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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煦转身,看道小兰花策马而来,她身后空空如也,原本亮起来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来。
“沈二公子,我家主子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奴婢什么喊她都喊不醒,应该是累到了,主子怕您等她,特意留了一峰信给您,您看看吧。”
小兰花说着,递过来一封信,以及一块手帕。
手帕上绣了一朵墨兰,另一面到边角绣着一个小小的煦字。
信封上写着阿煦哥哥亲启。
这短短六个字,写的奇丑无比,不忍直视。
沈容煦目光温暖,压下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小兰花应了生。
陆南枝和沈容煦策马在后面跟着。
她见沈容煦将那封信收好,心里发笑,面上却啧啧一声。
“好浓郁的酸臭味。”
沈容煦心情好,没有跟她计较,只是道“毕竟相爷孤家寡人,体会不了其中滋味。”
陆南枝噗嗤一笑“本相爷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沈大人就别咬文嚼字了,还是想想到了泉州如何处理水患吧。”
最近天气不会,阴雨连绵的,又入了秋,天气冷飕飕的,太子贪图安逸惯了,一心享乐,他坐马车就当误了不少时间,到半道上,非要停下来休息。
钱大人好不容易跟太子出来一趟,怎么也要把关系攀上去。
在经过一个小县城的时候,找了一个客栈入住。
水患一事,陆南枝不着急,想办好差事的也只有沈容煦。
沈容煦脸色铁青,但谁让对方是太子呢。
房间内,沈容煦洗漱完,将发丝烘干,又翻出陆南枝给他的信看起来。
小姑娘写的的丑死了,歪歪扭扭的,跟小虫子在上面爬一样,勉强能看得清写的什么。
无非就是一些不走心的情话。
他到目光落在最后一句话上,“阿煦哥哥,你若要是我俩有了孩子,像你还是像我呢?”
沈容煦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由得弯唇角,要是像她一样,肯宁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陆南枝不怕疼,又犟的很,这一点不能像她,女孩子还是娇贵点好,不能一个个人默默承担。
沈容煦来来回回将信看了好几遍,突然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陆南枝这字,怎么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想了半天,快睡过去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楚茗的字,和她很像阿。
“楚茗……”他默默念出这两个字。
陆南枝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暴露的边缘反复徘徊。
她打了一个喷嚏,又将她伪装男人的东西给按上,她摸了摸喉结,这玩意也该换了。
陆南枝躺会去睡觉。
第二天,沈容煦找机会跟她说话,无意间提起一样“我记得楚大人似乎认识我未婚妻子”了。”
陆南枝想起当初沈容煦灌醉他酒,还探话。
当时他就怀疑什么,陆南枝不太清楚。
她若无其事的道“认识啊,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天天串门。”
串门串到她院子里去了?
沈容煦心中冷笑“是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陆南枝笑了笑“你要是想听故事,不如等你回去,让南枝讲给你听。”
陆南枝这会儿脑子打结,总得让他回去编一编,二人是怎么认识的。
沈容煦微微一笑,不吭声了。
他要是继续追问,陆南枝倒是还能猜一下沈容煦发现了什么。
然而她不问了,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沈容煦知道楚相精明,他说的话,他是一句也不信的。
陆南枝防了他几日,见他并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默默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有放下警惕心。
马车行使了大半月,终于到了泉州一代。
泉州有三个县,一条大河连接,这片地势较低,河流较高,因每次下暴雨都会爆发洪水,而修建的堤坝根本抵挡不了,每三五年都会发生一次水患。
这里距离赵国太远,皇帝也够不着,朝廷拨下来的银两下面一贪污,所剩便寥寥无几,到最后苦的还是百姓。
县衙早早有人等着,县令一看到太子,便迎接了过来。
他身子肥胖,眯眼笑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快堆一块儿了,身上穿着一件洗的泛白的官服,脚上的靴子也破破烂烂的,贴着一个补丁。
陆南枝从上到下打量一眼,没吭声。
这县令看起来真穷。
县令先是给他们见礼,一脸笑意的道“太子殿下,您终于来了,下官准备了上好的酒菜,特意迎接您。”
太子从马车上下来,黄色的长筒靴不小心踩到水洼,他烦躁的皱眉。
“本宫先去沐浴。”
“是是是。”那县令立即应道。
陆南枝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感情这人不是来抗洪来了,游山玩水来了?
县令府邸很简陋,加上府里人丁稀薄,总共有三个院子,陆南枝只能和太子他们住同一个院子,然而一个院子有一间主屋,两间客房。
太子锦衣玉食惯了,定是不愿意和水挤一挤。
钱大人又是一个五十多的老头,陆南枝咬牙切齿,只能和沈容煦一间房。
县令说是精心准备的菜肴,实际上都是些青菜豆腐,唯一一盘肉菜也没几片肉。
太子脸色铁青“你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么?竟然拿这种玩意招待本宫!”
他一拍桌子,发了好大一通怒火。
县令诚惶诚恐的跪下,嘴皮子哆嗦着。
“微臣冤枉啊,殿下明鉴,县令府维持生计已经难得……”
他叭叭叭一大堆,每一个字眼都在表示自己很穷。
“一派胡言!”
太子不信,依旧是一脸怒气。
陆南枝道“殿下,或许县令府是真没钱。”
她说着,指了指头顶。
餐桌右侧上方少了一块儿瓦片,破了一个洞。
“殿下,我们都饿一天了,还是先用膳吧。”
她哄了太子几句,太子面色稍霁,这才肯坐下吃饭。
一众人用完一顿饭,陆南枝觉得奇怪的是,县令只字不提修建堤坝一事。
二人回到房间,沈容煦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南枝知道,她的噩梦要来了。
沈容煦关上门,抬手将外袍脱下,规矩的放在一旁衣架上,顺手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
见陆南枝站着不动,他催促道“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要事,沈大人还是早些休息吧。”
陆南枝嗯了一声,径直朝床榻走去,身后传来沈容煦疑惑的声音。
“你不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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