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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战争以1894年(清光绪二十年)7月25日丰岛海战的爆发为开端,至1895年4月17日《马关条约》签字结束。
最终,清朝政府和日本明治政府于1895年4月17日(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在日本马关(今山口县下关市)签订《马关条约》。
根据《马关条约》规定,中国割让辽东半岛(后因三国干涉而未能得逞)、台湾岛及其附属各岛屿、澎湖列岛给日本,赔偿日本2亿两白银。中国还增开沙市、重庆、苏州、杭州为商埠,并允许日本在中国的通商口岸投资办厂。
《马关条约》签订的消息传到国内,中国的失败、不平等条约的签字,深深刺痛了蔡元培这位青年知识分子的心。
个人正春风得意之时,国家却面临灭顶的危难,蔡元培还没来得享受功名带来的荣耀、施展满胸的才华,就值逢国家倾危的巨祸。巨大的反差,对蔡元培的刺激是无可言表的。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蔡元培这样的深怀家国忧患的热血学子呢!他再也无法安心地正襟安坐于朝堂之上,闲散优游于诗酒酬对之中。我们从蔡元培青年时的一些作为中也大致可以看到,这是一个深深把济世情怀、忠孝信义的儒家品质写入灵魂深处的人,这样一个人,怎会只关心个人宠辱而把世事的安危置之度外。
蔡元培认为,甲午战败乃是中国数千年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聚铁铸错,一至于此,可为痛哭流涕长太息者也”。他说,“韩、魏于秦,宋于金,不如是之甚也”,就是说,他认为这个马关条约简直比战国时期韩、魏屈事于秦,南宋屈事于金更加让国人屈辱。他谴责清王朝的治下“疆臣跋扈,政府阘茸,外内狼狈,虚疑恫愒,以成炀灶之计,聚铁铸错,一至于此”。
1894年底,李慈铭因病逝世,李家南归,蔡元培移居北京城南半截胡同的绍兴会馆。
甲午战争的惨败,促使已近“而立之年”的蔡元培重新思考许多问题。而“甲午之后,朝士竟言西学”的大气候,也推动着他开始如饥似渴的摄取新学。
1895年夏开始,许多朝中官员,特别是主战的清流们,愤于《马关条约》的签订,纷纷请假离京返里。这一年的秋天,蔡元培也向上司乞假回乡一年。
归家途中,元培特赴南京,拜谒了他心仪已久名满天下的两江总督张之洞。张之洞对这以“怪八股”著称的后起之秀也很高看,接待他时,正巧康有为会试时的房师余诚格也在场。他们很自然地谈到了康有为。
让蔡元培有些意外的是,张之洞这位封疆大吏能对康大加赞扬,说他“才高、学博、胆大、识精,许为杰出的人才”。
蔡元培素来敬佩这位张香帅的见识,对他赞杨康有为的话印象深刻。
此前,蔡元培曾以读书人的眼光,对康有为的《新学伪经考》很不以为然,但对康有为不久前的公车上书的壮举十分赞佩。从与张之洞的谈话中,蔡元培深切的感悟到,甲午之后中国的社会正在发生着的变化。
1896年,在故乡绍兴闲赋的一年里,蔡元培的读书兴趣完全转到了西学上,特别关于日本这几十年是如何强大起来方面的读物。
此前,在甲午战争进行之时,他就已经研读了顾厚琨的《日本新政考》和李小池的《环游地球新录》等书,这一时期,他又先后了日本冈本监甫的《日本史略》、沈仲礼的《日本师船考》、郑观应的《盛世危言》、梁启超的《西学书目表》和《读西学书法》、华蘅芳的《算草丛存》、以及《游俄汇编》、《电学源流》、《电学纲目》、《光学量光力器图说》、《声学》、《代数难题》、《几何原本》、《农学新法》、《支那教案论》、《西学启蒙》、《日清战史》、《生理学》、《进化新论》等等。
在这些书籍中蔡元培看到的,几乎是一个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全新的知识天地和全新的世界。
毫无疑问,学习是一种能力,而蔡元培是当之无愧的学习能力超群之人。一个饱学经史的翰林学士,能够静下心来读这些学科广泛,内容生涩的各类书籍,除了学习能力,更有一种内生的动力在激励。
这一时期的蔡元培,对自己的人生进行了全新的思考,认识到:故纸堆再也找不到出路,先前所通行的考据、训诂做学问的路子,根本无法解决现实的问题。
长期传统教育熏陶出的对家国天下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使蔡元培不愿再埋头于经史子集这些给他带来功名荣耀的经典。他把头抬了起来,放眼四望。他想扩展自己的知识面,向西方先进国家学习治理经验,发掘救国救民的方略,寻找世界观、方法.论上的支撑点。
进入翰林院之前,蔡元培只是一个典型的忠孝节义式的传统知识分子,但国家的惊天之祸袭来,蔡元培的意识开始转变了。
对蔡元培来说,这一年是洗脑的一年,是浴火重生的一年。如同他自己所说:“少酖举业,长溺文词,经沽史法,亦窥藩篱,生三十年,始知不足”,“未尝不痛恨于前二十年之迷惑而闻道之晚”,决意“迷途回车,奚翅炳烛”,“他简直像获得了精神上的新生”。
1896年12月,蔡元培自陆路乘马车回京销假。
1897年的北京,喧嚣着改良的思潮,《时务报》、《新闻报》等连篇累牍的倡扬变法,粤学会、蜀学会、闽学会等在京的各省人士,纷纷发起成立维新团体。很快,公车上书的领军、维新运动的领袖康有为再次来京,多次上书要求变法;标志着这场维新运动,正在从思想酝酿转变为付诸行动。
毫无疑问,蔡元培在思想上是属于维新派。只是,他已经过了特别容易头脑发热的青葱年岁。一个饱学经史又接触涉猎了大量近代科学知识的人,对任何事情都是不会盲从的,都要经过一个独立思考的过程,想一想是否真有道理,是否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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