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好用的方法（4K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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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处密谈的时间不多了。</p>

范宁提了最后一个问题：</p>

“领洗节上那坐着轮椅前来祝圣的人，最后拿出的是甚么错乱的东西？”</p>

他问的正是蜡先生最后拿出来的，那一小瓶视觉效果极度不适的怪异液体。</p>

“鬼祟之水。”圣者说出了一个新的名词，“可以认为这是耀质灵液的一种，不过，它超出了有知者所能认知的七种范围，它代表的是‘秘史’相位.”</p>

周围的一切声响强度呈斜直线下降，头顶的光带与阴影凝成静态的霜花，范宁脚底的石砖层层碎裂如玻璃齑粉。</p>

“.持‘守夜人之灯’，不管碎裂完好，均可调取我教一切机密档案.尽管不如特巡厅研究成果之完备，但基础性、方向性的信息也有不少在册‘神之主题’关联0号钥匙，关联圣塞巴斯蒂安前尘影事，与我教‘三位一体’大功业烛光不仁，促请拉瓦锡主教无有怜悯之心，差遣会众，照明驱暗，指引朝圣之前路”</p>

周边景象滑动如梭子，在一阵急速坠下的失重体感中，圣者的声音渐行渐远。</p>

范宁猛地睁开眼睛。</p>

寒冬，午夜，灯火稀疏之时，空无一人的最高审判庭却如烈日当空。</p>

仅是在自己视野中如此。</p>

一组组关于旋律、和声、低音或节奏型的灵感，从范宁的脑海或内心听觉中溢出，但因为过于密集混乱，全部叠加杂糅在了一起。</p>

同时，他看见天窗和墙壁上蜿蜒流淌着液体般的灯光，火刑架在翩翩起舞，每一个铁锁链的孔洞都是一只注视的眼睛，审判席位和长桌面上的光芒如气泡般沸腾着。</p>

整个世界亮堂得可怕。</p>

“这件礼器带来的照明强度过高，使用者要经常性地在无窗的暗室中将‘烛’相污染拆解出来，否则累积起来极易导致‘迷失’.”</p>

范宁在恍惚中忆起教宗的提醒，他不敢怠慢，当即全力压制住高涨的灵感，起身夺门而出。</p>

“你领我到一间暗室里去。”教堂的过道上，他温和招呼起一位守夜的神父。</p>

“是，主教阁下。”这位神父见拉瓦锡浑身在金色光芒中行走，连身后的走廊都变得如同白昼，心中的敬畏之情无以复加。</p>

半个小时后，范宁结束了颂念祷文的默想状态，从一间石头暗室中缓缓站起。</p>

这一无窗的房间中，所有的缝隙都溢出白炽的光芒，似背后有岩浆河流在流淌。</p>

他安排人手去修复破损的“守夜人之灯”后，回到了教会为他安排在总部教堂的一间“副审判长室”。</p>

这里刚刚打扫清理出来，地板纤尘不染，面积十分宽敞，只是布置得异常素雅，放眼望去全是书籍，角落里有一台红褐色的羽管键琴。</p>

范宁在办公桌前坐下，守夜的神父当即为他沏上了一杯茶。</p>

“替我清走这些册子，拿来4号档案间的索引，拿来《圣阿波罗福音书注解集》，再者，呈上最近一周主教级别以上的教会呈批件。”</p>

“好的，主教阁下。”助理当即清走了范宁手边堆了一米多高的书卷。</p>

转眼已到第三天的夜晚，明天就要离开圣珀尔托，进行上任教区的拜访和院线考察陪同工作了。</p>

不过范宁最近的时间基本上全在阅读卷宗中度过，甚至没有迈出这座教堂的大门。</p>

他掌握了很多高级别的情报。</p>

失常区方面，能搜集到的前置信息也基本搜集齐全了。</p>

但他也阅读到了很多奇怪的档案记载。</p>

「前任辅祭人员涅索兹坚持认为，世界上至少存在超过四十种相位，或者更多。」</p>

「先锋派女诗人、神秘主义者兼民间占卜家米雷娅认为移涌之外亦有移涌，辉塔之外亦有辉塔，穹顶之上亦有穹顶。」</p>

「“这世上哭声太多，你不懂的。”工匠协会领事杜克重复开口。」</p>

——譬如这是几份由办案人员整理的问询笔录提纲梗概，问询对象包括受污染的神职人员、贵族政要或社会活动家，而且是跟着神降学会的熟人们进去过失常区、又过一段时间神志不清地走回了边界的少数人。</p>

范宁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人在说什么。</p>

尤其是那个坚持认为世界上有四十多种相位的人，审讯人员有试图让他举例。</p>

而那个人在神智错乱下写出的几个所谓相位的单词，范宁看起来就如同看中文异体字一般的感觉：“耰”、“彁”、“挧”、“孴”.</p>

其他的人也同样是疯言疯语。</p>

柔和的灯光下，范宁翻阅着大量的卷宗，几乎一直处在皱眉思索状态。</p>

“嗯？”</p>

他的视线又在一张近期的工作联络单上停留。</p>

“调性瓦解计划？先锋派音乐研讨会？”</p>

“竟然是教宗雅宁各十九世和麦克亚当总会长之间的绝密件.既然现在我能见到它，说明神圣骄阳教会的确赋予了我很高的核心权限，不过这件事情罗伊清楚么？”</p>

范宁不是一个因循守旧的人。</p>

在前世，各种现代流派的严肃音乐同样是他涉猎的范围。</p>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丝不妥。</p>

“叮咚——”铃铛声又响起。</p>

正好助理现在进门，递来了一封罗伊的信。</p>

「拉瓦锡主教亲启：</p>

按照领洗节后的晚宴约定，明天晨八点起，考察组将启程赶赴旁图亚郡及阿派勒郡继续调研连锁院线工作，请通知辖区内各司铎负责人予以接洽，并且，以您同去前行为感。</p>

罗伊·麦克亚当」</p>

倒没什么额外的内容，是上次离别前口头约定的正式行文信。</p>

不过就在下一秒，范宁又接到了罗伊从自己信使递来的消息——</p>

「神圣骄阳教会的羊毛真的太好薅了，我已接近高位阶极限。</p>

所以，你之前说的不受管控限制也不用等升格‘锻狮’的晋升方法到底是什么？</p>

如果真的很好用，我会好好感谢你的！！」</p>

范宁思索一番，觉得那封给拉瓦锡的信就不必回了，反正明天如常赴约即可。</p>

他只简短地回复了信使，然后继续把头埋入了书山卷海。</p>

「杀死一位邃晓者，如果开路程度不够，也可以多杀几位。」</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