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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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在这？”穆飞云也有些意外，但毕竟都是自己的家人，随后问了一句，便也坐上了为首的茶台。

“陛下忘了？今日是十五，新的金丹炼好了要出炉，我来等着时，碰巧皇后娘娘也过来了，索性就在这边喝茶，一起等。”

烨嬅答道，只是穆飞云的神色来看，也并不介意烨嬅答什么。而趁着这个功夫，思虞已经凑到天子身边，为他布茶。

“朕记得，皇后从小濡沐佛法，怎么也信道家这些金丹方术了？”

“医道同源，先前老师授业时，也曾讲过金丹的药理，所以臣妾都是拿来当些补药吃，倒也颇为见效。”思虞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茶汤备好放到了穆飞云的面前，只是穆飞云刚要拿起茶盏，却被思虞的声音打断。

“陛下这是怎么了？袖口怎么沾了血？可是受伤了？”以思虞的细心，刹那间就发现晃得袖口粘上的血污，连忙从他手中接过茶盏，又为他卷起袖口，反复眼看，见天子并无伤口，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穆飞云将方才朝堂之事简略的说了一下，心中却仍然是义愤难平，脸上的阴郁反倒更甚。烨嬅趁隙叫袁至道拿了一身常服来给穆飞云换上，只听思虞道

“陛下今日确实是冲动了，就算朝堂要见血，陛下何苦自己亲自动手？御林军不都在么？这下确实是要难以收拾了。”思虞一边给穆飞云褪下血衣，一边去了一方温热的手巾，为他擦拭着双手。

只是穆飞云仍是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茶室内的空气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好了陛下，杀便杀了，也不必心烦了。这些人竟敢当众欺君，总要立些规矩在的，日后在慢慢想如何管教余下的人便是。”烨嬅连忙宽慰皇帝。

“你这是什么话，如今陛下是天下之主，做事要持重审慎，今日这般作为，虽说震慑了那般肖小，可以后忠良之臣也不敢犯颜进谏了，说不定还会给别有用心的人留下把柄。这天长日久的，陛下在明，他们在暗，后患无穷。你当是小时候玩闹，不爽便打一顿，如今陛下秉政，哪儿能像你小时候那般胡闹。”

烨嬅连忙向思虞告罪，毕竟皇后的训诫，确实于君王大政有益，只是烨嬅心中却不以为然，只见思虞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转过头又向皇帝念叨，此时的烨嬅甚至还在心中偷偷的窃喜。

“陛下，事已至此，还要考虑如何收拾才是啊。臣妾以为，陛下还是赶紧降诏安抚臣工，也万勿再诛连。”

“皇后是叫朕向臣属认错服软吗？”

穆飞云虽然心中知晓思虞的话正是一个大国贤后应该说的，也是一个政治娴熟的君王应该做的，可才高桀骜的天子是最难以忍受当下就向臣工服软的。

“陛下，这世间的对错又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陛下当下能掌控朝局，维持朝野安定。”

穆飞云兀自愤愤不语，他似乎找不到理由去反驳皇后，但龙袍上的血迹尚且未干，他亦绝不会向刚刚打败的对手低头。饶是皇后依旧苦口婆心的劝着，可皇帝不过是一盏茶又一盏茶的饮了下去，等到金丹终于出炉，皇帝也恰好寻了个借口便回了宣室殿。

是日之后的长安，表面上看平静祥和了许多，宴饮变少，丝竹渐歇，歌舞渐停，亲贵们之间的走动，也从原来的成群结队，变成了如今的三三两两，就连朝堂之上，皇帝的政令推行也大为顺畅，只是表面的平静之下，老臣们的惊恐、怨怼和愤恨却逐渐酝酿成更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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