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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顾舟点点头,“有关系的,过不了多久,南边又要换国号喽,好在应该不会有什么腥风血雨,闷葫芦说过,只要他愿意,直去建康登基做皇帝就好了。国号都是我想的,叫梁国,因为他问我的时候我抬头瞧见了房梁。”
这都什么跟什么?当皇帝跟闹着玩儿似的?
龙丘桃溪试探道:“又是你家大人?”
刘顾舟点点头,“算是,不过相对来说生疏些,他是客栈长工,我五六岁时才来的。”
龙丘桃溪对那客栈愈发好奇了,心说到底是怎么样一间客栈,登楼合道,杀穿十一楼的剑客做了账房先生。出自龙潭一脉的炼器宗师,居然当了个厨子。还有一位铁锅炼宝丹的奇人,是客栈伙计?一句话就能改朝换代的人,是客栈长工?
刘顾舟忽然说道:“希望这家伙当了皇帝之后就不会动不动就去当和尚了。”
罗如疾心说这还真不好说,萧练的修佛他可见识了,那是魔怔了。
龙丘桃溪忽然转头,咧嘴一笑:“小色胚,敞开你的钱袋子哦!”
少女将佩剑拋给刘顾舟,背着手一蹦一跳的往一处成衣铺去,足足小半个时辰才出来,差不多搬空了半间铺子。
出门的时候就带了三百两银子,这一通就花了十两。
不过刘顾舟是真不在乎这个,反正家里有钱,要不然咋买下青椋山的?所以只要刘顾舟愿意花,那是从来不肉疼的。
刘顾舟一背着个吓人的包袱,笑问道:“龙丘姑娘买高兴了?”
少女眨眨眼,大拇指与食指放在眼前碰了碰,撇嘴道:“这才哪儿跟哪儿?开胃小菜,一捏捏。”
从早逛到晚上,好家伙,差不多把刘顾舟的酒葫芦塞满了。
夜里终于逛累了,两人坐在街边屋檐下,少女一脸笑意,少年人则是喝着酒。
少女忽然说道:“刘顾舟,你还记不记得栓马镇的那位卢老伯?”
刘顾舟点点头,“当然记得,怎么啦?”
少女夺过刘顾舟酒葫芦,轻轻抿了一口,少年人瞪大了眼珠子,心说也不擦擦葫芦嘴儿。
“你欠我一柄剑,所以这酒葫芦以后不能给女的喝。”
刘顾舟直翻白眼,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
龙丘桃溪擦了擦嘴,询问道:“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爹娘?”
刘顾舟笑道:“我还没有满月,爹娘就都死了,是我荞姨抱着我到烂柯镇把我养大的。我连他俩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提?不过荞姨说这酒葫芦是我爹留下来的。”
两人都沉默了,少年人没有爹娘,少女的娘亲也走了,爹爹压根儿不在乎她。
龙丘桃溪轻声道:“我刚刚出门的时候,每天都会想着我爹会来找我,特别是第一个月,我故意只在离家几千里远的地方,就是想让我爹来找我,结果他没来。后来啊,我就想着,他不来就算了,起码派个人来找我吧?结果还是没来。再后来我就赌气离开神鹿洲,越走越远,慢慢的也就不想着家里有人来找我,我也从来没想过家。”
刘顾舟笑道:“是不是自打听卢老伯说了自己的事儿,你也开始想家了?”
龙丘桃溪点头不止,眉头紧紧皱着,低声道:“我没了娘亲,很伤心,特别伤心。可我爹不比我伤心少的吧?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人。”
刘顾舟点点头,“当然了,他肯定会很伤心的。”
少女还回酒葫芦,轻声道:“那好!等去了你家,给我铸一柄剑之后,我就回家了。”
刘顾舟偷偷抿了一口酒,脸色通红,“好啊!”
龙丘桃溪皱起眉头,沉声道:“你还有什么仇人吗?”
两人几乎同时伸手朝前,冷不丁一道剑气划过,少女左手与少女右手同时被划出一道口子。
刘顾舟一步挡在龙丘桃溪身前,沉声道:“我没什么仇人啊?”
龙丘桃溪皱眉道:“已经走了。”
少女看了看被划伤的手心,缓缓抬起头,冷不丁的嚎啕大哭起来,说是仰天长啸也不为过。
可把刘顾舟吓一跳,可咱也没见过这场面啊!咋的了呀,忽然哭什么?
少女摇摆着双臂哭个不停,猛然把手抬起来,哽咽着说道:“我吃大亏了!”
刘顾舟看了看左掌,愣了半天。
之前受那么重的伤都不哭,这才一丢丢伤口,怎么就吃大亏了?
“没有啊,我手上也破了,这不是陪着你吃亏嘛!”
也不会哄,刘顾舟在一旁干着急,实在是没法子,只得传音询问罗如疾。
罗如疾气笑道:“你觉得我一头驴,见过这场面?”
没法子,刘顾舟只好又带龙丘桃溪去买东西,把仅剩的三十两银子花的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现在哭倒是不哭了,就是始终撅着嘴。
直到第二天,这位小姑奶奶依旧是哭唧唧的。
走出破木城,刘顾舟忍不住问道:“昨晚上到底咋回事?那个划伤咱俩手的人你是不是认识?”
少女冷不丁扯出刘顾舟左手,可一看到那道伤痕就又想哭了。
龙丘桃溪撅着嘴说道:“不做数!”
刘顾舟一头雾水,只能长长啊一声。
龙丘桃溪把自己的手掌摊开,两道口子严丝合缝连成一条直线。
“我不管,反正不做数。”
后方的罗如疾恍然大悟,心说原来如此啊!
少女揪着马尾辫蹲到路边儿,自言自语道:“哎呀烦死了!”
……
六月中旬,天气愈热,刘顾舟穿的法衣,倒是冬暖夏凉的。龙丘桃溪则是换了一身墨绿长裙,踩着藕荷色低腰绣花鞋。
龙丘桃溪是剑早就丢给了刘顾舟,说走江湖时刘顾舟就是她的剑侍,负责背剑。
这一月来,龙丘桃溪就像一个小师傅,可没少指点刘顾舟剑招。有武道开山河的底子,学招式刘顾舟自然很快。不说旁的,若是回到与白额虎的那场争斗,两人决不会打的那么艰难了。
其实刘顾舟之所以走的这么慢,是因为他想在回乡之时立马儿就能开辟黄庭宫。
一处山涧之中,有一条不足九尺宽的小溪,少年少女脱了鞋子把脚伸进水里,一个晃荡着双腿,一个使劲儿用脚丫子趟水。
龙丘桃溪咧嘴笑道:“我小时候,一到夏天最喜欢在打着赤脚在桃溪摸鱼了,娘亲总会给我准备一口水缸用来装鱼。有一次我摸了好多好多的鱼,放在门口忘了,等想起了时,小鱼儿已经都被晒得翻了白肚,我哭了一整天呢,这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后来娘亲把这柄剑送我了,我才不哭了。”
刘顾舟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无鞘长剑,轻声道:“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啊?你不是说我是第一个碰它的男的吗?你爹就没碰过?”
龙丘桃溪摇摇头,“没有,我也是脑袋一热,你可千万别多想。”
少年人嘴角微微上扬,随后笑着说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荞姨养大的,她抱着我到烂柯镇时才是个大姑娘呢,一个长得又好看又不接受镇上人提亲的女子,还带着个小男孩,免不了被人说闲话。所以我小时候动不动就打架。最开始就我一个打一群,后来就是三个人打一群了。其实除了荞姨,江大叔,胡二叔,宋三叔,他们在我心里都是最亲的人。大叔总喜欢吹牛,当然了,现在我知道他不是吹牛。不过他是替我出头最多的。私塾里的老先生跟个长舌妇一样,总喜欢说我,是大叔跑去把老夫子打了一顿,私塾的老夫子这才说的少了。”
顿了顿,刘顾舟低声道:“他说他要取回名字里的剑字,这都半年了,也不知道回家了没有。”
少年人忽然转头看向龙丘桃溪,询问道:“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打听到这些个修士之间的事儿的?”
龙丘桃溪下意识说道:“有啊,天下九洲,几乎每个大一些的城池都有的。就跟如今朝廷刊发的邸报一般,有什么大事儿都会刊登,然后卖钱。”
刘顾舟眼睛一亮,急切询问:“那樵城有没有?”
龙丘桃溪一愣,忽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只得含糊其辞道:“有吧,但不好找。”
少年人转头喊了一声罗如疾,鞋子都顾不上穿,焦急道:“咱们抓紧去樵城,我要问问大叔的消息。”
罗如疾以心声说道:“小姑奶奶,这下咋办。”
龙丘桃溪答道:“可他早晚要知道的。”
两人骑着毛驴,几十里路程很快就到了。
樵城老早就有人等着他,估计是萧练的人,可刘顾舟理都没理,只说让等等,他有事儿要忙。
刘顾舟拉着龙丘桃溪,一间间客栈一间间酒楼按个找,直到天黑也没寻到仙家客栈。
城中有一条河,河上架着一座石拱桥。
刘顾舟走到了桥的那头儿,龙丘桃溪还在这头儿。
少女忽然喊道:“刘顾舟!别找了。”
少年人转过头,眼神疑惑。
龙丘桃溪轻声道:“三个月前,江前辈第三次问剑玉京天,于人间最高处斩了天人一臂。他扭头儿朝着人间最高处那道天门吐了一口唾沫,说了一句狗屁天人。之后……之后有人自天门而下,同样斩去江前辈持剑手臂,把江前辈钉在了天门之上。”
本以为刘顾舟会发怒,最起码也要怒吼一声为什么不早说。
结果桥头站着的少年人颤抖着手臂摘下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漏了小半口。
刘顾舟挤出个笑脸,沙哑道:“活着?”
龙丘桃溪点点头,“活着,但每七日要遭受一次万剑穿心,三百年后才能放江前辈离开。”
刘顾舟颤声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又喝了一口酒,少年人眉头紧紧皱起来。
“玉京天在哪儿?十二楼,很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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