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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人间娱乐城第七层。
这里并不是什么圣洁神明的七级浮屠,只是一个深得人心的国际水疗城,银狐的得意之作。
一间超豪华女宾浴室包房内,一个偌大的浴池横卧其中,堪比杨贵妃常常**出浴的华清池。
水面上漂浮着五颜六色美不胜收的花瓣,使得整间屋子香味浓郁,这是阿根廷盛行的“花水浴”。
三个女人,三个足以让无数牲口魂飞魄散的绝代佳人正一丝不挂浸泡在水中,闭着眼睛享受愉悦。
左边那个大约二十四岁左右,最为年轻,也最为奔放不拘,仰着头,湿漉漉的秀发静静搭在香肩,原本狂野的姿态变得平淡不少,两手完全舒展开来,撑在池边,像展翅欲飞的天鹅,诱人无暇的玉峰也浮出了水面,一览无遗,这样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令人叹为观止,犹如一枚瑰丽含蓄的羊脂白玉。如果现在有个雄性在房里,一定会被迷得晕头转向,甚至七孔流血,但她那种冷漠骄傲的气质,不可一世的清高姿态,霎时就让人那颗如饥似渴的心寸草不生。
此山峻峭,不敢攀爬。
右边那个稍微年长一些,大约三十出头,一张妩媚端正的圆脸,褪去了少女的清纯微涩,那份成熟无可替代,一笑而起时,泛起两个浅酒窝,醉了人心。虽然单论视觉冲击效果,不及左边那个女人,但像一本意境深远的古书,耐看,越赏越能发掘其中蕴含的湖光水色。她的眼睛并不大,可是灵活温柔,反衬得许多女人的大眼睛只像政治家讲得大话那样,大而无当。天生丽质的她似乎从来不喜欢化妆,一切都追求自然,清新,随性,头发没烫,眉毛不镊,口红也没有擦,似乎安心遵守天生的限止,不要弥补造化的缺陷,可仍然美得像未经世间玷污的原始森林。
此山清秀,不忍踏足。
华国有一句老话:不怕不识货,最怕货比货。
这两个顶尖美人跟中间的那位相比起来,简直就像萤火之光对皓月之明,顿时矮了一大截。
男人讲究气势,女人讲究风韵。
这个女人虽然已经过了四十,但绝世美人的容貌一点也没因岁月变迁而消弭褪色,相反,更添了几分世事洗礼下的风韵,高盘着髻,四平八稳地端坐于水中,典雅,冷媚,柔怡,窒息,惊艳,垂涎,美得摧枯拉朽,像中国水墨勾划出来的一幅版画,也像一朵怒放的大黑色牡丹,饱满而妖艳,更像庙宇里的一座观音,那股清气高不可攀,神情肃穆而祥和,似乎任何大风大浪大起大落,她都不会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令人不得不想起白居易《长恨歌》里头的一句诗:玲珑楼阁五云生,其中绰约是仙子。
此山雄骏,难以征服。
“青儿,平常你见到我们,都是口若悬河的,怎么今晚一反常态,变得沉默寡言了?”右边那个三十岁的成熟女人微笑问道,与中间女人顾盼自雄的官场气势大相径庭,那种大智近妖的气质喷薄而出,挪了挪熟透的身子,趴在池边,姿势撩人魂魄,露出整个雪白柔美的玉背,蘸着几片在水中带出来的花瓣作点缀,煞是好看。
“我在想,是哪阵风,可以把日理万机的周市长从淮安市吹过来。”那个青儿仍然仰着头闭目养神。
中间女人那张长年累月古井不波的脸庞终于绽放出了一丝微笑,像清晨穿破重重云雾的第一缕阳光,美得难以令人接受,双手捧起一把水,浇在了脸庞,提神醒脑,跟她平时下乡视察新农村建设时,遇到山涧小溪所做的动作一模一样,淡淡道:“你不知道?”
青儿摇摇头。
“唉,这还不是得怨那个重色轻友到六亲不认忘恩负义的丫头片子?一南下就直奔宁州这里来,既足不出户,又闭关锁国,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完全把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等抛诸脑后了,那我只好委曲求全,放下手头上的公务,亲自过来看看那个没良心的沐大小姐了。”被青儿尊称为周市长的女人带着几分戏谑语气,埋怨道。
“啧啧,我的周大美人,你就别找啥堂而皇之的理由了。”沐小青坐直身子,玉峰就沉入了水池。
“红袖,你听听,这就是你这个好妹子的态度,真是狗咬吕洞宾。”周市长向右边的女人抱怨道。
“青儿,周姐有时间过来看望你,就该偷笑了,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红袖柔声训斥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才不信咱周长恨市长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而千里迢迢赶来呢。”沐小青撇撇嘴。
“清者自清。”周长恨简简单单抛出四个字,就像她平常安抚情绪激动的上访群众一样,轻描淡写。
“欲盖弥彰。”沐小青嘴角扯起一个鄙夷不屑的弧度,撩拨了一下青丝,青春无敌的气息跃然纸上。
“信不信由你。”周长恨永远是这副不温不火不咸不淡的安静姿态,正往玉润香肩上轻轻浇着水。
“我就不信,您周大市长是560万人口倚赖敬仰的父母官,多忙呀,今天却不声不响地来到宁州,肯定内有乾坤。我妈就常跟我打电话念叨,说青儿呀,你妈虽说入党也有二十五年了,但扪心自问一句,要论为人民服务这个党的宗旨,还远远不能达标,跟你周姨比起来,自惭形秽,她绝对是党员先进性的模范代表,有正义感,肯为民请命,有责任心,肯以身殉职,有道德观,肯廉洁奉公,同孔繁森一样优秀的党员,人民的忠诚卫士。”沐小青轻声道,那股清冷已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春光明媚的俏皮,拿起池边小碟里的一块番石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油腔滑调。”周长恨错愕恍惚了片刻,才说出这么一句话,那双摄人魂魄的秋水长眸翻了个白眼。
“真的,要不你问我妈去。”沐小青皱皱俏鼻,还在作着苍白无力的辩解,像犯人向法官发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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