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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马诗人说:亲吻是夏季开满鲜花的草场,是姑娘双手温暖的琥珀,是吸引蜂蝶的花束。
听到许子衿的那句话,萧云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许子衿也不说话,只是勇敢地直视萧云的双眸,等待着他的回应。一只野兔子正在草丛里优哉游哉地吃着草,小眼睛不明所以地望了一眼巨石上静静而立的两人,事不关己地跑开了。
沉默良久,萧云哈笑一声,打破沉静,道:“丫头,你再换个别的要求,要不我去给到三千尺潭里抓条鱼?这个季节的鱼可肥了。”
许子衿执着地摇摇头,道:“我只要你吻我。”
萧云苦笑一声,道:“女孩子怎么可以随便让别人亲的?”
许子衿全然没了往日的调皮鬼灵,捋了捋被清风吹乱的青丝,轻声道:“我不是随便让别人亲的,我只让小七哥亲,小时候你不是也会亲我吗?”
“可现在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般的毫无禁忌的。”萧云认真道。
许子衿幽幽望了萧云一眼,嗔道:“臭小七,你耍赖皮!刚才说好的,你答不上来就要答应我的一个要求,这时候却在这里推三阻四,说这说那。我一个女孩子要你亲我,已经是鼓起很大勇气的了,你还要我怎样?”
说着,许子衿美眸里清凉的泪滴再次缓缓流下,我见犹怜。
萧云最见不得这丫头哭,那比他自己受伤还难受,忙道:“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了。死丫头,你这招‘落雨惊心’真是让我无还手之力啊。”
许子衿闻言破涕而笑,得意地扬了扬极美的香腮,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娇憨趣致,萧云笑着摇摇头,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许子衿从小就知道萧云最舍不得她哭,眼泪是她用来对付萧云的核武器,还被她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落雨惊心”。纵使萧云武功再厉害,面对这丫头的“核武器”只能束手就擒。
眺望石忽然安静了下来,只剩那少年和少女脉脉地看着对方。
亲吻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来说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十一岁的年纪刚刚脱离了懵懂的孩童时代,却又未正式踏进怀春的青葱岁月,处于两者交界处的女孩更是会将接吻当作遥不可及的圣洁的事来看待。
许子衿螓首轻垂,娇艳欲滴的红润直蔓延到了她耳朵根处,长长的睫毛在夏风中颤抖,刚才还是满心期待的,等那一刻真的要到来了,心中还是娇羞不已,如同小鹿乱撞,两只冰凉而滑腻的小手沁满了汗水,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萧云静静地凝视许子衿,看着她这副不同于往日的小女子模样,心尖也随着颤动,浮起一丝无奈微笑。
他内心一直把许子衿当成亲妹妹,对她千般呵护,万般宠爱,那份兄妹的炽热情感自然是泯灭不了的,并没有许丫头的战战兢兢,反倒是坦荡磊落,仿佛是夜晚那片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没有任何激情荡跃,有的,只是寂静的心动。
如果有一种不和我们其他激情相掺杂的纯粹的爱,那就是这种爱:它隐藏在心灵的深处,甚至我们自己也觉察不到。
许子衿慌得很,紧紧的闭住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感觉到了那少年默默的靠近,俯身探了下来,男子特有的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心跳遽然加快,长长的睫毛抖动得愈来愈厉害。
渐渐靠近的萧云没有许子衿的那种心跳加速,而是杯弓蛇影,显得十分的小心谨慎,随时防范着许丫头各种突如其来的袭击。因为他不相信这丫头是真的要他吻她,总觉得这是鬼丫头的一个恶作剧,这种感觉,是从小和她在一起而随之带来的,因为这丫头太机灵了,不会突然如此安逸娴静。
只是萧云不知道的是,许子衿渐渐长大,面对他时已经有了少女的那份矜持羞赧之意。
萧云看着那张闭上双眸的清丽无伦的脸庞,看着因为紧张而颤抖的长长的睫毛,渐渐放下了心内的那一丝戒备。许子衿那副欲拒还迎的小女生姿态冲击着他的心灵,瓦解着他意志。萧云很清楚的记得,这是从小以来,许子衿第一次这么恬静地面对他,像一只可爱的小羊羔。
萧云一个花季少年,从来没有经历过接吻的事情,虽然看《红楼梦》时接触比较多关于男女方面的描写,但当这种事降临自身时,心中竟然不争气地腾起了一丝紧张,这是他面对死亡时都没有过的,后背上和额头上的汗水微微渗出。
终于,终于,两片薄薄地唇轻轻碰在了一起,清泌,清凉。
就在那一瞬间,许子衿全身如被电流袭击而过,颤悸由后脑勺直蔓延遍全身,脑袋一片空白,几欲摇摇欲坠,睫毛颤动得很厉害,身体到心脏齐齐一颤,仿佛快要死去般。那一吻,好似**裸的吻在了她心脏的最深处一般,如圣洁的光芒,洗涤着她那颗少女的玲珑心。
这对少年少女轻轻地拥在一起,天地间,云淡风清,鸟语花香,却好像瞬间消失似地,只剩下他们两人。这一吻就像打破的酒坛一样,很远便闻到香味;就像香水瓶,晒过香料的味道飘在空气中。
莎士比亚说:亲吻是爱的封印。
爱情是心灵最裸露的接触,还是心灵最修饰的接触?没人分得清哪种更真实,但心灵至少是有接触的。那么触动许子衿心弦的又是什么呢?明知道这少年是她不应该喜欢上的,可是为什么他却深深印记在了自己的心上?除了他,自己的心里还能装下其他人吗?
这一吻好像很久,又好像是一瞬,似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纯洁。
片刻,两个人缓缓分开。萧云没有夹杂丝毫男女之间的**,只是兄妹间的情谊,故依旧心平气和,神态自若,轻柔地摸了摸许子衿的小脑袋。而许子衿眼中却渐显迷离之色,只是泪水?然,那娇艳柔嫩的玉靥,红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了,心中更是一片紊乱。
萧云恢复平静,回味着许子衿的那一吻,似乎带着樱花般淡淡的清香,那样的温柔而缠绵,看到许子衿害羞若兔的模样,轻笑一声,道:“丫头,你的脸怎么和那小樱桃一样红,不会是害羞了吧?”
许子衿稳了稳心神,“呸”了一声,道:“不要脸,谁害羞了?只是这正午的阳光过于猛烈,晒的。”
萧云笑道:“好吧,那就当成是晒的吧。”
许子衿鼓着腮帮子,急道:“什么当成?就是晒的!就是!就是!”
萧云微微一笑,道:“好好好,就是晒的。丫头,你的要求我也做了,我们上山吧,老爷子和你薇姨这么久没见到你了,都快想死你了。还有罗妈,整天问我小丫头在哪,怎么这么久了都不来看她一眼,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了。”
许子衿点点头,双颊犹若盛开的桃花般鲜艳,却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般的心神俱乱了,反而有种看透了的清澈感,道:“我也想他们,我们这就走吧。”
说着,许子衿转身就往回路跑去,留下一串异常动听的笑声,跑没几步,回头看着萧云道:“小七哥,今天的事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想着要离开四川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你一面,这才让你亲我的,没其他意思。”
萧云微笑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了,你放心吧。丫头,你去宁州后,要好好读书,不必担心我们会多久见不了面,我会找时间去宁州找你的。再说了,虽然这云浮山用不了手机,也用不了电脑,我们还是可以写信联系的。不过你得把字练好,太丑了,你的字。”
由于云浮山是军事重地,这里的一切信息传递形式都会被屏蔽或者截留,所以电话不能用,传真机不能用,收音机也不能用,更不用说电脑了。
许子衿吐吐香舌,道:“谁像你一样呀,可以静下心来,几个小时静静地对着虞世南的那本《北堂书钞》练字,真是寡淡无趣,还没我练琴好玩呢。”
萧云尴尬一笑,他练字的时候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全神贯注,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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