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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趋向深沉。
黑山县,羽扇水疗。
臭名昭着的桑拿城,黄赌毒样样俱全,但当地zhengfu就是不敢动,因为这是白山黑水堂的据点。
在一间vip客房里,聚了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年纪都不大,目测没有超过三十的。
迟随笔正斜倚在真皮沙发上,满脸的慵懒之se,看上去妩媚动人,由于屋里有暖气,身上只穿着一件白se的褛衣,薄丝之下,凸现曼妙身姿,一条紧身牛仔裤勾勒出长腿的迷人曲线,这身打扮成熟之中偏透着一分青涩,若让世上任何一头牲口看见了,只怕都会拜倒于那双如同羊脂白玉般的赤足之下。
三年就可以产生一个暴发户,但是贵族的诞生却非需要几代人不可。
作为暴发户或者暴发户的后两代,难免还会难以脱离小资产阶级的本se,她们的成长环境中有着上一代低格调品位的熏陶和教导,她们的基因里有着上一代勇闯天下的火气和竞争心、进取心,所以好高骛远、野心勃勃者居多,即便有足够的物质基础,有足够的时间让她们可以轻移缓步,她们也会xing急如火,不堪忍受慢慢走路。
迟随笔可谓是这类后代的进化版,身上有了一些贵族的气质,但是图谋之心仍然庞大得惊人。
其实,在未成为四指堂堂主之前,她都认为自己是个澹泊明志宁静致远的人,可惜,她错了。
等她真正坐到她父亲那个位置时,她想要得到的天下,远远要比她父亲想要得到的大得多。
“今晚的雪下得还真大。”向晚站立在窗前,端着一杯白兰地,凝望着漆黑的外面,感慨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赏雪呢?”苏黄历摊手道,他已经在迟随笔面前来回走了一晚。
“罗丹说,世界上并不缺少美,只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小历,你要悟透这句话。”向晚笑道。
“悟个屁!我现在啥都不缺,就缺心眼,我真不该派老满去杏花村啊。”苏黄历忧心忡忡道。
“犯得着担心成这样吗?”向晚皱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苏黄历这话听起来很不吉利。
“怎么不担心?之前在福建三都岛我就领教过萧云的能耐,很难对付!”苏黄历心有余悸道。
“这里是东北,我的地盘,过江龙再猛,也斗不过地头蛇的。”向晚酌了口酒,自信满满道。
“但愿如此吧。”苏黄历沉声道,也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觉着一股辛辣火线由唇烧至中腑。
向晚从窗边走回来,在迟随笔对面的沙发坐下,看着她道:“随笔,你今晚好像没说过话。”
“等着呗,没啥好说的。”迟随笔浅浅一笑,那双美眸向上弯起像两只荡漾在秋水中的小舟。
“你觉得咱这次行动的胜算有多少?”向晚没话找话,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很是尊重。
“运气好的话,应该会有五成吧。”迟随笔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答案。
“啊?”向晚有些惊讶,yin沉道,“这次,萧云没带那个变态娘们儿,而且他又受伤了。”
“嗯,这是有利于我们的两个方面,也是我决定冒险行动的最大原因。但是萧云这个人太奇特了,你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对待,你看着他快要走投无路了吧,他却总是能绝处逢生,用云谲波诡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所以,我还是觉得不要抱太大希望,不然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迟随笔客观道。
向晚瞟了迟随笔一眼,幽幽道:“照你这么说,想动他,就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迟随笔唇角一翘,笑了起来,轻声道:“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说,对付萧云,不到最后一刻,都别高兴得太早,不然就会乐极生悲。你之前也跟他打过交道,他竟然可以乔装成广陵散人去接近你,然后设一个套让你往里头钻,你不觉得这种人很可怕吗?他最可怕之处就在于,你是永远无法掌握他的出牌。”
向晚一想起那晚被戏耍得团团转,就来气,恨恨道:“妈b的,就不信弄不死那小样儿。”
迟随笔笑笑,没再说话,拨了拨散落的几根青丝,探身用牙签挑起一块雪梨,小小咬了一口。
苏黄历立在一旁静静听完两人的对话,心里也平静了一些,坐到向晚旁边,与他窃窃私语。
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没等向晚发话,来者就擅自推开门,小跑了进来。
向晚刚想开骂没规矩,却发现进来的是自己的堂弟,也是得力助手,向前进,不禁吃了一惊。
“前进,咋了,慌慌张张的?”向晚已经站了起来。
“老爷子刚才打电话过来,让咱赶紧回去呢,听那语气,估计出大事了。”向前进哆嗦道。
“杏花村那边还没消息,我不走。”向晚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副拒绝状,反正他习惯了叛逆。
“哥,不走不行啊,老爷子都发火了。”向前进这辈子最害怕的人,就是向鸡鸣,一见就怵。
“他有说是因为啥事吗?”向晚抬头看了向前进一眼,心里有些松动的迹象。
“没说,就叫俺们立即回去,那声音就像一块冰一样,听得我心里都发毛。”向前进描述道。
“随笔,你怎么看?”向晚拿不准主意,求助于已经坐正坐姿的迟随笔。
“我觉得很可能是杏花村那边失败了,你父亲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迟随笔平静道。
“不会那么背吧?”向晚虽然口里还不肯认输,但是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话音刚落,房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的动静更大,只听“嘭”一声响,一个人急匆匆跑进来。
向晚腾地就站了起来。
“没了,没了,全没了,少爷,去的人全没了!”一个平头青年哭着嚷嚷,腿软得几乎摔倒。
“杏花村?”向晚瞪大眼睛问道。
“嗯呢!”平头青年惶然点头。
直到这时,向晚才陷入了真正的绝望,双目呆滞无神,脸se苍白无力,软绵绵瘫坐在沙发上。
真是不成功,便成仁啊。
“满江红也没了吗?”苏黄历揪着那个平头青年的衣领,眼睛里噬人的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全没了,一个不落!”平头青年一脸苦瓜相,那种恐惧感是由内而发。
苏黄历气得端起一个酒杯,狠狠摔向了墙壁。
呯!
瞬时间玻璃溅得到处都是,洋酒从墙壁缓缓流下,仿佛是从墙壁深处渗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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