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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已大亮,渊王府正院人来人往,开始忙碌起来。
卸下公务的周廷玉直接睡到自然醒,浑身泛着懒意。
“殿下,礼都备齐了。”桂公公乐呵呵进来,将礼单递给周廷玉。
这殿下与顾家姑娘定亲后,今日头一回以顾家女婿的身份上门拜访,礼数上绝对不能错,桂公公对此很上心。
按照他对周廷玉的了解,给侯府的礼单比往常还重了两分。
“没问题,命人装车吧!”
周廷玉又清醒了几分,“另外,厨房新研制的点心也带一份,要带今日新做的。”
他记得小丫头爱吃甜食。
桂公公连声应下,立即吩咐人照做。
巳时中准时出发,周廷玉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两车礼品,慢悠悠地招摇过市。
引来无数百姓侧目,胆子大的,甚至敢出声询问“殿下可是去英勇侯府?”
周廷玉瞥了那人一眼,见那人笑得三角眼都要眯成缝了,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
可他今日心情好,便随口“嗯”了一声。
那人见得到回应,笑得更欢了,竟然还一路跟着,想要搭话,周廷玉却没有再理会。
长风早看那人不顺眼,没跟多久,就命人将那人隔远一点,免得扰了殿下兴致。
车队从玉容楼门前经过,在周廷玉没注意到的角落,宁川县主整阴测测地盯着他的背影。
最后冷笑一声,带着丫鬟反方向扬长而去。
英勇候府众人提前得到消息,在家备下午宴候着,连英勇候都未曾去上值。
时间差不多了,侯府大开正门,一家子到门口迎接。
相互见礼,一群人欢欢喜喜地入内。周廷玉被顾广琛和顾宇父子夹在中间,不是特别情愿地跟着。
顾若卿搂着顾夫人手臂,默默地跟在后面,眼巴巴地望着周廷玉拘谨到略显僵硬的背影。
周廷玉还时不时回头,对上顾若卿视线,投去求助的目光,真是可怜又好笑。
午膳用得很和谐,饭后周廷玉又被顾广琛拉走,谈论公事,直到即将离府,才经顾夫人同意,与顾若卿有了一刻钟独处时间。
好几个月不见面,一下子厅中只剩二人,面对面坐着,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说时常通信,可到底隔了一层,并没有面对面带来的冲击大,两个人之间有了一种陌生的尴尬。
“殿……”
“元……”
“你先说。”
“你先说。”
二人异口同声,又双双愣住,厅内再度沉默。
周廷玉眼神不动,一直盯着顾若卿,双手紧紧抓着大腿处的衣摆。
而顾若卿则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周廷玉才找回自己的神思,主动开口,“元元,你近日可还好?”
这话问得毫无技术含量,颇有种没话找话说的感觉。
先前分隔两地,通信内容都是以日常为主。过得好不好,其实都可从信中看出。
虽说问话多此一举,可顾若卿还是老老实实回了句“挺好的,殿下您呢?”
有来有往,话题才能继续下去,顾若卿深吸一口气,终于不再低着头。
她盯着周廷玉的脸,观察了一会儿,眉头蹙起,“殿下怎么瘦这么多?”
“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又瞧了几眼,继续道“你在信里可是答应得好好的,怎么现实中却是另一回事?分明是在敷衍我。”
顾若卿语气中带着些许不高兴,责怪周廷玉不爱惜自己,说好了要按时吃饭,实际上定是阳奉阴违了,不然怎么会瘦这么多。
“没。”周廷玉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顾若卿是在关心他,顿时喜笑颜开。
如同寒冰消融,春暖花开,惑人心头。
“没,没有敷衍你,我都有好好吃饭的。”周廷玉心头涌上莫名的激动,甜滋滋的,不由自主的。
小丫头在意自己的模样,当真是动人极了。
他余光看向四周,没有旁人,便大着胆子把手探过去,准确无语地将顾若卿的手抓在掌心。
“呀!”
顾若卿被吓一跳,条件反射想用力将手抽出,没成功,又慌乱地望向别处,生怕被撞见。
“没事,没有人,元元,就牵一会儿。”他可怜巴巴地望着顾若卿,“难得有机会独处,好不好?嗯?”
没等对方回答,周廷玉的另一只手突然抓住椅背,猛地发力一拉,将顾若卿连人带椅拖到自己身边。
顾若卿注意力不集中,被偷袭,整个人险些脱离椅子,扑过去。
好在周廷玉反应快,及时扶了一把。
“你在做什么?”这回,顾若卿是真的恼了,用另一只手猛地在周廷玉肩膀处捶了几下,结果把自己的手捶痛了。
不由红了眼,一半是痛的,一半是委屈的。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
周廷玉慌乱地替顾若卿擦拭泪水,又抓过顾若卿的手,温柔地替她揉着。
“都是我不好,没有下回了。”小丫头哭得如此委屈,周廷玉内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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