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5·[BB's Theme·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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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p>

[谁记得一切，谁就感到沉重]</p>

[——伊利亚·爱伦堡]</p>

......</p>

......</p>

[Part①·突如其来的魂威攻击]</p>

一行人顺利来到近海苔原的荒野中。</p>

这里满目疮痍，沿途是腐蚀锈烂的钢铁零件，无人照顾的电气管线，唯有从巴浦洛夫变电站延伸出来的高压电线，像是粗大的脐带，与RSH前线哨站相连。</p>

相隔数百米就能望见一座混凝土浇筑的坚实地台，层层叠叠的鱼骨高压线杆将这条维生电路送去极远的海边。</p>

雪明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趟，他的目光难从近海滩头的巨人身躯上离开。</p>

它似乎有一种魔力，能把人的心神都吸走。</p>

它实在太大了——</p>

——它的颈骨小腿部分受到海洋中手性分子的侵蚀，肉身元质催生出一系列的剧烈反应。</p>

肿胀的脓包炸裂破碎，在寂静辽远的荒野中传出轰隆隆的爆鸣。</p>

裸露的肌理带着死灰色，望远镜中看得清清楚楚，有部分类似化石材质的骨骼韧带暴露在空气中，就立刻风化腐蚀变成碎末。</p>

不等这巨型生物的身体因为夸张的自重倒下，随着闷雷一样的冗长呼吸，跟着长达一分多钟呼气吸气的缓慢频率，这些破碎的组织又开始迅速复原。</p>

山岳般的超古代生物在此类诡异离奇的变化里，就像是屹立于狂风中的坚韧大树，随着湿热的海风在微微晃动，却不会倒下。</p>

用比较直观的比喻来说——</p>

——我们走上大街，很少有机会看见超过百层的巨大楼宇。</p>

此时此刻，[JoeStar]小队在近海看见的巨人们一共有八位。</p>

它们每一位都拥有这种规格的身高，隔着数公里的距离，在望远镜中放大再放大，对比RSH前哨的观测气球和村落楼房，它们就像是黑灰色海洋中，更加模糊漆黑的巨影。</p>

通过[不死鸟]的魂威能力加持之下。</p>

这些巨人头顶出现了灰白色的血条，并且生命值也在不断减少，当它们的血量下降到百分之五十左右，又会随着呼吸回血，恢复如初。</p>

阿绫老师的魂威似乎出现了BUG——</p>

——在雪明仔细观察巨人的时候，这些奇异个体的血条上会显示出一些杂乱的如尼字符，字符串在不断的变化，时而变回不可观测的[？？？]，时而变为各式各样的中文代称代号。</p>

[山巨人]</p>

[火巨人]</p>

[霜巨人]</p>

[死巨人]</p>

这一系列命名，就像是阿绫老师的魂威正在对这种神话生物做种族鉴定，可是鉴定行为反复失败，五分多钟过去，它的学名依然是随机随动，不能辨出真身。</p>

[冰人]</p>

雪明目光锁定的巨人终于出现了暂定名。</p>

这位巨人离RSH的直线距离只有七百米，离海岸线最近，能观察到的肢体细节也最多。</p>

其他七位巨人零零散散的分布在近海泥滩更远的地方，只能从黑暗中看见它们模糊的轮廓，最远的一位已经泡在海水里，几乎只有肩颈头颅露出海平面。很难看清真身。</p>

除了戴蒙德和RSH来的三个小孩子，其他拥有灵感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出现了异常症状。</p>

雪明对身体状态几乎了若指掌，肉身的零部件出现问题时，他是第一個做出应激反应的。</p>

离RSH只有最后两公里路程时，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反复擦拭防弹钢盔的压力板面罩也无济于事，就像万事万物都蒙上了一层雾气。</p>

雪明这才明白，并不是过于寒冷的气温与水汽在面罩上留下的雾，而是神经中枢受到了莫名灵压的攻击，视神经的工作效率开始变低了！</p>

“大家先停一停！”</p>

在基站地台的灯光下，雪明要所有人都停下。</p>

他要几位伙伴围作一圈，将他的脑袋护在人群中心，紧接着脱掉钢盔，眼睛里水雾朦胧的感觉依然没有消退，终于确信这个事实。紧接着他要伙伴们逐个检查身体的五感。</p>

流星脱下罩帽钢盔时，人们都吓了一跳。</p>

这个原本生龙活虎的小子如今脸色铁青，吸了一口RSH本土出产的二噁英毒气，立刻吐了出来，将之前乘坐车辆的晕眩感，都化为满地的污物。</p>

雪明紧张的问：“阿星，你能感觉到什么异样吗？我的眼睛看不太清，两眼很难聚作一处焦点。”</p>

流星挥了挥手，喉口冒出酸水，部分扁桃体被胃酸灼烧，是火辣辣的疼，这种痛感让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p>

小七插了个队，她摘下头盔，却什么感觉都没有。</p>

“雇主，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p>

雪明：“你看东西没问题？”</p>

小七抬起头，看向电线杆：“没问题，这个杆头鱼骨上的标号我都能看清，能念出来呢！是一九六九年十月二十四日产。”</p>

雪明：“你嗅到什么味道了吗？”</p>

小七摇摇头，紧接着脸色剧变。</p>

雪明：“你闻不到毒气的臭味？”</p>

话音未落，就看见小七贴到雪明身边，一个劲的猛吸。</p>

她脸上有恐慌和惊讶，嘴里不停念叨着。</p>

“怎么闻不到了？怎么回事？要是以后也闻不到了怎么办？我的妈呀！”</p>

直到这时，流星才缓过来一口气，他好奇的看着双掌，脱下链甲手套，去捏三三零一的臂膀。</p>

“哎？没感觉？”</p>

流星丢失了触觉，具体来说是皮肤的神经末梢已经停止工作。</p>

这小子往三三零一硬邦邦的胸挂防弹盔摸了一把，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感觉到疼痛时才恍然大悟。</p>

“哦！明哥！明哥我还会疼！我会疼啊！只是皮肤麻木了！好神奇哎！”</p>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p>

——雪明看向三三零一，想知道这个半狼妹的身体是否也发生了异变。</p>

三三零一揭开头盔，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与雪明说。</p>

“我没事，听得见声音，鼻子也灵光得很，就是眼神不太好。”</p>

小七抱住三三零一吸了一会，又说：“你眼神本来就不好，眼镜的镜片厚得能防弹。”</p>

看来这种灵压似乎对非人或半人生物不奏效。</p>

雪明更关心的是两位VIP的症状，她们是此行中必不可少的强援，如果失去五感，阿绫老师的[不死鸟]恐怕会丧失很多功能。</p>

似乎是感受到江雪明的注视，苏绫和夏夏主动揭开头盔，观察其他人的症状。</p>

阿绫老师把脑袋上BUFF栏位掰下来仔细看了看。</p>

[斗志昂扬]</p>

[活力十足]</p>

[精神一统]</p>

[精神力护盾]</p>

[流血]</p>

雪明也跟着仰头看向自己脑袋上的BUFF栏位，有个灰色眼睛形状的图标.</p>

[弱视]</p>

他看向流星，同样带有这种BUFF。</p>

[触觉丧失]</p>

紧接着是小七。</p>

[嗅觉丧失]</p>

不等杰森·梅根摘下头盔，在阿绫老师的观察下，[不死鸟]已经侦测到了他身上的DEBUFF。</p>

[语言丧失]</p>

杰森刚把脸露出来，吐出去一口浊气，就开始“阿巴阿巴”喊个不停，看来是真的不会说话了。</p>

最后是喀秋莎——</p>

——这姑娘多了一个[味觉丧失]的BUFF。</p>

雪明感到疑惑：“阿绫老师，为什么我们都是丧失五感，你却在流血呢？”</p>

苏绫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只要你不去看这个BUFF，它就不存在。”</p>

没等雪明去细看[流血]的详情说明，苏绫抬手把脑袋上的鲜红状态抓住，把这部分灵体揉碎了，像是扔垃圾一样丢掉了。</p>

流星惊讶：“还有这种操作？”</p>

这小子也想效仿阿绫老师，加入队伍之后，把伙伴们脑袋上的灵体都捞过来捏碎，可是症状没有像阿绫老师说的那样消失，这种唯心主义抵抗灵压的方法似乎不可行，大家该瞎还是瞎。</p>

雪明想了老半天也不理解那个[流血]到底是咋回事。</p>

只有苏绫可怕的眼神逼得他不敢再去追问——</p>

“——师傅她是女人，女人每个月都会流血。”小七超级小声在雪明耳边嘀咕。</p>

就在这个时候，夏夏拉着阿绫的衣袂，与人们说。</p>

“我盲了。”</p>

那语气和“我吃了，我睡了”一样稀松平常。</p>

以至于雪明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p>

这大姑娘走了一路，也没见行动不便的地方，在复杂的乱石道路中如履平地，完全看不出目盲的迹象。</p>

阿绫老师也没观察到夏夏眼睛的异样，[不死鸟]的灵体终于慢慢悠悠飘到夏夏脑袋上，加了一个[失明]的BUFF。</p>

这类魂威就像是实时监控记录万事万物的日志本，非常方便，但是也有信息的迟滞性，如果本体接收不到有效的信息，就会误读误报，出现数据误差等等BUG。</p>

雪明当即揭开夏夏的头盔，终于看清这位VIP的真容。</p>

她像是一位白化病人，白头发，粉红色的眼睛。</p>

她的双眼已经出现黑视，瞳孔放大，根本没有聚焦动作。</p>

一对狼耳耸立在头顶，不时抖动着。</p>

面对雪明的注视，夏夏只是平静的问：“怎么样？有办法治吗？”</p>

雪明：“完全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为什么同样是半狼，三三零一却没有中招？”</p>

杰森大哥冲到雪明身边，非常紧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p>

他拿出纸笔，迅速写下字迹信息，又用手机敲出句子，要AI念给雪明听。</p>

“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这种情况！不对！这不是灵压环境造成的！这是魂威的攻击！”</p>

苏绫立刻说：“如果有人用魂威对付我，我应该能感觉到。”</p>

夏夏跟着说：“很可能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阿绫！[不死鸟]索敌机制只对取对象的目标生效，如果这家伙没把你当成目标，你是感觉不到的，我也感觉不到！”</p>

喀秋莎蹲在地台，举枪远望，看向来时路的其他线杆。</p>

“有情况，弟兄们。”</p>

众人齐齐掏出携行背包里的望远镜，向喀秋莎所指的位置看去。</p>

上一处路灯，有一群模糊的人影——</p>

——这些人影像极了[JoeStar]的队伍，只剩下黑漆漆的灵体轮廓，就像是有一部分感知永远留在了那里。</p>

这些模糊的人形停驻在光源下，像是听见了某种勾魂魔音，尽管肉身已经往前冲出去数百米，这部分的感知，依然留在原地，不曾前进半步。</p>

它们面朝同一个方向，向着西北侧象鼻山的迎风面矗立眺望。队伍最前方的灵体属于杰森和夏夏，这两位所受魂威影响最严重，是完全失明失声，大脑的视神经和语言区块已经停工。</p>

之后按照受到影响的程度来划分，是喀秋莎与小七，雪明和流星。</p>

没有看见苏绫和三三零一的灵体，戴蒙德和三个小孩子也安然无恙。</p>

就像是一颗炸弹爆开，无声的余波扫到了探险队，靠向西北侧的几个人变成了人肉墙垒，护住了其他队友，却有一部分灵体留在了原地。</p>

“是薪王的能力吗？”江雪明立刻想到了这些狩猎巨人的人形灾兽。</p>

苏绫以双手的手指捏着眉毛，做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很可能是的。”</p>

那扮相有点搞笑，但是雪明却笑不出来。</p>

能剥夺他人五感，甚至直接将灵体拽出肉身，这种能力真的很可怕，它的射程半径和发动条件是如此恐怖，或许这位薪王正在某处对付更加强大的超古代生物，只是魂威逸散出来的余波扫到了众人，就能做到这种战果。</p>

它是什么时候来的？通过什么媒介攻击？</p>

雪明对这些东西都一无所知，这趟旅程确实与BOSS说的一样，是他还未破茧成蝶之前，跨等级作战的严峻考验。</p>

众人立刻回头，准备取回留在上个灯台处的灵体，失去某种感官，在RSH的恶劣环境中几乎等于自断一臂。</p>

沿途雪明与三个RSH土著作出询问。</p>

“以前有这种情况发生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