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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至。
风起。
吹散了花朝城里的薄雾。
点绛在这条街上徘徊了太久了。
甄家小院就在她不远处。
她寻了个由头,避开了花钿等人,独自在这条街上等待。
她在前往花朝城的路上之时已收到一封密信。
而在城外农家院子里待的那一夜,花钿追着那成了精的狐狸出去之后,她也掌了灯在院子里寻觅了一圈。
她找到了一根枯枝,一根绑了帛条的枯枝。
帛条上有字。
约了十月初十傍晚相见。
丢下帛条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她能和那个人交易什么?
点绛统统不知道,唯有将这无端出现的帛条和那封密信相关联。
密信给予了她希望,让她不再忧愁容貌的希望。
帛条上定的日子让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脸,那条条陈旧伤疤至今是她过不去的坎。
可是怨谁呢?谁也不能怨。
她在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便会祈求这是一场长久的,未醒的梦境。实际上,只有留下的刀痕是真,别人异样的眼光是真,自己无法摆脱的痛苦是真。
美好的容颜就是镜中花,水中月,渴求触碰,伸出手便知是假。
檐下风铃轻响。
甄音杳拉开了院门,左顾右盼,像一个躲避父母监视的逃学孩童一般,她正在瞧附近有无人守着她。
“叮咛。”风铃又响。
点绛如有感应似的抬起头。
半张清秀如莲的脸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另外半张脸藏在了垂下的长发里。
甄音杳蹑手蹑脚地带上了院门,抚着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万幸方梦白不在这里。
她不经意的抬眸。
她瞅见了站在长街中央的点绛,一愣神。
风劲大了些,将点绛用来遮脸的长发吹起,她凝望着那半张刀疤横陈的脸,失了心神。
甄音杳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以鼻为界,左右两边不相同。
她竟心生几分怜惜,想要探出手触触点绛的脸,问问点绛,还痛吗?
甄音杳自认不是一个善人,但她却觉女子容貌被毁是世间最可惜的事,她不免堆叠起了同情。
这世间从没有感同身受,有的都是在某一个点上找到了共情,一旦跨越了那个点,就不会再有丝毫同自己不相干的情感了。
于是甄音杳脸色复了原状,直勾勾地盯着点绛,“姑娘,要入夜了。”
“嗯,黄昏正好,再过些时候就沉下夜色了。”点绛和甄音杳一样,她也在看着甄音杳,一缕发从眼前飘过,她用手拨到了耳后,“这么晚了,姑娘还出门去?”
“天生劳碌命,无可避免。”甄音杳拨弄着额前碎发,秋凉还没完全消除暑热,她的汗珠子顺着发梢滴落。
点绛抬眼,喃喃道“那风铃,是姑娘做的吧。”
“闲来无事便做了。”
点绛指间夹着的帛条上,正巧画了一个简单的风铃。
她一直在寻找挂了风铃的地儿,只是院门紧闭,无人管顾她这流连已久的人。她怀疑过,会否找错地儿了,不然怎会无人赴约?
就在她想要拔足离去的时候,风铃响了,甄音杳出了院子。
“你……”甄音杳面带疑惑地打量着点绛,她试探着问出口,“你是来求方子的吧?”
方子?
点绛在这一瞬迟疑了。
“难道姑娘就是之前给我递信之人?”
“不,我从未给人递过信。”甄音杳否定了,她在袖袋中掏掏,掏出了一封叠好的书信,“有人拜托我将这封信交到一个一张脸上两幅面孔的姑娘手中,我想,是姑娘你没错了。”
除了被毁了半张脸蛋儿的她,还有谁会在一张脸上长两幅面孔呢?
点绛没有接信。
甄音杳拿着信,不理解地望着点绛,“为何不要?”
点绛的手心已然渗出了汗,她背过手去,在外衫上擦尽自己的汗。
她在害怕什么。
点绛只觉心乱如麻,她害怕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简而言之就是她在担忧。
“你若担心信上有毒,大不了我给你拆了念念吧,不经过你的手,我也能完成别人交代的事。”甄音杳看上去并没设防,她极其自然地拆了信,从中取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她启口。
还没念上两个字就被点绛抽走了信,“有劳姑娘了,还是我自己看吧。”
甄音杳点点头,随即说了一句“客气了”,便退回了院子。
当她闭上了院门的那一刹那,有人从院墙的阴影之中走出,年画娃娃的面具在她脸上挂着没有一点喜庆的意味。
胭脂说话很慢,“她接了信?”
“接了。”
“可有说什么?”
甄音杳讥笑一声,“说的多了,凤凰姐姐要听哪一句?”
胭脂的身形移动,眼睛一眨,便到了甄音杳的身前,她的手钳住了甄音杳的下颌。
甄音杳的眼神里只有厌恶和仇视。
“嘴上不会说,这双招子也长得不合我心意,你说说,留着你有何用?”
温热的鼻息喷在甄音杳的脸上,她费劲地答话“你大可以杀了我。”
“我杀了你?”胭脂嗤笑着,笑声带着刮骨的尖利,“手指一捻就没的人,不配用‘杀’这个字,况且只有留着你,方梦白才会想方设法地救你,把那几个人引到我这里。”
甄音杳的舌头使劲,一口唾沫吐到了胭脂的脸上,“方梦白不是个傻子,你真以为全天下只有你有脑子?”
“不,主上比我们聪慧多了。”
胭脂丢开了甄音杳的脸,拉过她的手,用她的袖子擦了脸上的唾沫。
“我承认。”
甄音杳当即脱了外边的衣裳。
“方梦白不傻,只是为了你装傻,有了他的搅局,这事十拿九稳。”胭脂扬手破了胭脂的衣裳,任由布片翻腾,落地,沾尘土。
甄音杳仰天大笑,仿若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的眼眶里有了泪,是笑出的眼泪,“凤凰姐姐,我不知那些人同主上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更不知你们要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我斗胆劝你们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是人是鬼,公道自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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