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漫长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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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
巴狄斯丁姑娘在病床前握着病人的手小声说话,当阳光照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像是在发光。朱诺安想这对兄妹的心肠品性都不是凡人可以企及的。
“听医生的话,好好休养,您很快就会好的。”巴狄斯丁姑娘给一个得了伤寒的老太太喂了水。
“上帝保佑您。”她在胸前画了十字。
“上帝保佑……”病人也照做。
很多时候,病人需要心理治愈大于生理治疗。
“弥撒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巴狄斯丁姑娘拉下了绿色隔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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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座堂跟主教府是分开的,不过也不远,就在广场对面。
朱诺安跟着巴狄斯丁出了医院。广场上的人不少,都是来天主堂参加午间弥撒的。有许多穿着黑色教士服的年轻男子看见巴狄斯丁都跟她主动问好,“日安,巴狄斯丁女士。”
当然他们都看到了一旁的朱诺安,但他们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她。毕竟迪涅闭塞,这会儿来了一个外人,还是一个长相与常人不同的外国人,这实在了不得。
“巴狄斯丁女士,您身边这位是?”一个褐色头发微卷的高个青年上前一步问。他看着巴狄斯丁身边这个女孩,黑发黑眼,皮肤白皙,跟佛朗索瓦·布歇的画作里的中国女人一样……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剪了发……他又想到他曾读过在中国传教的教士寄回教会的信件和报告,里面有写如今的中国男人都剪发了,想必女子也是如此。
朱诺安注意到这些青年教士的目光,但他们人多,她也不知道怎样打招呼。他们看起来都是二十几的同龄人,他们穿着最经典的黑色长袍,是神学生吗?
“各位日安。这位是uoazhu小姐。”巴狄斯丁又担任起介绍的职责。
“她不会法语,但会英语。她是中国人。”巴狄斯丁改用英语说,她对上了杜布瓦的眼睛,她知道这位她哥最爱的学生对东方有多狂热,尤其是中国。
“日安,zhu小姐。我是josephdubois。很高兴认识您。”杜布瓦微微躬身,然后他微笑着看着朱诺安,他榛子色带一点绿的眼睛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真好看呀,朱诺安感叹好一个禁欲帅哥。如此美色在前,她也微笑着屈膝还礼,“日安,杜布瓦先生,我也很高兴认识您。”
“你们快进去准备吧,别误了弥撒。”巴狄斯丁催促这些教士培育所的男孩子们赶紧进教堂。
“诶!好嘞!巴狄斯丁女士,zhu小姐,我们等会儿见。”帅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跟着他的同学去了教堂小门。
巴狄斯丁和朱诺安走大门进了教堂。她们找位置落座。
“巴狄斯丁女士,杜布瓦先生居然会英文!”这时候朱诺安才反应过来。这山窝窝里的人才是不是太多了?
“杜布瓦先生是准教士,他是主教的学生。教士们都会多门语言,这对他们来说是必修的。”巴狄斯丁缓缓说。
“杜布瓦先生很喜欢中国,我想你们应该会有共同话题。”巴狄斯丁觉得朱诺安一个妙龄姑娘跟着他们三个老年人生活,未来不免苦闷。她有心介绍他们认识,这样朱诺安正好有一个同龄人可以说说话。
“这样,很难得……”朱诺安点点头。遇到一个对中国感兴趣的人,她也很高兴。
她们坐在前排。这排位置是每次市民们都自动留出来给主教妹妹的。
今天巴狄斯丁姑娘旁边坐了一个女孩,长相奇怪不说,居然剪了发。来参加弥撒的市民八卦心顿起,有个妇女认出了朱诺安就是那天晚上被一个邋遢的流浪汉抱在怀里求留宿在她家的女子。
“天哪!那不是前日下午的怪女人吗?”也有人记起了朱诺安走过她家门口。
“她一副不正经打扮,怎么会坐在巴狄斯丁姑娘身边。”在教众心里,巴狄斯丁姑娘洁身自好清贫守贞,拥有一切天主教规定的女性美德。
圣女怎么跟娼妓同排而坐?!
巴狄斯丁姑娘注意到市民频频投来的目光,她转头看了看朱诺安的形象。是她的发型问题,他们不知道中国人现在有剪发的习俗,而她女儿身一头短发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解。
“?”朱诺安察觉到身边的目光。
“zhu小姐,您有意遵循法国的女性习俗留发吗?”巴狄斯丁斟酌着开口。
“当然。”朱诺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当然知道她现在面临的问题,可是头发也不是一夜就能长长的啊。
“下午我们去街上。去买一些必需品。”巴狄斯丁心中有了打算。
司铎摇铃,瞬间全场寂静。
弥撒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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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朱诺安第一次参加基督教弥撒,她在英国时在圣保罗大教堂看过圣诞节弥撒。虽然她是无神论者,但从欣赏艺术的角度说,那真是恢宏极了。
不过英国是新教国家,天主教和新教有区别她还是知道的,就是在她心里这俩都是基督教。欧洲国家为这一个宗教里的小派别打宗教战争真够无聊的。
这是非常简单的周日弥撒。
颂唱声响起。
穿着白罩衣的执事先进场,他手举耶稣受难十字架走在最前面。是刚才的杜布瓦!他一袭白衣,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他的身后跟着主教。主教换了他的紫色主教袍,前胸和后背的祭披上绣着金线的十字架,袍外罩着白色长衣,衣服边缘都用繁复的蕾丝缀好了。主教头戴小白帽,双手合十。他的身后跟着另外两个执事,手捧着文件夹,一起吟唱着颂词。
杜布瓦将十字架放置在后面的祭坛上,主教站立在祭坛前祭桌后,其他执事把文件夹递给主教,然后和杜布瓦一起立于祭坛一侧。颂唱声停了,主教开始讲话。
说实话,参加这种宗教仪式,朱诺安完全抱着沉浸式体验的游客心态。反正她听不懂,即便她能听懂她也不在意。她答应的时候本来想坐在后排角落,全程围观就行,但现在她坐前排,主教就在上面,怎么也得配合。她只能偷瞄着学旁边的巴狄斯丁,跟着一起画十字,一起念阿门。
杜布瓦一直在观察这个中国人。他看到她经常走神又偷瞄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天主信徒。她可能是个异教徒?但是他看到她也跟着画十字念阿门,如果她有别的信仰就不会这么做。
这个中国人在信仰上一片空白!他想到了他的偶像利玛窦,胸中顿时有了斗志。
自己不是一直向往传教吗?眼前就有一个最好的对象。杜布瓦瞄着朱诺安,他偷偷地抿嘴笑。
全场不止他一个人在看朱诺安,那些八卦魂燃起的教众也在观察她。那些好奇的人早猜测她是异教徒了,但看她举止和大家一致,又不免猜测,她是否真有罪来寻求解脱。
这一套流程下来真的很长。朱诺安都听困了。
然后整个弥撒中的重头戏惊醒了她。
执事们从祭台后拿出葡萄酒和大饼置于祭坛上,主教跪下开始祝祷。
她想到耶稣分饼的故事,这是?
礼成后,教众按位置顺序一个个上前去祭坛领饼。
“基督圣体。”主教掰下一块饼放在一个教徒手中。
“阿门。”那人退回座位,下一个人上去。
很快就轮到巴狄斯丁和朱诺安。
主教看着妹妹,巴狄斯丁心领神会,她坐在位置上不动如山。朱诺安自然也不动。她又不是天主教徒,自然不会参与礼祭的互动部分。
那些市民们,自然也是教众,等着看朱诺安的表现呢。她到底是不是异教徒?
然后他们看到朱诺安没有上前领圣体,哦——但是巴狄斯丁姑娘也没有上前领?怎么回事?
每一个上去领完圣体的教徒回座位时都悄咪咪地看了一眼朱诺安。
“愿天主与你们同在。”
“弥撒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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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撒结束后,主教还得接待一些有告解需求的教众,他去了祭坛后面的告解室。而杜布瓦一脸兴奋,刚换下执事的衣服就过来找朱诺安。
“zhu小姐!呃……”他开口却忘了要说什么。他今天太高兴了,他遇到了一个中国人!他以为他得去到中国之后才能见到活生生的中国人呢!
朱诺安看着眼前的栗发栗眼的帅哥话才刚开头就卡壳,然后脸憋红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杜布瓦先生,请问您想问我什么问题吗?”朱诺安给他一个台阶下。
“哦哦对对,但是我有好多问题。”杜布瓦抓抓脑袋,“不知道zhu小姐现在住哪里呢?我希望未来有机会登门拜访。”
巴狄斯丁姑娘在一旁慈祥地微笑。
“我就住主教先生的家里。”朱诺安有点不好意思,她这寄人篱下的。
“太好了!我经常拜访主教先生!我们可以经常见了!”杜布瓦内心一蹦三尺高,“但是我之前去主教先生家怎么没见到您……”
“zhu小姐是昨天住下的。”巴狄斯丁接过话,“杜布瓦先生您以后可以常来,zhu小姐正在学习法语,你们可以多交流。”
“您在学习法语呀!我有可多的学习语言的诀窍了,您可以问我!我现在在研究汉语和满语,就是资料不太够……”杜布瓦停不下来。
“杜布瓦先生,以后您有时间。您的同学在等您呢。”巴狄斯丁阻止他喋喋不休,她示意他的身后其他同学在招手喊他。
“好的!下次再聊!再见,巴狄斯丁女士,zhu小姐!”杜布瓦来去如风。
真是个青春洋溢的阳光青年啊!很难想象这个人未来要成为神父,朱诺安想。在她心里,或者说刻板印象,神学生和神职人员就应该像主教兄妹一样,稳重自持。她看着杜布瓦的背影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脱掉教士袍去球场打篮球了。
“zhu小姐,我们去街上吧。”巴狄斯丁马不停蹄。
朱诺安点点头。
其实在散场后仍有些市民留下来围观朱诺安的一举一动。他们看到那个在弥撒中举十字架的司仪跑过来跟这个怪女人说话,巴狄斯丁姑娘却在一旁微笑。
他们伸了耳朵听,却听不明白。什么情况?
他们听不懂却可以“看图说话”,一个神圣的教士和主教的妹妹都对这个怪女人这样友好,是不是这个女人的罪过已经被天主原谅了?
他们顿时觉得这个瓜好像没有那么津津有味了,还不如这个女人和那个凶汉在街上游荡的故事更让他们有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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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诺安和巴狄斯丁走在巴许维街。白天的迪涅跟夜里的迪涅好不一样。她想到她前天夜里跟冉阿让在街上乱走,她那时候想这个城市真的好大,大得无边无际,以至于找不到一处可以憩息的地方。
而这居然是前天的事,她感觉像过了好多年呢,冉阿让昨天还在这个城市里……
她抓一下领口,却发现自己没有戴那枚胸针。
他走得真快。她想起早上起床看街边人已经不见了。他要去哪?她想起书里他好像去北方的一座海边城市创业了,但是她忘了城市名字。
算了,她后边应该不会再见到他。她记得主教去世他都没有再回迪涅过。她想到主教去世就有一种难言的郁闷,虽然他们都是纸片人,但是……她看了看巴狄斯丁,她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清瘦的脸和挺直的背……但是太真实了。
“巴狄斯丁女士,我们去哪呢?”
虽然朱诺安在前日就在迪涅城里转悠了,但那时又冷又饿,完全没有心情打量这个城市。
“我们去衣服铺子。”
朱诺安看了看自己全身从内到外都是巴狄斯丁姑娘的衣服。确实,巴狄斯丁把衣服匀给她,自己也不够穿了。
“日安,巴狄斯丁女士。”她们遇到了在街上巡逻的警察。
“日安,泰伦斯先生。”巴狄斯丁姑娘回礼,“zhu小姐,这是迪涅警察队长,泰伦斯先生。泰伦斯先生,这是uoazhu小姐,她现在居于主教先生的屋子。”
看起来三十多岁留着鬓角的警察看了看这个黑发黑眼的姑娘,他好像记得昨日早晨他抓那贼人去面见主教时,她也在场?
“日安,泰伦斯先生。”朱诺安感觉自己好像过年时被抓着给陌生亲戚拜年的小孩。
“嗯,您好,ju小姐。”泰伦斯想了想,听名字,她是意大利人?有外国人居住在他的辖区,即便在主教屋下,但该走的手续还是得走的。“巴狄斯丁姑娘,如果您下午有空,请带着ju小姐来警局一趟。”
巴狄斯丁点头应承。等警察走过,她跟朱诺安解释。朱诺安明白,外国人居住登记无论在哪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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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您,巴狄斯丁姑娘!是您的衣服需要织补么?”
巴狄斯丁带她走到了下城区,走入了一间不太起眼的铺子。刚入店,一个微胖中年妇人就走出来相迎。
朱诺安环顾了一下这家店,四周的木墙上上下两层挂满了衣服,好像她逛过的那些古着店。现在好像还没有成衣店,平民想有衣服穿,要么自己买布做,要么找裁缝定制,还从当铺流出的二手衣……
欧美古着文化真是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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