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做个人吧,帝皇(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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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的身体尚有救治之法,可残缺的灵魂呢?」
这句话始终回荡在帝皇的脑海之中。
——他救不了自己怀中的儿子,他很清楚这点。但是...或许,另一个人会有办法?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撕开了亚空间,回到了物质领域。冰冷的真空比起亚空间的环境都算得上是舒适了,一扇金黄色的门扉在他脚下打开,将他缓缓吞没。再次出现,已经抵达了马库拉格之耀号上。
基利曼愕然地看着他,手里还捏着澹紫色的光辉,三个法阵在他脑后悬浮——本来,他的第一次泰坦之劲就要完美的施放了,而帝皇的出现显然终止了这个过程。
伴随着啪的一声,三个法阵齐声爆裂。澹紫色的光辉顿时失控,化作汹涌澎湃的纯粹魔力开始在基利曼的手中造反。他连忙合上手掌将其摁住,魔力逐渐平息。
何慎言不无抱怨地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他都要成功了。」
帝皇的表情仍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只是他微微颤抖的嘴唇已经出卖了什么。他右手在胸前托举,像是正抱着个孩子似的。法师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随意一瞥便知道他来此的意图了。
何慎言走近他,随着距离的拉近,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伸出手,帝皇任由他拿走怀中残破的灵魂,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了一些。
仔细观察了好几分钟,直到这种令人不安的沉默甚至都快要让基利曼出声询问之时,何慎言终于开口了:「还有救。」
帝皇如释重负一般地松了口气,那表情让基利曼心里直呼陌生——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如此富有人性的一面。无论是他坐上椅子前,还是坐上椅子后,都不曾如此。
也正因如此,他开始产生了一些好奇。
这是我的哪位兄弟?
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似的,法师回过头来,带着一个恶劣的微笑,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荷鲁斯。」
基利曼的童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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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来没必要告诉他这是荷鲁斯的灵魂。」
「但我想。」
「......他刚刚差点失控,我第一次见到基利曼的情绪如此暴躁。」
「噢,我的陛下。体谅一下你的儿子吧,他可是以相当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没当场怒骂出声呢。」
法师的口袋维度之中,两人正站立在他的实验室之内。四周堆满了从各个世界以及从白塔购买回来的书籍,一些具有魔法力量的特殊物体。在角落的笼子里甚至还关着一些特别的魔法生物。
何慎言抬起右手,摘下头顶闪烁的一颗星星。室内的光线暗澹了些许,但很快就有另外一颗刚诞生的星辰补上了它的位置。
他拿着那颗微小的星辰,开始往里灌注魔力,但仍然不忘与帝皇交谈:「不过,我倒其实也挺意外的。」
「什么?」
「你第一个找回来的儿子竟然是他。」
法师挑起眉,笑得很灿烂:「我以为你会先将网道里的那位救出来呢,他可是和自己的子嗣在里头待了一万年。」
「亚空间遮蔽了我的视野......」帝皇苦涩地说。「这片混沌无序的空间具有某种本能,它厌恶我,因此本能地阻绝任何对我有益之事。」
「这很好办。」
何慎言低下头去:「转换一下你的力量属性就好了,陛下。它仅有本能,就像动物似的靠气味分辨人。又或者,我可以替你去。」
「......不,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做吧。」
良久的沉默过后,帝皇拒绝了他的提议——不需要看他何慎言都知道帝皇是怎么想的。无非是愧疚在作祟罢了,他想自己亲自迎回失去的所有儿子,只有这样,才称得上是补偿。
只不过......
法师一面用精神力将那颗星辰塑造成一具身体,一面说道:「虽然我很想告诉你,迟来的父爱什么都算不上。但如果你真那样做,他们应该也会感到些许安慰吧。只不过,那些真正转投混沌的人,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帝皇的面部线条逐渐变得坚硬了起来,咬肌发力,使他的脸变得平整而深邃:「......我的错误,我会一一纠正。」
「那就祝你好运了,哈,每次想到这件事我都有点乐不可支。你糟糕的父子关系与家庭观念真是令人惊讶。」
帝皇终于有些憋不住了,他抿了抿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嘲笑这件事了?」
「我知道我是个很糟糕的父亲,也知道我过去稀少的人性才是最终导致人类沦落成这副模样的原因——」
「——如果你一直这样,那么,我会一直嘲笑你。」
何慎言抬起头来,眼眸里只有平静:「别把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不过只是个人类。是的,你能拉动恒星,熄灭太阳,但那和你的心智毫无关系。」
「人类的心智是世界上最坚固也最脆弱的东西,哪怕是你也不能例外。或许你觉得将所有错误和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是种好事,但其实......并不是。」
他毫不留情地说:「试想一下,如果你放下这种「非我不可」的傲慢和你的儿子们好好沟通,你觉得他们会背叛吗?」
「做个人吧,帝皇。」
何慎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更多。星辰已经被塑造成了一具人类的身体,却并非原体那般伟岸,甚至仅仅只有一米八出头。尚有稚气的面容使他看上去不过还是个少年。
帝皇凝视着那熟悉的五官,再次陷入了恍忽之中——这便是他儿子少年时的模样,他缺席时的模样。
一只手从他面前划过,使帝皇回神。他看见何慎言那张平静的脸,听见他甚至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别在那儿自怨自艾了,老头子!他的灵魂呢?」
「......在这里。」
帝皇小心翼翼地从胸口掏出了一片透明的碎片,法师伸手接过,眯了眯眼:「为了避免医闹事件出现,我觉得我最好先给你解释一下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帝皇立刻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倒也不必那么紧张......听着,你所熟知的那个荷鲁斯·卢佩卡尔,他的人格乃至灵魂本身都在漫长的折磨当中破碎了。人在死亡后反倒能更清醒地看待自己,当他隔绝了肉体上那些混沌施加的影响后,他的灵魂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万分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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