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焰火下的无声誓言与“阳明之鬼”【7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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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焰火大会，都是一个样儿。”</p>

“大量商贩围绕着两国桥摆摊。”</p>

“时间到了就放烟花。”</p>

“虽然键屋一直致力于创新，每年都会设法制作出样式更新颖的烟花，但是……兴许是因为人的心态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逐渐改变吧。”</p>

“现在的我，早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对烟花这么地憧憬了。”</p>

青登静静聆听，然后哑然失笑：</p>

“心态随着年纪的增长而逐渐改变吗……哈哈，这种感觉我很懂呢。我小时候很喜欢猫，长大之后发现相比起不爱理人的猫，对人类很忠心的狗狗好像更可爱一些。”</p>

“啊，对于猫狗之间该如何取舍，我的喜好倒是从来都没改变过。”佐那子将其怀里的那只招财猫比到了自己的俏脸旁，以带着几分笑意的语气缓缓道，“不论是儿时，还是现在，我都很喜欢猫呢。”</p>

“2位客官！你们的茶水来咯！”</p>

二人谈话间，那名才刚离开没多久的小手代，以茶盘端着2杯不断向外冒着热气的绿茶，快速且稳当地跑到了青登和佐那子的身前。</p>

将青登和佐那子所点的茶水，顺利地递给二人之后，小手代捧着空了的茶盘，一溜烟儿沿原路折返，跑去招待另一组客人了。</p>

目前正好有些口渴的佐那子，把招财猫与装着她衣物的风吕敷交到左掌，腾出右手将茶杯小心翼翼地拈起。</p>

但，就在这时——</p>

“啊，好烫！”</p>

因手指不慎打滑，佐那子没能抓稳茶杯，一小泼茶水从杯中飞出，浇到了她右手的拇指、食指与中指上。</p>

嫩白的肌肤，霎时变得通红起来。</p>

“佐那子小姐，你没事吧？”青登急忙道。</p>

“没事……”佐那子将茶杯放回至原位，小口小口地给被烫到的地方吹气，“并不怎么严重。”</p>

从肌肤的状态和颜色来看……佐那子的手指确实是没受太严重的烫伤，就只是表层的肌肤被烫红了而已。</p>

不过，最好还是赶紧找点冰凉的东西来降降温。</p>

“佐那子小姐，你可以试着摸一下耳垂哦。”青登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耳垂。</p>

“嗯？”</p>

“耳垂凉凉的，摸一下的话会舒服一点。”</p>

“欸……？不，可是……”佐那子露出讶异的神色，“这……这会不会不太好……？”</p>

“有什么不太好的？”青登困惑道，“就只是摸个耳垂而已。摸一下吧。”</p>

“唔……”佐那子脸上的神色，由困惑变为扭捏。眼神躲闪。</p>

见佐那子迟迟未有动作，青登于是又道：</p>

“摸一下耳垂的话，真的会变舒服很多哦。”</p>

“我……我知道了。”</p>

佐那子半阖双目，“哈”的一声长出一口气。</p>

然后，她抿紧朱唇，以一副下定决心的坚定神情……伸出被烫到的手指，捏住了青登的耳垂……</p>

“真的……凉丝丝的呢……嗯？怎么好像有些变烫了……？”</p>

“佐、佐那子小姐……”青登不由自主地别开视线，尴尬地干声道，“不是摸我的耳垂……是摸你自己的……”</p>

“咦？”佐那子一呆。</p>

二人身周的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了下来……</p>

3秒？5秒？10秒？青登认不准时间了。</p>

他只知在过去一段好似很长，但又好似很短的时间后，那股温柔的触感才渐渐地远离了他的耳朵。</p>

“唔……那个……”</p>

佐那子将收回的右手，放回至充满肉感的大腿上，接着微微侧过身，让自己的脸、自己的视线朝向看不见青登的地方。</p>

“因为你适才一直指着自己的耳垂……所以我……我……我以为……”</p>

说到这，佐那子便像是无力再说下去了一般将嘴巴闭紧，再也不出声。</p>

侧过身子的佐那子，只将可爱的后脑勺、靓丽的背影以及……一对小巧的耳朵留给了青登。</p>

青登鲜明地看到：此时此刻，正有一抹艳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泼染上佐那子娇嫩的双耳。</p>

“……”突如其来的小意外，让青登于一时之间也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p>

——佐那子小姐也有很呆的一面啊……</p>

青登对佐那子又有了新的认识。</p>

这位才貌兼全、雍容文雅的大和抚子，其内在灵魂与其外在形象之间，貌似有着青登从未注意过……不，应该是从未有机会去注意过的有趣反差。</p>

难以言喻的奇特气氛，在二人之间升腾、将二人给包围……</p>

幸运的是——这份诡异的氛围，并没有维续太久。</p>

呜——！</p>

今夜的第1发烟花升空了。</p>

焰火发出响亮的声音，在众人的头顶上绽放出美丽的花朵。</p>

花朵方一消失，下一发焰火便再度鲜艳点缀月色。</p>

终于升起的烟花，给这对正难为情的青涩男女解围了。</p>

青登和佐那子也顾不上再害羞了，纷纷抬起头，静心欣赏被缤纷的色彩给照得犹如白昼的夜空。</p>

有焰火如同柳絮纷飞；有焰火变化为如同水纹般的光环；有焰火像流星直坠……</p>

尽管青登昨夜已经看过一次这盛大的焰火表演了，但再看一次还是觉得很是震撼、过瘾。</p>

足足燃放了近20分钟，也丝毫没有要停歇的迹象。</p>

一颗接着一颗、连续不断地升空的烟花，传导来一波接一波震响。</p>

“……橘君。”</p>

忽然间，佐那子小小的声音混入其中。</p>

“嗯？”</p>

佐那子已在不知何时，将身子转正了回来。</p>

“……今晚……不，今日一整天都在不停地麻烦你……真不知该怎么向你答谢才好。”佐那子交替把玩搭放在两腿上的双手。</p>

青登听罢，忍俊不禁。</p>

他本想以“我也没做啥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不必客气”为托辞，就这么将“该如何答谢他”的这个问题给推脱过去。</p>

但他考虑到佐那子是那种自尊心很强的人，跟她说“你什么也不用做”，那她多半是不依的。</p>

于是，在思虑片刻后，青登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p>

“那……佐那子小姐，你能对我笑一笑吗？”</p>

佐那子：“嗯？”</p>

“你今天一整晚，几乎都没有笑……啊，不对，是平日里就没怎么见你露出过笑容，总板着一张脸。”</p>

青登微笑着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p>

“我并非是强求佐那子小姐你改变自己的性格。爱不爱笑只不过是个人喜好问题，并无优劣之分。”</p>

“但是啊……今夜就破例一次吧，让我多看看你的笑脸吧。”</p>

“……橘君，你想看我笑吗？”佐那子嗫嚅。</p>

“与其说是想看你笑，倒不如说是想看到你发自内心地露出开心的表情。”青登脱口而出，“对我而言，最好的‘谢礼’，莫过于发现自己的一切辛劳都是值得的。”</p>

“……”佐那子沉默了下来。</p>

寂静不语的她，像块石头一样动也不动的……连手指也停止了把玩。</p>

接下来的事情，真的是在一瞬间发生。</p>

佐那子抬起纤纤素手，一把揭下了脸上的面具。</p>

周围的光于顷刻间，往露出自己的羞花闭月之颜的佐那子身上聚集。</p>

“橘君……”</p>

艳丽的焰火光辉之下，女孩儿轻唤男伴的名字。</p>

在青年因受她声音的吸引而转过脸来时，她轻轻笑了。</p>

带点腼腆、拘谨的味道。</p>

但这并非是不自然的笑容。</p>

佐那子平常不论对谁都总是一脸正经的，甚少流露轻佻的神色、甚少说俏皮话、甚少展现笑颜……</p>

然而现在却难得地露出了如此……充满少女感的神情。</p>

青登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种奇怪的紧张感。</p>

“……谢谢你今天早上答应了我任性的请求，愿意同我切磋。”</p>

佐那子一面笑着，一面朱唇轻启，缓缓地说。</p>

“谢谢你在我不慎于河里跌倒时，不顾一切地护住了我。”</p>

“谢谢你在发现我‘失踪’后，不辞辛苦地四处寻找我。”</p>

“还、还有……”</p>

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般……佐那子轻咬下唇。</p>

只见她将那只外形憨厚的白色招财猫以双手捧着，缓缓地举到面前，一边继续和青登对视着，一边将眼睛以下的部位都藏在了招财猫的身后。</p>

“谢谢你……今天晚上带我来这里玩。”</p>

“明明已经过了特别喜欢焰火大会的年纪……但现在的我感觉好开心……”</p>

“好开心……”</p>

“真的是……非常谢谢你……”</p>

说完，佐那子的目光逃似的向侧面一斜，紧盯脚边的地面，不敢再与青登四目相对。</p>

没有被招财猫挡到的地方……额头、双耳，统统布满色泽饱满的粉红樱霞。</p>

束成高马尾的长发随风飘扬。</p>

被烟花的光芒反复映亮的粉红色俏脸，让人感到炫目耀眼。</p>

那双富含知性色彩、黑白分明的眼眸，被朦胧的月光、斑斓的焰火色彩，以及那一抹抹不能自已的别样情感，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p>

“佐那子小姐……”</p>

青登自以为保持平常心，但内心深处却违反意愿地涌现出蓬勃的感情，发出的声音擅自中断。</p>

这个时候，佐那子终于重新提起和青登对视的勇气。</p>

难以对抗内心感情而语塞的青登，与羞得不敢再说话的佐那子……二人在焰光、在“火之精灵”的包围下，凝望着彼此。</p>

许久，许久……</p>

……</p>

……</p>

江户，火付盗贼改官衙，某座房间——</p>

“呼……呼……呼……”</p>

轻盈的呼吸声，支配了整座房间。</p>

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轻人，以“大”字型的姿势仰躺在房间的中央。</p>

打着瞌睡的他，身上没有盖被子，只在脸上盖了一本摊开来的厚厚的书籍。</p>

古朴的书封上，撰着5个大大的汉字：王阳明心学。</p>

咚咚咚……</p>

突然，房外传来急促且快速逼近的脚步声。</p>

紧接着——</p>

“我孙子大人！我孙子大人！”</p>

房门外，多出了一道单膝跪地的影子。</p>

“嗯？”</p>

年轻人发出充满困意的呻吟声。</p>

“什么事啊？”</p>

“收到线人的情报了！‘阳明之鬼’又现身了！”</p>

帕挲——年轻人一把推开盖于脸上的那本《王阳明心学》，双腿一蹬，以极利落的动作坐起身。</p>

“这帮‘大坂的亡灵’……真是不消停啊……”年轻人抬起手，抓过身旁刀架上的佩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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