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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行几里路,终于与?教一众人汇合。詹巴南喀待见玄空法帽遗失、手指折断、额头出血,不禁大感诧异。?教众人素知玄空的能耐,不久之前中原数位顶尖高手围攻于他,尚不能把他困住。何以入到那谷内,成了这幅狼狈模样?
玄空一见众人,便问道:“大护法,我入谷用了多少时间?”詹巴南喀微惊,心道:“教主莫非糊涂了?”不动声色地答道:“回教主,您入谷正好用了二十五天。”
玄空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又想起那谷中的异状,越深入其中,仿佛太阳移动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眨眼间日头已落、明月升空。谷里的时空与外面大不相同,若日月轮换为尺度,那谷内的一天很快便流逝,但若已自身的感受为尺度,那谷内时间过得很慢,他只觉入谷后不过走了两三天的时间,而外界已然过了二十余天。
詹巴南喀见他怔怔出神,心中担忧,连忙唤道:“教主!教主!”玄空回过神来,便将谷内见闻告知众人。众人无不骇异,纵连詹巴南喀经多见广,也觉其中之事匪夷所思。
詹巴南喀思索一阵,后道:“据教主之言,那谷中时空与外界不同,里面的老者极为可能是数百年前的高手,许久前进入谷中,又因其中时间过得极慢,才活到当今。”
玄空点头赞同。以此推断,谷外的神秘老人也应该是在多年前进入谷中,迷失了无数岁月才离开那里,从此成了冥府的看门人。也许这两人原来就相互认识,亦或根本就是一起入谷的,是以谷外老人才会说出不忍杀谷中老人的话。
一行人边走边说,倒是十分轻快。数日间已经离开了茫茫大山中,折返到了青唐境内。在青唐城中稍稍停留,又领?教百余位法师返回乌思。
如今?教的声威在西蕃大振,更无人敢轻易冒犯,一路之上,相安无事。
这一日,已经回到乌思境内,众人在一间驿站中停留。入夜,明朗而素雅月光如干净的绸缎,从窗边透进屋内,营造出一片朦胧而静谧的氛围。
玄空独坐屋内,正自怡然自得。忽听屋外脚步细碎,仿佛有女子经过。那人停在屋外,似乎迟疑了一阵,终于敲响了房门。
玄空猜不出这人是谁,便道:“请进吧!”只见屋门轻轻推开,一漂亮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乌思的公主拉珍。
玄空心道:“这倨傲的公主,怎么今日改了性子?竟然懂礼仪了。”又见拉珍没有带那侍女,两人是语言不通,一时也没有开口,只是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
拉珍竟微微躬身,做了个福礼,这是中原女子才有的礼仪,却不知她是如何知晓的。她随即开口道:“见过大辛波!”
玄空更为惊讶,问道:“你…你何时学了中原话?”更不解短短月余,这公主怎么对自己的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放在以前,她可不会敲门,必定直接闯进屋来。
拉珍盈盈一笑,道:“我闲来无事,这一个多月便学了。怎么样?我说的好吗?”说话间,她那双灵动的大眼似有光彩流动,宛若秋水横波,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又有一股天真稚气,说不尽的妩媚可亲。
玄空不敢再瞧,心说:“原来这公主也很美,不过我早已心有所属,可不能轻浮行事。”便道:“公主夜晚来访,不知更有何事?”
拉珍听出他言语冷漠,大有拒人千里的意味,心生不满,说道:“怎么?我来参拜大辛波都不行吗?”玄空也不愿得罪于她,便道:“公主是为贵女,毕竟男女有别、尊卑有异,你我独处一室多有不便。”
拉珍初学汉语,许多词汇都不熟悉,没理他话题,反而问道:“什么是尊卑啊?”玄空想了想,便道:“就是说你是公主,而我只是一介白丁,彼此身份地位有差距。”
谁知拉珍闻言又问道:“那什么又是白丁呢?”玄空看着她一脸天真无邪,只得道:“白丁,嗯,白丁就是平民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拉珍颔首轻点,又道:“你们中原人的语言真有意思,有时我就弄不明白,百姓也是平民,白丁也是平民。”
玄空道:“当是当然,中原文化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语言之中不同说法也很多,你学的多了自然就能弄懂。”拉珍笑靥如花,俏皮地说道:“难怪你们中原人总是如此自大,把我们称为蛮夷。”玄空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也不好,在你眼中我是中原人,其实我却是契丹人,在汉人看来也是蛮夷。”
拉珍听他自报身世,也是微微一惊,随即道:“若是哪一天吐蕃人、汉人、回纥人、契丹人还有西夏人,这大地之上的人种,都不再相互仇视就好了。”
玄空心道:“千年之后,就会梦想成真。”便道:“会有这样一天的。”
拉珍抬起头望着玄空,玄空不经意间也看向她。两相对视,在朦胧月色与淡淡的烛光的烘托下,拉珍那朱红的嘴唇更显鲜艳欲滴。玄空连忙转过头去,又道:“公主,倘若无事,还请回吧。”
拉珍见他几句话后,又想撵走自己,娇哼一声,气呼呼地道:“我只是见大辛波一人无聊,便想来说几句话,难道说堂堂神教大辛波,都不能有个侍女侍奉吗?”
玄空道:“公主怎忘了先前我说的尊卑有别,你是公主,我是白丁,岂能让你侍奉于我?”拉珍道:“但在神教之中,你是大辛波,是所有神教中人的上师,而我是教众之一,你尊我卑,这有何不可?”
玄空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拉珍心中有气,又道:“好!你既不知好歹,我可走了。”言罢,转身而去。她这一走,便来吵闹的屋子,又变的寂然无声。
玄空独坐房中,顿感有些寂寞。不禁想起心上人来,一位高挑俊美,一位是玲珑秀丽,两人的身影,不断在他脑海里飘来飘去,让他想入非非。心想:“倘若我那阿念好妹子在身旁,定会陪我说话解闷,阿念如此贴心,这时说不定还要给我揉肩敲背,那可真是一番好享受。但若是薄扬,那就是另一番风景,以她的娇横,须得我反过来侍奉于她,陪她练剑,给她讲故事,不过那也不错。毕竟有佳人在侧,费点心思也是值得的。”
又想自己在这西蕃之地,虽是养尊处优,可整日相伴的都是那几个老头。那些教众见到自己都十分尊敬,甚至畏手畏脚,连句玩笑都开不得,很是没趣。看来是时候也该回中原看看。他越胡思乱想,越是头脑昏沉,眼皮一合,仰头倒在床上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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