很浓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厄尼发现,‘情绪收割’这个金手指系列中的招牌手段,也并非是万能的。
的确,使用这招技能后,原本再是怒火中烧,也能变得冷静。
但事情感到不爽,不会因此而变成爽。
一件两件无所谓,积攒的多了,就仿佛心中留了一堆草根,并不高于地面,却也不算是平整。
很难形容这种阴郁,大略象尘霾的天空。
而此时此刻,心头放晴了!
他自解心宽的觉得,就当是一种情绪上的疏泻。
这时候,他倒是没想这是梦境什么的。
人生如梦,人生如戏,走心了,有收获,有感悟,有记忆,便是真实。
面对莎尔娜的认亲,厄尼朗声回答,更像是在对在场所有人昭示“是我,艾伦·斯科特,我随国王征战十年,积累了不菲功勋,却不得在即将攥取圣战果实的最后关头,不名誉的离开。”
厄尼鹰视狼顾,用睥睨的眼神扫视众人,而在场之人,没人敢与他对视。
这里边自然是有演技成分的,作为一个靠情绪掌握hp咒法的超凡者,厄尼在情绪掌控方面已经有着相当不错的功底。
他将那种穿越者的优越感,真实世界人物的优越感,强者的优越感,都带入到角色当中,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不但不觉得羞耻,反而有种社交牛哔症般的加成。
于是没怎么费劲的,就将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傲气给演绎出来了。
有意思的是,他注意到,这里的许多人,确实有种当惯了奴才不会直腰的特征,那种糅杂了多种情绪的模样,很容易的就让他想起‘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这个概念。
厄尼知道,他的事先分析和预测没有错。
三分本事,七分宣传,好汉出在嘴上,能打,还得能吹!才是真牛哔。
“我放弃十年之功,漂洋过海、不远万里回来。原因,就是我无法做到背叛自己的过往,背叛斯科特这个姓氏。
我去面见了布莱顿子爵,我完成了法统上的爵位继承,从那一刻起,我就是新一任的斯科特男爵!”
说着,厄尼拿出了封章、印信,当众展示。
可惜这一届瓜众不行,或者说,这个时代的普通人,象现在般缺乏互动反馈,才是正常。
奔流城的自由民太少了。
这里说是城镇,其实就是个大村子。
而厄尼不久前的杀戮,也让人们很自然的变得小心翼翼,不敢胡乱表态。
即便如此,都是看在厄尼干了一件令大多数人感到解气的事,且貌似行事挺有章法,那被他点名处理尸首的人,还得了赏钱。
若非如此,此时此刻就不是演独角戏那么简单了,而是连观众都不会有多少。
莎尔娜此刻心思象她的眼神一样复杂,既有对多年来勉力操持、才逐渐获得的权柄即将失手的不舍与不甘;又有对领地有了主心骨,肩上担子一下减轻的如释重负感;还有几分自怜自艾。
想起自己的际遇,她偷看了眼厄尼,心道“他心中大约也很愤懑吧?当初只能远走,现在又不得不回,每一次都是损失惨重。”
厄尼见众人反应不佳,便自己加戏,目光冰冷的问莎尔娜“我这男爵之位,你认,还是不认?”
一句话,直接就让莎尔娜心中一片冰寒,她听出来了,也看出来了,这艾伦·斯科特,是一点旧情都不讲了。
但凡还有一点温情,都不应该如此急迫的在大庭广众之下逼她。
这明显是拿她当垫脚石,不惜损害她的公众权威,也要迅速掌控权力。
于是她道“斯科特阁下,既然您统,那么应当清楚,承袭仪式,也是其中一部分,您的父亲,还在世。”
厄尼却表现的根本不理会这种软钉子,他来这里,可不是满脑子‘玩嫂子’的绮念。
他的思路是,没功夫跟任何人墨迹,谁挡道,谁就得死!
这份凶狠和决绝,很自然的就从他看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来了。
他道“你只需回到,认,或不认!”说着右手扶上了剑柄。
这景象,看的众人寒气之冒。
人们心说“征战十年的人,都是真么狠的么?一句话说不对,这就又要杀?”
莎尔娜也感受到了厄尼的杀意,也明白了厄尼恨不得将旧权彻底抹除的心思,顿时就悲从心起,带着哭腔道“我……”
厄尼手上一紧,他已经决定,只要莎尔娜不按他要求的简洁回答,那么他就一剑斩之。
象这种根植领地日久的旧权掌控者,既然得罪了,那么彻底拔除,未尝不是好的选择。
他没有时间跟被他抢了权和利的人,玩怀柔等手段,感化对方,消弭怨气。
他觉得就不如用新,反正也都费拉不堪,他也不需要向这些人问计、商讨,他需要的只是能不打折扣执行命令的工具人。
“我认!”
关键时刻,莎尔娜控制情绪成功,有了几分权力圈中人的模样。
厄尼握在剑柄上的手放下。
道“那么我命令,立刻召集这城中所有脱产士兵,来这里!”
“霍尔骑士只遵从男爵命令。”莎尔娜如实禀告了一个情况。
在过往的岁月里,霍尔骑士起到了重要的武力砝码的作用,若非有其存在,光靠老斯科特的一张虎皮,莎尔娜是没有办法跟卡洛斯、玛恩科一伙周旋的。
厄尼哂笑了一声“去通知他,如实说明情况,告诉他,卖忠于权位的人设,也要悠着点,莫让我去找他,那意味着取他人头。”
莎尔娜表面应是,暗自腹诽“杀性太重了!人都得罪光,以后怎么办?谁能保证一直英明不犯错?雄狮也有打盹的时候……”
奔流城有三位骑士驻守。
玛恩科管的是城防。
霍尔管的是内卫。
萨兰达管的是治安。
由于境内匪患横行,剿治乏力,维罗纳在奔流城中的权柄渐渐被卡洛斯和玛恩科架空,这也是为何城门出事,来的是玛恩科的一大原因。
萨兰达剿匪未归,玛恩科被诛,霍尔便是城中唯一骑士。
这人样貌粗犷,多少显得有些愚笨,用东方人的俚语说,长的有点楞头楞脑。
早年可以说是表里如一,但岁月令其见识和心智增长,比玛恩科之流要看的长远和透彻。
老斯科特和布莱顿子爵的交情,霍尔再清楚不过,毕竟当年救布莱顿子爵的执行者,就有他一个。
他当时是斯科特的贴身随从,关系跟卡洛斯和玛恩科,又或艾伦和法莫,是一样的,既是主仆,又有伙伴、发小的情分。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他得出的结果就是,终于斯科特男爵的权位,是最正确的。
在奔流城中,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听闻玛恩科一伙被屠戮,且那豪强杀完人仍旧恋栈不去,他就知晓这其中多半是有隐情的。
于是开始武装,以他跟老斯科特相差仿佛的年岁,现在自然是打不动了。
但能不能过这道槛,他认为不在武力上。而他又需要明确的亮出身份,以及在需要的时候做出姿态。
于是就开始扮老骥伏枥。
然而莎尔娜根本就没‘请’他随行,直接就跑去与豪强会面了,显然,也是看出了症结所在——不在武力,而在法理。
顿时,他就尴尬了。
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忠于人设比较合适,于是他带人跑去守男爵城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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