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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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依靠精神或灵魂就能对抗的改变，光靠脑子一个劲的想，失去的手臂也不会回来。</p>

[我不知道，小子。]</p>

[没有这种先例，你应该明白——手机影响了人们的生活习惯，有人愿意主动放下手机吗？回到没有手机的生活里去？]</p>

[或许能找到代替品，或许也有极少部分人能逃离veno的控制，我也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绝对，这个世界是多姿多彩，充满奇妙的可能性的。]</p>

[不过我要是你，我可不会有这种烦恼，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咱们呢？咱们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红石人！]</p>

流星：“哈...你也是红石人？”</p>

[没错！所以你的veno是我，你该庆幸这一点——veno的标准模型用的是黑石，但你我都是红石。]</p>

流星：“我现在该干什么？”</p>

[如果我得到这副身体的控制权，那么我会往巷道的右前方走几步，爬到第二层平台去，你看清楚，我给你表明了指示线。]</p>

话音未落，一道道光斑出现在流星的眼睛里。</p>

那是纳米机械构造的幻觉，直接施加在视神经信号上。</p>

鲜红的脚印指引着流星前进的方向，他顺着脚印一路追过去，追上台阶，找到了一个保温箱。</p>

】</p>

保温箱上有[夜巡]的商标，还有六个条形码。</p>

[常世委托夜巡的人，把你放在这里，给你留了六瓶补给，你可以打开看看。]</p>

流星抱起这个保温箱，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锁在哪儿。</p>

[把右手按在[夜巡]的商标上，这是生物dna识别装置，你现在是神道城的合法公民，你的东西别人是拿不走的。]</p>

照着热风的提示，流星将无皮手掌按在保温箱上。</p>

从中冒出一团低温冷气，六瓶电解质溶液躺在凹槽中。</p>

[小子，你做得好！现在我们有了6*48个小时的活动时间，这段时间里你不愁吃不愁喝，精力充沛。]</p>

流星拿出其中一瓶电解质溶液，它看上去整体呈蓝色，是透明液体。</p>

“我真的能靠这玩意苟活性命？”</p>

[你要是不喜欢用喝的，也可以洒在右臂上试一试。]</p>

[我会指派纳米机械去吸收这些溶液，给你的身体充电。]</p>

流星半信半疑，只取了一点点，涂抹在右臂的肌理纤维之上。</p>

触碰自身肌肉的感觉很奇怪，左手的指尖与一条条蛋白质接触时，就像是在抚摸温暖的皮筋，而右臂的感觉就更奇怪了，没有皮肤的保护，它迟钝又敏感。</p>

迟钝是因为它的部分痛觉神经已经不见了。</p>

敏感是因为越过触觉和痛觉，指头按压肌肉时会有酥麻的触电感。</p>

veno机关的纳米机械像是一团黑雾聚集在右臂，它们接住电解质溶液，立刻渗进更深处的大血管和骨质，迅速将能量送往身体各处。</p>

第一时间，流星的脑子清醒过来，能量在体内流动的感觉，就像是夏天干涸的泥土中灌进了清冽的山泉。</p>

他的思维立刻清晰，集中力也变强了，两眼能够迅速聚焦，眼睛也找到了距离感，仿佛周遭的街景都变得干净不少了。</p>

[怎么样？]</p>

流星惊讶的说：“我操！真他妈牛逼啊！”</p>

[我不喜欢你的形容词，但我喜欢你的情绪。]</p>

“哈哈哈哈哈...”流星哈哈大笑，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以前很少说脏话的...哈哈哈哈！不好意思！”</p>

[可能是受到了我的影响，我生前就是个喷子，看见什么都喜欢骂几句——小子，你现在可以试一试，把整瓶电解质溶剂都喝下去，比起外敷，内服的效果更好。]</p>

流星仰头将电解质一饮而尽。</p>

他尝到了一股甜味——和保温箱里的图文说明一样，这瓶电解质是薄荷青苹果口味的。</p>

在溶剂进入口腔，滑落喉管的那一刻，流星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从右臂传出噼里啪啦的静电炸响。</p>

他的身体在迅速蜕变，这六年来落下的肉体改造功课，仿佛在一呼一吸之间就追上进度了。</p>

他左右两肩薄弱的衬衫都炸开，鲜红的肌肉线条先是胀开皮肤，紧接着冲破白衬衫的缝线。</p>

两眼又一次变得模湖，摘下眼镜时，流星勐然发觉自己的视力也完好如初了！</p>

裤子的破洞一个接一个出现，小腿大腿鼓胀起来，几乎将这条防水军裤撕成前后两半。</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热风在狂笑，流星不知道这ai在欢喜什么。</p>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原来你这么壮吗？身材真棒！哈哈哈哈！]</p>

流星惊讶的看着身体的变化，这一刻他仿佛变成了超级赛亚人，从形销骨立到牛高马大，只用了一个小蓝瓶。</p>

[纳米机械的电流能刺激你的肌肉，按照你的想法来塑造肢体，但它不是万能的，如果我在你的脑袋里找不到这部分肌肉记忆——我也不敢随便改造你的肉身。看来这副肉身，才是你内心最满意的形态。]</p>

流星再次举起右臂，veno机关里的各项数据发生了变化。</p>

[同步率：20%]</p>

[肉体元质：112%（过度生长）]</p>

[精神元质：115%（神经亢奋）]</p>

[灵能元质：81%]</p>

[电解质素材：5]</p>

[辉石货币（期限内）：-4500（账单明细见医疗保险）]</p>

“这也太神奇了...”</p>

流星一时语塞，比起万灵药，这种纳米机械简直像是神灵造物。</p>

[小子，现在感觉好些了？]</p>

流星：“前所未有的好...”</p>

他审视着强壮的右臂，上衣已经变成碎片，与苍白肌肉相对应的，其他元质构成看上去依然是智人的特征，似乎热风非常有礼貌，只是取走了一条臂膀，作为安装veno的必要物料。</p>

[那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p>

流星：“你问吧？”</p>

[你是谁？]</p>

流星抱起保温箱，突然愣住了。</p>

他不知道热风在问什么——这个问题有什么深意吗？</p>

如果一切都像热风说的那样，这位强大的电子幽灵大可以从脑皮层调取记忆，早就知道流星的背景故事和个人资料了。</p>

[别那么紧张，我知道你小子叫步流星，你有个好兄弟叫江雪明，我知道，我都知道。]</p>

[你第一个暗恋的对象是高尔夫私教，因为她胸大。]</p>

[第二个暗恋的对象是攀岩安全员，她总是在你上面给你搞安全绳，她的屁股很好看，特别是在强烈的吊桥效应，在生死一瞬，看见她你总是会感觉安心。]</p>

[你第三个...]</p>

步流星：“你他妈闭嘴！”</p>

[好！我不说了！]</p>

[但是还是得讲究点仪式感。]</p>

[你是谁？]</p>

步流星：“我叫步流星。”</p>

[很好！流星！我现在不用叫你小子了！我们终于算正式认识了，我们会变成朋友，会在一起冒险，会写一段新的故事出来。]</p>

[至于你能不能变回人？]</p>

流星握紧了拳头。</p>

“一定可以的吧？”</p>

[我喜欢你这股冲劲，在你发现银行账户已经欠了四千五百块之前，我还是会夸奖你，会让你暂时忘记这件懊糟事。]</p>

[我会鼓励你，流星！你要记得——]</p>

[——心定胜物，人定胜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