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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海回到孤儿院时，已是晚上近十点。
他推开自己和钱友道的房间的门，先是往钱友道的床铺上看了一眼，在确定钱友道已经睡着之后，江海才钻进洗手间。
一捧凉水拍在脸上，江海才觉得自己冷静了些许。
“你觉得你自己很像个英雄？”
钱友道的声音兀地响起，江海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结果脚下一滑坐倒在地上。
本该在床上躺着的钱友道不知何时站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你还没睡啊？”江海扯出个笑脸。
“某只笨猪不回来，我怎么睡？”钱友道翻了个白眼，将江海拉起来，“别扯开话题，你是不是去恒海那边了？”
江海愣愣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这两天你关注的都是恒海的那起跳楼案，想猜不出来都难。”钱友道说道。
他看着江海，张了张嘴，还是说道“有些事不该管就不要管，你能不能扛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想想你身后的家人，这个孤儿院的孩子能不能扛住。”
钱友道没给江海狡辩的机会“洗完澡再出来，身上又是烟味又是酒味，难闻死了。”
“知道。”江海小声嗫喏道。
王利民看着手中的录音笔，呆愣着出神。
刚才听到门声时他还以为又是那些没有证件来骚扰他的身份不明的人，但他顺着猫眼向外看时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只有这一个录音笔，以及贴在录音笔背面的纸条。
王利民深吸口气，按下了播放键。
“对啊，有钱的学生动不了但那些家里的不就是任咱们了吗？”
听到录音笔里的对话，王利民一点点睁大了眼睛。
他一边扯着自己的头发，边拿起那录音笔，干瘦的、几乎只剩下一层皮的手指用力捏着录音笔，仿佛那是那几个凶手的脖颈，再被他捏的吱吱作响。
直到最后那句“谁让我们点背，遇到个楞不要命的”结束，王利民猝然一拳垂在茶几上，茶几的玻璃应声而裂，鲜血顺着他的手掌不断淌下
他们就不害怕的吗？
他们可是逼死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啊
可王利民记得清楚，直到现在，那张他没有要回的饭卡还时不时被拿出消费。
他们就不愧疚的吗？
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王利民用力捶打着着自己的脑袋，身体从椅子上滑落躺在地上，泪水不断从眼角滚落。
他的身体在地上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姿势，仿佛那拉扯身体的疼痛能让他心里的痛苦和愤怒得到缓解。
但这种痛苦这种痛苦怎么可能缓解？！
在翻动的过程中，一瓶药剂从他的口袋里滚出，在地上发出滴滴哒哒的声响。
王利民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去——那是一瓶青蓝色的药剂，液体半透明，像是恶魔的眼泪。
他的手颤抖着伸出，抓住了那个瓶子。
那纸条上的三个名字以此在王利民的脑海中闪过，让他的眼睛亮出了诡异的光。
“二年级四班”
那是自己儿子隔壁的班级。
王利民的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
‘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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