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愿为大明，征讨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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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奴儿干太冷了，自古以来便是苦寒之地。</p>

便是如今的季节，鹅毛大雪层层叠叠，冰封千里。</p>

人们只能躲在火炕取暖的室内，雪稍微大一点，连门都要给封住。</p>

像是家里的水缸，第二天起来看便是一大块冰坨，斧头都砸不烂，坚若磐石。</p>

所谓北国风光，万里雪飘，不过如是。</p>

这是人们的共识，所以想要得到迁徙这般多的百姓，哪怕是官府出面，也是有一定的阻力。</p>

像是江南，经历过两次大规模的迁徙，如今元气大伤。</p>

这次，朱元璋和朱英，把目光放在了最为底层，没有自己田屋的百姓身上。</p>

其中，以流民，乞丐为最。</p>

次日清晨，奉天殿上。</p>

“咱要宣布一个消息，一个未来将会影响咱大明国祚，影响子孙千代的消息。”</p>

“据锦衣卫探查，辽东，奴儿干地区，有大量的黑土，这些被不受重视的黑土，却是当今天下，最为肥沃的土壤。”</p>

“黑土的肥力，无须任何的灌溉，但凡作物种植其上，产量数以备计，尤其是最近在京师开始种植的番薯，马铃薯，玉米等作物。”</p>

“在这黑土之上种植，最次也是亩产千斤，甚至数千斤，如此肥沃之土地，岂可放任乎？”</p>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p>

“众位大臣，都议议吧，此事该当如何。”</p>

龙椅上的朱元璋，并未坐下，而是站着身子，朗声说道。</p>

话音落下后，大殿之中，掀起了欣然大波。</p>

“天下竟有这等肥沃之地，简直不可思议。”</p>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那些亩产千斤的作物都能出现，自然就有这些肥沃的土地，照我看来，这些辽东黑土，便就是为咱大明的番薯，马铃薯，玉米准备的。”</p>

“不然怎么在粮种丰富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如陛下所说，当真是上天恩赐。”</p>

“只是这辽东，奴儿干所在，于我大明边疆，西边受草原诸部危险，东南沿海，更有倭寇危险，临近高丽，变化甚多。”</p>

“这得需要多少将士百姓，才能守住开垦，浩浩荡荡，莫不是要百万人方可。”</p>

群臣震骇之后，立即极其有兴趣的讨论起来，纷纷交头接耳。</p>

这其中言论，别的不说，对于陛下所言黑土之事，自然是没有人去怀疑其中猫腻。</p>

锦衣卫虽然臭名昭著，但是在办差事这块，确实让人无话可说，尤其还是涉及大明根基之事。</p>

“陛下，臣有上奏。”翰林院刘三吾，上前一步朗声道。</p>

顿时吵闹的氛围了，就开始安静下来。</p>

“准奏。”朱元璋点头应道。</p>

刘三吾道：“启禀陛下，如此重大之事，关乎大明国运，怎可在朝堂之上，公然布诸于众，这另有宵小，将此事传递出去，便是影响重大。”</p>

“辽东奴儿干，各族甚多，我大明汉人稀少，又初苦寒之地，民众穷凶极恶，倘若是得了消息，占据了这上好黑土，便是我大明，偌大之损失啊！”</p>

刘三吾的语气，充满着懊悔。</p>

众多大臣听了，也都是纷纷点头赞同。</p>

而在这文武百官上首，众多亲王中，半眯着眼睛的朱棣，徒然睁开。</p>

辽东临近北平，他对那里的情况，最为清楚。</p>

父皇所言之黑土地，朱棣也是看到过的，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黑土竟然如此肥沃。</p>

一时间，朱棣对于去倭国的心思开始变淡。</p>

‘若是能留在北平，镇守辽东，那该如何。’</p>

想到这里，朱棣心中就有一丝后悔。</p>

朝堂上，朱元璋哈哈一笑道：“爱卿多虑了，这黑土可不是说几百亩，几千亩，据探查，其黑土所占，当有百万里地往上，皆是上等肥沃之地。”</p>

“如此之大，须以数十万人方可，这般动静，又岂是能瞒天过海。”</p>

刘三吾闻言道：“是臣孟浪，杞人忧天了。”</p>

说完，便退了回去，面色上亦是有激动神色。</p>

这奉天殿中，不管是哪位大臣，在爱国这块，指定是没有问题的。</p>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p>

谁还不想自家的国，更加强盛呢。</p>

哪怕是贪官，也希望如此，总得贪起来也容易点不是。</p>

此时，兵部尚书茹瑺上前一步作揖道：“陛下，臣有上奏。”</p>

朱元璋道：“准奏。”</p>

茹瑺高声道：“启禀陛下，如今我大明大军，业已有近五十万调往东南沿海，更兼有十数万水军共同前往。”</p>

“各地造船厂，便也在大力赶制海船。只等年后开春，征伐倭国，以讨不臣。”</p>

“而今辽东奴儿干，现沃土百万里，所属大军，定然不是小数，若再行调遣大军，双边行事，则我大明内陆空虚。”</p>

“更有陕西反贼，占据一方，也待以大军镇压叛乱。”</p>

“两权相害取其轻，是以臣认为，可否暂行征伐倭国，先行镇守辽东奴儿干。”</p>

茹瑺这话一出，朱元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p>

其实茹瑺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站在他兵部尚书的角度上看，将大明大军，兵分三路。</p>

伐倭，平反，镇辽。</p>

调用大军数以百万计。</p>

若是尽皆顺利，那自不必多说，可为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p>

这三方之中，重点在于伐倭，镇辽。</p>

陕西反贼，尚在内陆，还还说，而这两方，哪一方出了问题，便就不是小问题了。</p>

朱元璋问道：“以茹尚书所见，该当如何。”</p>

茹瑺作为曾经最初面见太孙殿下之人，自然心中清楚。</p>

出征倭国，是为了白银钱财。</p>

镇守辽东，是为沃土粮食。</p>

粮食可为钱财，可白银可不能变成粮食。</p>

“臣以为，当镇守辽东奴儿干为主，伐倭次之。”</p>

“倭寇之患，虽也极为重要，可若比起百万沃土，便就稍弱一筹。”</p>

“今年开春前，若可将多数粮种，播种于沃土之上，待到夏季，可获巨量粮食，这可活多少百姓。”</p>

“便是再有天灾，亦无须担忧存粮不够，且北方荒芜贫瘠，百姓苦难，这般必可富北方之民。”</p>

茹瑺语气沉重的说道。</p>

而在这個时候，眼睛最亮的，便就是朱棣了。</p>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p>

刚才他就在心里想着，若是不伐倭就好了。</p>

辽东奴儿干，地广人稀，各民族民风彪悍，多为渔猎。</p>

且有草原诸部族虎视眈眈。</p>

若是大军前往，必定要有熟悉的将军带领方可。</p>

他燕王朱棣，藩地北平，常年与草原各族打交道，辽东奴儿干更是熟悉无比。</p>

多年征战，少有败绩。</p>

加上如今凉国公蓝玉，明升实贬治安司大都督，论当今朝堂，还有谁比他更有资历和经验。</p>

即便不大可能是他单独统帅，但只要他能过去，掌控这等地方，不比什么蛮夷倭国要强上太多？</p>

况且这等地方，国之重地，必然长期有战争。</p>

这就给了他立功的机会。</p>

想到这里，朱棣的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激动。</p>

“别多想了，你当太孙殿下吃素呢，会放任四弟你过去？”</p>

“呵，即便是调凉国公前去，也不见得会让你过去，你这心思，还能有谁不知晓？”</p>

就在朱棣心中暗喜之时，旁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声传来。</p>

原来是晋王朱棡，早就发现了朱棣的端倪，仔细观察。</p>

所谓最了解自己的，恰恰便是对头。</p>

朱棡聪慧，朱棣这点心思，一下子就被他所猜透了。</p>

便就稍稍挪动两步，直接就在朱棣耳边说道。</p>

朱棣听完，面有惊怒，可朱棡说完后，直接就退开，根本不给他答话的机会。</p>

额头上青筋跳动，却无可奈克。</p>

这里是奉天殿，可不能在这里争吵。</p>

重重的吸了两口气，朱棣这才沉定下来。</p>

而此时朝堂上，也是议论纷纷，尽皆赞同茹瑺所言。</p>

可朱英，却是眉头皱起。</p>

思索一番后说道：“爷爷，茹尚书所言，自有道理，可征伐倭国之事，非单单牵扯大明。”</p>

“如今高丽新任国师道衍，为配合我大明开春后征伐倭国，调高丽之军二十万至于釜山沿海，前些日子，更有八万先锋出海，占据对马岛。”</p>

“只待是明年开春，与我大明共同进发，征伐倭国。”</p>

“高丽与之辽东，不过是一江之隔，若是我等贸然放弃伐倭之事，则高丽孤军深入，怕后续难以为继。”</p>

“如此一来，与高丽交恶是小，坏大明威望事大。这等道德败坏之举，往后于万国之间，我大明当何以统帅。”</p>

真要是按照茹瑺这般行，道衍那边，真就是坑惨了。</p>

左右为难不说，单单就这国师的招牌，肯定是砸了。</p>

军心涣散是必然的，要知道现在的高丽军，都是憋着一口气，征伐倭国，以复世仇。</p>

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p>

而在这次征伐倭国中，本来就是以大明为主力，高丽为辅助，主战场还是在大明这边。</p>

现在一下子放弃行事，以高丽之军，肯定是没办法把倭国打下来的。</p>

哪怕现在的倭国，刚刚结束内乱，在战力上有所缺失，但比起高丽来，还是要强上太多。</p>

真要高丽有这实力，早就打到倭国去了。</p>

也不会说等到现在。</p>

朱英的话说完，最先得意的，自然是晋王朱棡。</p>

只见他眼神发亮的看向朱棣，仿若在说：瞧吧，我就知道没这般简单。</p>

朱棣牙根紧咬。</p>

倒不是因为朱英的话，而是在这朝会上，站在朱棡旁边。</p>

谁总是能经得起这般挑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