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入内为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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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形容赵构的长相完全依据他的画像，叙述他曾经侵犯发育期婢女以及在军中下令招募“姝丽”的拆洗女童，也皆有史料凭据。至于描写赵构在成长过程中暗自倾慕大嫂朱璉，灵感则来自于两张画像———朱皇后和宋高宗赵构的吴皇后面貌非常相似！既然从正史上的事件年份可以推算出来，赵构最初是在西元1127年收纳吴氏为妾，而那时候他已出任兵马大元帅，独当一面，姬妾必然是自己挑的。他看中了一个长得很像大嫂的女孩，或许因为他喜欢那个类型，但也很有可能由于他早就默默对大嫂心怀向往

本书是《末代公主》系列第八部，女主角是北宋末代的柔嘉公主。连载期间定于中国的每周五，亦即美国的每周四更新。欢迎读者们按时来追踪情节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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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绍兴五年阴历二月初二（西元1135年阳历二月十六日），原为柔福帝姬的福国长公主由婢女们随侍进宫，参加这一天中午特有的挑菜宴。这乃是以各种时令野菜制成佳肴满桌的春日御宴。

虽然，在暂称“行在”的临安，皇宫面积并不大，又是匆匆落成，未免不如往昔的汴京宫廷宽广气派，但是江南野菜种类繁多，配上各式河鲜水产，实在美味至极！柔福既曾在荒凉的金国熬过饮食匮乏的许多苦日子，自然非常珍惜这一餐的丰馔，每一样都细细品尝。

御宴散席后，柔福将侍婢之一梁雪留了下来。这种小事她并不需要直接禀告皇兄，只消把雪儿交给宫女总管丁嬷嬷，说要送一名婢女给官家即可。凑巧，皇帝寝宫目前欠缺人手，丁嬷嬷就把化名梁雪的赵柔嘉安排到皇帝寝宫当差了。

过了几天，柔嘉轮值夜班。她负责拿托盘端着一大碗荠菜鸭肉馄饨、一碟粉皮包裹鲍鱼丝和豆芽的决明兜（此一点心名称乃由于鲍鱼在宋朝又名石决明），送进御书房去给皇帝当宵夜。

这是柔嘉初次近距离面对皇叔。她发现，皇叔与父皇一样遗传了皇祖父的凸面，下巴都有些往后缩，但他们两人脸型却都比皇祖父的圆脸要窄长不少，弓形鼻梁也都高于鼻头，细长眼睛又都是单眼皮，真看得出是兄弟，而且比一般同父异母兄弟相像得多。只不过，柔嘉也留意到了皇叔目光如炬，不像父皇的眼神虽严肃但温和。

同时，生性精明的赵构发觉面前的小宫女颇为眼熟。蓦然间，赵构脑海中浮现出了大嫂朱琏的形象———同样细秀柔和的眉眼、纤窄挺直的鼻梁，以及小得不能再小的嫩唇！只是大嫂的鹅蛋脸较为丰润，而这个小宫女的锥子脸瘦得令人心疼…

曾经，赵构羡慕大哥的不止是太子之位，也包括秀外慧中的太子妃。嫁作太子妃的朱琏很有长嫂风范，每年腊月都会亲手做好多雪花酥，装成一盒又一盒，亲自拿去分送给赵桓所有尚未成年的弟弟、妹妹们。

赵构一直铭记着政和六年阴历腊月（西元1117年阳历一月）有一天，刚嫁入皇室半年的大嫂带着一盒雪花酥与一套文房四宝，来到了母亲的修容寝宫。年方及笄的大嫂令人根本看不出已是少妇，模样还像少女，更像从天而降的仙女

那时候，赵构虚岁才十岁，尚未受封为康王，也就还没有自己的王府，仍然住在母亲的修容寝宫旁边加盖的别院内。修容在后宫之中地位颇低，赵构的母亲韦修容又不受宠。他父皇最多一年半载来一次，每次来去匆匆。别人则更无须前来造访。

童年的赵构与母亲相依为命，印象中从未见过什么亲戚来走动，也没收过礼物。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大嫂带了礼物来，并且亲切笑言：因为知道德基课业表现优异，所以不止送雪花酥，也替德基选购了一套文房四宝，当作奖励…

大嫂竟然喊出了德基这个表字！大哥的弟弟这么多，只怕大哥本身都不见得记得九弟的表字吧！童稚的赵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他当场只会傻笑，道了谢就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然而此后，他加倍努力练字，不仅是为了要引起精通书法的父皇注意，也是要尽心运用大嫂特地前来馈赠的宝贵礼物…

这一套文房四宝之中的歙砚，目前放在临安宫廷御书房的书桌上，已经称帝的赵构仍在使用。甚至，他保留着同一套文具之中写秃了的毛笔，以及磨得只剩一小段的墨条，作为随身携带的纪念品，几经战乱，都不曾遗失。

汴京城破之后，赵构暗自庆幸时势造英雄，得登大位。他内心并不在乎跟他从无亲情交流的父兄沦为金国阶下囚，只是牵挂赵宋皇室俘虏之中的几个女人，除了母亲和妻妾以外，其实还有大嫂。后来，他获报大嫂在金国自尽，不禁震惊，差点抑制不住盈眶的泪水…

假如当初能够预知，金军会将所俘赵宋皇室女子一律带走，赵构是否还狠得下心徘徊于河北、山东一带，不但不去驰援汴京，而且刻意阻挡从别处赶来的援军？这是赵构最无法回顾的问题。他唯有自我辩解：始料未及，金国皇帝竟会不放过已婚的大宋皇室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