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为难的狄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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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皇宫，坤宁宫。</p>

现在的朱英，除了必须要处理的政务，几乎每天就陪在叶月清的旁边。</p>

和当今的一些观念有所不同，有着前世记忆的朱英，很是注重对于妻子的陪伴。</p>

许多时候的照顾，都是自己亲上，并没有假借宦官宫女之手。</p>

“殿下，那狄玉森，当真是于有才能吗，先前只是一名代典史，现在突然负责这般大案，会不会难以掌控。”叶月清和朱英闲聊着，脸上满是幸福的味道。</p>

得夫如此，妻亦何求。</p>

朱英最近对于她细微的照顾，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p>

虽说安南安秀公主陈慕月，已经被册封为太孙侧妃，但朱英每天都会用大量的时间，待在叶月清这里。</p>

朱英听到叶月清的问话，笑着回道：“我也不知晓他的才能如何，不过在目前的朝廷之中，我需要提拔一个自己人。”</p>

“狄玉森作为太原狄氏，又有盛唐狄仁杰后嗣的名头，还专心于断案，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苗子。”</p>

“这次的大案，也算是他来得凑巧，如若能够真的破解出真相，我那闲置的詹士府，总归要发展起来。”</p>

“现如今在民生，军事这块，按照指定的规划，稳步进行之中，唯独内政，人才匮乏。”</p>

“天下读书人，也就这般说，读的全是些四书五经，儒家之道。”</p>

“这些经典大义，你也是知晓的，即便是状元之才，用到真正的事务上面，有时候反而不如一个简单的吏员。”</p>

“大明现在，外战不断，内部最需要的便是稳定，随着倭国，西南，甚至包括草原战争的开始，也就意味着将会有更多别有用心的人，潜入京师之中。”</p>

“像是狄玉森这等精于断案的人才，是现在最为缺乏的时候，能不能挑起詹士府的大梁，且就看他这次的表现了。”</p>

听着朱英的解说，叶月清轻轻点头。</p>

其实这些，她现在都不怎么在乎，如今他最为在乎的，便就是朱英，还有她腹中的胎儿。</p>

只是在朱英的陪伴下，总得要找些事情来聊。</p>

叶月清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从来不曾在任何方面，去争抢朱英的风头。</p>

像是狄玉森，她能清晰的察觉到，朱英在说他的时候，有几分得意，便就借此说上几句。</p>

“其实殿下不必这般天天陪着妾身，妾身如今的身体好得很，还有这么多宫女宦官照顾着。”</p>

“先前殿下未曾回来的时候，宁妃娘娘便一直在旁边陪伴着我。”</p>

“我知道殿下对我的关心，但是这大明天下，还有许多的臣民百姓，也需要殿下的关心。”</p>

“因我一人，而牵扯了殿下太多的精力，这让妾身的心中，很是愧疚。”</p>

叶月清轻声的说道，这便是她内心中的想法。</p>

她确实很渴望殿下的陪伴，可作为大明太孙，注定就无法有太多空闲的时间。</p>

之前执掌群英商会的情报，叶月清更是明白，对于朱英来说，是有着处理不完的政务。</p>

朱英手指轻轻的刮了刮叶月清的鼻子，笑着说道：“你呀你，肚子都这般大了，还想着让我离开。”</p>

“事情确实很多，可偌大的国家，永远不是说几个人就能把事情处理好的。”</p>

“我要做的，是对前方的道理，制定出一个大的方向，而具体的事务，是需要臣子们来协助完成。”</p>

“虽然爷爷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可是我并不想学他，那样累倒是其次，关键是把一个国家的事情，都寄托在一人的身上，这是极为危险的事情。”</p>

国家的兴盛，或许会因为明君的出现，但国家的延续的根本，确是这个国家的法度，章程。</p>

不管是哪个朝代，都会有平庸的君主，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p>

更加完善制度，至少碰到昏庸一点的几个不肖子孙，也能挺得过去。</p>

朱英想要在有生之年，完成自己理想中的大明，还有很远的路要走。</p>

叶月清听到这些道理，似懂非懂。</p>

不过她相信，自己的夫君，肯定能处理好这一切的。</p>

......</p>

应天府衙门，便也就是京师衙门。</p>

在其衙内的殓尸房里，狄玉森满脸凝重的看向四具都指挥使的尸体。</p>

在大明，仵作属三十行之一，验尸的医学，自汉代兴起，隋唐时期，便有了仵作这个职业的出现。</p>

虽说现在对于仵作极为重视，甚至颁布法令，上县须设三人，中县二人，下县一人。</p>

但自古担任仵作之职者，通常地位极为低下，而现在的大明，更有明文规定，仵作后代不得科举入仕。</p>

长期和尸体打交道，总会受到一些别样的目光。</p>

然而好的仵作，对于断案，极为重要。</p>

目前大明的仵作，学习的书籍，主要还是来源于南宋宋慈编撰《洗冤集录》，里面有关于各种仵作验尸的方法。</p>

在古代，尤其是死后的尸体，是极为忌讳的。</p>

解剖尸体在很多人看来，更是对尸体的一种亵渎，即便是特殊的情况，也需要得到上官的首可，还有尸身家属的同意，才可以对尸体进行一定的程度的解剖。</p>

尸体的下葬和目的位置和规格会被认为能影响到家族后代的命运。</p>

所以人死不能无全尸，更不能死无葬身。</p>

这也就导致哪怕是解剖，也有着许多的约束和规矩。</p>

这便要求仵作大多数时候，都要在没有解剖尸体的情况下，把详细的检验结果报告给上官，留作卷宗，以作断案的参考。</p>

因此，仵作要懂许多专业知识，精通解剖学及药理病理，知道何处经络受伤便危及哪处脏腑，中何种毒便出现什么症状。</p>

判断越准确，对破案越有帮助。</p>

所以，仵作几乎都靠名师传授。</p>

认真负责的仵作，检验尸体极其详细，从毛发到指甲，决不放过任何细节，一具尸体总要翻来复去地查探，寻找可疑之处。</p>

包括已腐烂的尸体，高明的仵作也有办法验证，甚至根据枯骨的颜色来判断当初中的何种毒药。</p>

狄玉森并非是仵作，但他的验尸手法，极为精湛。</p>

这是家传，是从盛唐时期，狄仁杰的手中传承下来。</p>

《洗冤集录》狄玉森自然熟悉，而家传关于仵作经验的记载，才是狄玉森真正的本事。</p>

多年的琢磨，研究，实践，已经让狄玉森对于家传的仵作知识，完全掌控于心。</p>

验尸完成之后，狄玉森便对着旁边的记录官员说道：</p>

“记，四人胸口皆有致命伤势，面色鼓涨，如若被人掐住脖间。”</p>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伤痕，亦无打斗痕迹，四人为军中将军，武艺高强，疑似事先已然中毒。”</p>

“疑似中钩吻之毒，窒息麻痹，浑身酸软之下，被人所杀。”</p>

旁边的官员奋笔疾书，很快便将狄玉森的话全部记载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