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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李煜一生可以说非常失败,但国家不幸诗家幸,李后主的身后名和在中国历史上、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那又可以说雄伟瑰丽到南天门了。
可是在这个时空,不管张鉊如何催逼,没有了原本时空那种痛苦至极的经历,李煜写的词完全变了样。
他写不出,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这样的凄美绝词。
反而写了一大堆类似柳三变的‘列华灯,千门万户。遍九陌,罗绮香风微度。十里然绛树。鳌山耸,喧天箫鼓。’等等这种富贵人间词。
这叫张鉊怎么能不急啊!要是中国文学史上没了李后主,他该怎么跟后人交待啊!
想到这里,张鉊打起精神把李煜从地上拉了起来,以最大的耐心看着他说道:
“六郎,你能不能不要写那些富贵人间词,可不可以写一点国破家亡的哀怨凄婉,故国不再的悲痛悔恨?
如果你代入有点问题的话,你看看可不可以试着代入一下你父亲?”
噗通!李煜直接就跪了,随后哇的哭出了声,“圣人,儿臣之父从来就没有过故国不再的悲痛悔恨啊!
他深知圣人视之如弟,以大恩德待遇我李氏,每日都在家中感慨,当年就该早点献国,早点附圣人尾骥兴复大朝,绝无半点怨怼!”
这一下,不单是李煜被吓着了,就连齐国公主张祺楠也给吓着了,因为李煜这话半真半假。
李璟这家伙,这些年就像是疯魔了一般,一边说自己应该早点献土为功臣,一边又作死一般想在死后得到一个君王才能有的庙号和谥号。
好在张鉊不理他,张圣人知道自己这位义弟献土十几年来,天天大酒咣咣喝,哪天不喝个五斤八斤的,早就搞成酒精依赖症,把脑子给喝坏了。
不过张鉊自己是这么想,但其他人害怕呀,历史上步入老年就开始昏庸作妖的皇帝可不少。
小两口这么一来,让张鉊更烦躁了,他现在虽然已经五十一岁,但是须发未见丝毫灰白,身体强壮的还能骑烈马开硬弓,最讨厌别人认为他老了。
“一天天瞎担心什么,就你父王那样,朕能跟个酒蒙子一般见识?”张鉊没法,决定施展剽窃了。
“我是说,你看能不能写出这样的诗。”
张鉊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吟诵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此句一出,李煜的眼睛一下变得骤然亮了起来,就像是两颗电灯泡一般,他也缓缓跟着吟诵:
“林花谢了春红,美急,美急!太匆匆,又含无限惋惜与惆怅。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不但词句优美,转折更快,可谓一波三过折。
耶耶,快请做下阙,下阙一定是于婉转悲戚之中爆发的绝句。”
去你妈的!
张鉊额头青筋暴起,很想给李煜脑袋上一个暴栗子,老子是想来听你当夸夸党的吗?老子是想让你接一下句啊!
不过,看着李煜那极度渴望又崇拜的眼神,张鉊也是下阙在口中不吐不快,他迅速收拾起心情,缓缓再吟。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李煜陡然间愣住了,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做过那么多被人吹捧的富贵词,没有一首有这首词来的有冲击力。
一首都胜过千万首,而且他还觉得,有一种怪异的熟悉感,就好想这首词应该由他来做一般。
那边,张祺楠已经挽住父亲张鉊的胳膊,眼泪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耶耶勿要再伤心了,祖母魂归极乐,是跟祖父团聚去了。
说不得她还会在极乐世界见到桓祖他老人家,正开开心心的把耶耶的振兴张氏,兴复大朝的功劳讲给他们听呢。”
嗯,人生长恨水长东,勉强也可以说成因为近亲去世而带来的悲伤。
而李煜还在如饮醇酒般,迷迷糊糊的摇晃着,这一刻,他感觉有无穷无尽的文采,仿佛要从他的脑子里面直接蹦出来了,但又总是在最后关头被拦住,让他极为难受,都憋得快呼吸不上了。
正在此时,皇四子,封敦煌郡公的张贤景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他见到父亲张鉊就大喜的喊道:“阿爷,二哥从波斯发来捷报!”
“波斯?”张鉊稍微一惊,这才多久,三年多点的时间,张贤瑀这小黑胖子就打到波斯去了?
“对!”张贤景大笑着打开捷报大声的诵读了起来:“儿河中行营都部署瑀,于万里之外的波斯国旧都设拉子向父皇报喜。
儿于乾元三年十一月过木鹿进攻呼罗珊,首战马什哈德得胜,陷呼罗珊首府,次战攻克波斯重镇塞姆南。
乾元四年三月,大军于塞姆南西南之甲三堡与大食僭主阿杜德道莱所领之十数万大军决战。
幸有父皇庇佑,赖将士用命,大破大食军,斩首四万,俘虏十万有加,辎重、粮草、牛马无算,现已攻克拉伊、伊斯法罕、设拉子等重镇。
另擒拿大食僭主阿杜德道莱之母亲、姨母、姑母、姐妹、侄女、女儿等数十,以全部押往神都洛阳途中。”
“哈哈哈哈!”张鉊忍不住兴奋的大笑了起来,立刻就放过了正卡在关窍无法突破李煜。
“二郎不枉吾亲自培养多年,这一战让大食人彻底胆寒,牢牢占据波斯之地。
遥想大唐时,高仙芝利欲熏心强屠石国城,将本心向我的昭武九姓推到大食人那边去了,吾深以为憾。
昔日忠谨的波斯末王卑路斯、泥涅师复国之愿,也终要达成了。”
“二郎肯定在报捷文书中有进一步击溃大食的计划吧!”张鉊继续问道。
张贤景惊讶的点了点头,“阿爷圣明烛照,确实有!”
说着,张贤景把张贤瑀与白从信、虎广等人商议的战略给张鉊说了一遍。
然后张鉊立刻就决定支持了,因为他明白,张贤瑀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白从信、虎广都是大才,而且他们就在河中,一定比张鉊更了解他们所处的具体情况。
他们三个商量出来的计划肯定就是最可靠,最可行的计划。
“明日大朝会,命中书省舍人以上,尚书省给事中以上,枢密院诸使以上,并中书昭武学士、琼林院、尚书翰林院所有人都要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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