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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是二月初三出京,五月十七回京,用了三个半月。</p>
四阿哥道:“通州码头那边,御舟跟御小舟都预备下了,圣驾从京城出发,走陆路去德州,再往淮安,在淮安府换水路,若是不耽搁,倒是将将够用。”</p>
八阿哥道:“苏州、杭州、江宁都要驻跸,想来跟上回似的,依旧驻跸三处织造府了……”</p>
四阿哥垂下眼,道:“许是吧!”</p>
三织造中,他见过两人,并没有见过孙文成。</p>
在李煦跟曹寅之中,四阿哥跟曹寅更熟悉。</p>
在他小时候,曹寅是乾清宫侍卫。</p>
李煦这里,在刚修好畅春园的时候打过照面,早先只晓得是包衣出身,嫡母是皇父保母之一。</p>
可等到王贵人入宫,知晓王贵人与李煦的关系,四阿哥就生出厌恶来。</p>
献美,佞臣……</p>
就算王贵人以包衣身份入宫,还假托了李煦舅家之女身份入宫,可事情不密,大家都晓得是怎么回事儿。</p>
日后,史书上终究要记上一笔。</p>
况且王贵人入宫,并不是特例,而是开了先例。</p>
那以后十余年中,陆续有江南女子入宫,比如生下二十阿哥的高庶妃,也是江南女子……</p>
皇父英明神武,可在女色上,因李煦献美,到底有了让人非议之处。</p>
等到诸皇子到乾清宫外,这里已经乌压压站满了文武百官。</p>
九阿哥见了,跟十阿哥小声嘀咕道:“咱们来送汗阿玛移驻,他们来凑什么热闹?”</p>
圣驾不就是去海淀么?</p>
是不是过于兴师动众?</p>
大过年的,衙门封印,不是都老实在家待着么?</p>
十阿哥略加思索,道:“咱们是孝心,他们是忠心,一样的。”</p>
上有所好罢了。</p>
他们当儿子的,揣摩皇父行事,那些臣子的,更是如此。</p>
十阿哥说着,往前头看了两眼。</p>
原来是三阿哥凑到十二阿哥跟前,不知在说什么,神色有些激动。</p>
九阿哥也瞧见了,有些不放心,就走了过去。</p>
十阿哥见状,也跟了过去。</p>
“这是真的?汗阿玛真传话内务府,要修缮钟粹宫?”</p>
三阿哥的声音带了几分激动。</p>
十二阿哥点头,道:“前天御前的人传话的,叫内务府将启祥宫正殿扫洒出来,为的就是嫔母挪宫……”</p>
启祥宫自僖嫔薨后,就开始修缮。</p>
已经有风声传出来,是王贵人要迁启祥宫后殿。</p>
至于启祥宫的前殿,并没有主子。</p>
三阿哥心情激荡。</p>
九阿哥在旁听着,晓得自己误会了。</p>
三阿哥这是打听荣嫔娘娘之事,并不是要欺负十二阿哥。</p>
他大概明白缘故,看着三阿哥道:“恭喜三哥……”</p>
若是钟粹宫继续封宫,那就无须修缮;既是御前下令修缮,那封宫应该也止了。</p>
三阿哥眼圈泛红,抱拳对着乾清宫方向道:“都是汗阿玛宽仁……”</p>
说完这些,他又对九阿哥道:“前几年多劳你费心照拂,三哥欠你一个人情。”</p>
九阿哥摆手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您客气了。”</p>
寻常人情,认下就认下了。</p>
这个人情就算了。</p>
他没有那么大的脸。</p>
要不是皇父纵容,他也没有那个胆子。</p>
他这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揣摩圣意了。</p>
八阿哥也看到三阿哥跟十二阿哥说话,若有所思模样。</p>
他旁边站着十四阿哥。</p>
十四阿哥穿着金黄色的皇子蟒袍,意气风发。</p>
从今年开始,他就不用再去上书房读书,而是要开始行走部院了。</p>
“八哥,您说汗阿玛会指我去哪个衙门?除了户部,哪里都成……”</p>
十四阿哥带了几分雀跃。</p>
八阿哥面带温和道:“都要轮一遍,哪个衙门都有可能……”</p>
十四阿哥撇撇嘴道:“只要不是内务府就行,我可不想整日里去操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p>
八阿哥:“……”</p>
他道:“应该不会是内务府,内务府已经有两位皇子。”</p>
再说了,就十四阿哥这不稳重的样子,也不像是直接当用的,肯定要轮部学习。</p>
八阿哥想着,忍不住又望向三阿哥方向。</p>
听说三阿哥要开始修书了……</p>
对八旗来说,修书不算什么功绩;可在汉官眼中,意义却不同。</p>
先有圣驾大年初一亲往钟粹宫,后有三阿哥修书的差事,汗阿玛到底怎么想的?</p>
在大阿哥之后,再培养一个儿子做储位备选?</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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