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寻寻觅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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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吗？我...我可以吗？我必须做到...我...”</p>

他用大衣擦，血是越来越多，又翻开里衬，结果里衬已经吸饱了兽血。</p>

书架翻转，BOSS要猫爬架从右侧武器柜顺数第三排取下一根银质桩钉。</p>

BOSS：“你可以——用这个绝对能做到。”</p>

唐宁接过这根银桩，仓皇追问：“我要怎么做？”</p>

BOSS递出一张蓝宝石卡片：“让你的侍者为你引路，去大书库与青金的狼母请教狩猎的技巧，认知血蝠的死门。”</p>

唐宁只是点头：“谢谢...谢谢你啊...”</p>

他站起身，一边退后，一边点头道谢。</p>

“谢谢你...谢谢...”</p>

一步步后退，边走边鞠躬。</p>

“谢谢你，谢谢你，BOSS。”</p>

最后消失在内阁的大门之外。</p>

BOSS抬起小爪子，与猫爬架女士吩咐着：“给这个新人，多准备两支万灵药。”</p>

猫爬架女士：“BOSS，你收买人心的手段真是狠厉。”</p>

BOSS擦干净脸上的泪珠：“不不不...你应该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看见唐宁，就像是看见迷路的小孩子，他们跌倒了，膝盖和手臂都摔出血，有可能再也好不起来了，也有可能再也不敢大步往前走，只能匍匐在地上，自暴自弃的爬行，这些事让我心焦——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p>

猫爬架女士：“我就姑且相信你。”</p>

BOSS撇撇嘴：“我不是个好演员，要保持威严，让人望而生畏，对我来说难如登天。”</p>

猫爬架女士：“杰森·梅根也是如此？”</p>

BOSS：“对，希望他能振作起来，还有一件顶天的大事，要他去完成。”</p>

猫爬架女士将桌上的铁笼放回壁炉旁。她回到大桌旁，打扫着桌上的秽物，突然说起一句。</p>

“新年快乐，BOSS。”</p>

小猫咪正准备提笔接着工作，突然愣住，“你记得这个日子？”</p>

猫爬架女士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头凶兽。</p>

“我记得，您总是怪我记性差，我就特地去查了查黄历。”</p>

小猫咪兴奋起来：“有礼物吗？”</p>

猫爬架女士取出一个小礼盒，打开盒盖，就露出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p>

BOSS抿嘴嫌弃：“哦！不要！这个不行！”</p>

猫爬架女士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您说过，力量的形态千变万化，不必拘泥于性别。”</p>

BOSS斜着眼，不情不愿的坐到桌台旁，爪子跟着做出捞鱼干的动作，“好吧...来吧...我就戴个几分钟，但是不能被外人看见。他们看见就会笑话我，笑话我就不再尊重我，会多出很多麻烦。”</p>

猫爬架女士自然而然踩下踏板，内阁的大门跟着反锁。</p>

......</p>

......</p>

唐宁走出门去，就看见侍者焦急的神态。</p>

与BOSS会面相谈，心中的悲苦在渐渐消退，逐渐变成强烈的复仇心。</p>

这一路上的经历复现于心头，却变得恐怖起来。</p>

越过天穹车站的回转旋梯，来到幽深黑暗的地下车站，在古怪的工作人员引导下，抵达九界。</p>

在偏光六分仪的审核环节，唐宁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有强烈的自毁倾向。</p>

好不容易通过这些入门测验，为了得到治愈心伤的万灵药，他搭乘列车跑到了二十一区的未知交界地，去调查一种人兽混血的怪物。</p>

恢复神智之后，唐宁想起这一路上的经历，恐惧渐渐要占满心房。特别是那个古怪的侍者...</p>

与其他乘客截然不同——</p>

——他的侍者非常特殊，是一头获得灵慧的地龙。</p>

这位地龙小姐刚刚领证上岗，戴着乘员礼帽，穿上纤长修身的剪刀尾礼服，下身则是一条臃肿的裙装。</p>

看见雇主从内阁出来，她便抖擞粉嫩的红鳞去迎接，张嘴说话时，两排绵密的乳牙都跟着摩擦，传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动静。</p>

她有一对鲜红的眼睛，来自米米尔温泉集市，是非常稀有的地龙幼体，不过六个月大，体长两百一十一公分，尾巴瘫在地上时，站起就有一百六十五公分。</p>

“雇主？怎么样？”</p>

唐宁没有理会这恐怖的怪物，只是往前走。</p>

地龙小妹立刻跟上，不依不饶的尾随。</p>

“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BOSS是个好猫咪！~它连我这种食人怪兽都愿意接纳，对于你身上发生的惨剧，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p>

唐宁停顿半步，只觉得聒噪。</p>

地龙小妹接着说：“哎哟？生气啦？哎呀别这么看着我，好像你能打过我一样哦——我好害怕哦！~”</p>

唐宁：“你也吃过人吗？”</p>

“我在骷髅会的牧园里长大。”地龙小妹笑嘻嘻的说：“哪儿能不吃人呀？他们喂我什么，我有的选么？难道我要和这些邪教徒说，我不吃肉，我只想喝牛奶？”</p>

唐宁：“我看其他乘客的侍者，大多都是人类...”</p>

地龙小妹用爪趾拍打胸襟，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爪子也修剪过了，非常精致：“只是我比较聪明，或者说比较走运，同一个兽栏里，我不如其他兄弟姐妹强壮，它们能争到好吃的蛋白质——而我只能得到精神元质丰富的延髓与脑子，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种食谱让我拥有了灵慧，不然的话，我现在应该是一副地龙标本。”</p>

唐宁没有回话，很不理解BOSS的安排。</p>

按照其他乘客的说法，侍者对乘客来说，是非常合拍的灵魂伴侣。</p>

癫狂蝶的衍生血蝠邪教夺走了唐宁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p>

骷髅会也是这种邪恶组织，却赐予了这头地龙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p>

他们根本就谈不到一块去，不是一路人，或说不是一路生物。</p>

地龙小妹跟在唐宁身后，使着阳春领班教导过的优雅步态，尾巴也是摇曳生花，与雇主说起俏皮话。</p>

“我知道，我明白，你说过好多回玛莎，好多好多回，我想她一定是个好女人。我的雇主，加把劲！我和你不同，我没有那么多的烦恼，我只想活下去——仅此而已，若是你有三长两短，我这个脑袋瓜子也匹配不上新的乘客了。估计BOSS要么把我制成新的科研标本，要么就让我去做苦力活咯！拜托？”</p>

唐宁没有多想，只是往前，向着理事柜台的方向，讨要一张去大书库的车票。</p>

......</p>

......</p>

一万七千米的地表世界。</p>

步家大宅里——</p>

——江白露脸色惨白，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p>

她从暗门的走廊阁道闯进雪明的房间，从书架钻出来。</p>

雪明立刻弹起：“什么事？”</p>

白露：“闹鬼了！哥！闹鬼了！”</p>

雪明疑惑：“闹鬼？”</p>

白露举起手机，抓住雪明哥哥的衣服：“你看！”</p>

手机荧幕上的APP都长出手脚，在互相掐架，像是受了灵灾的影响。</p>

百度逮住手机管家就是一通狠揍，夸克在一旁看戏哈哈大笑。</p>

美团和饿了么已经开始提着桌面的UI零件作械斗比武，战出不少血，整个手机荧幕都是一片鲜红。</p>

BILIBILI挥着音量槽，已经将ACFUN拦腰斩断，蓝色的小电视上满是血迹，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p>

江雪明指着某个瑟瑟发抖的粉色APP：“这是啥？”</p>

江白露又羞又急：“你别管那个是啥！哥！你看清楚点！”</p>

这些APP迸出来的血，在屏幕正中央留下了四个字。</p>

[记得上车]</p>

雪明满脸疑惑：“BOSS搞艺术创作也完全没有瓶颈期是么？”</p>

这就是BOSS传唤乘客的方式——</p>

——非常的简单粗暴，怎么灵异怎么来。</p>

白露挤眉弄眼：“还有还有还有！”</p>

说着就把雪明拉去浴室，两兄妹在镜子面前，对着镜子看了又看。</p>

雪明：“什么情况？怎么没动静了？”</p>

白露表情严肃，把灯关上，又打开。</p>

镜中的两兄妹变得血肉模糊，身体都让玻璃刺穿，喷溅出来的血液也汇做四个字。</p>

[记得上车]</p>

雪明不是很懂BOSS的这种古怪仪式感，从里到外透着一种惊吓盒子的恶趣味。</p>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又挺合理的——</p>

——灵异现象能够告诉新乘客，这并不是能够用科学解释的东西。</p>

死亡威胁可以让他们乖乖听话，跟随侍者的指引，去地下世界冒险。</p>

雪明倒想看看BOSS还能作什么妖出来。</p>

白露就拉住老哥跑去电视机面前，打开电视。</p>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有人会从里面爬出来！”</p>

雪明：“这又是什么经典桥段？”</p>

......</p>

......</p>

兄妹俩等待着，正常的电视节目广告放到一半，变成雪花屏。</p>

荧幕中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p>

——正是白露的模样。</p>

她在黑白画面中默默的梳头发，一声不吭。</p>

紧接着就看见那双目无神的人，一边嘀咕着。</p>

“要上车...”</p>

“要上车...”</p>

“上车，上车，上车，上车。”</p>

一股黑烟凝聚成雾气，汇聚在电视机前方，人影就真的这么慢慢爬出来了。</p>

这诡异的灵体关节扭曲作响，场面非常劲爆。</p>

它抬起头看了一眼江白露，脸色苍白可怖，扮作凶狠表情，是威胁的意思。</p>

“要上车...”</p>

灵体又扭过头，看了看坐得四平八稳的江雪明。</p>

它眨了眨眼睛，神色恢复如常，紧接着说——</p>

“——哦，原来你这小子在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没事了，我先回去了。”</p>

然后两兄妹眼睁睁看着——看着灵体顺着原路爬回电视，顺手把电源给关上。</p>

雪明深深吸了一口气.</p>

“BOSS早该把恐怖电影给戒了...”</p>

江白露满心好奇。</p>

“还挺有礼貌的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