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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来屋下,恩泽至吾家。
于年九月三十日上午九点,顾太太产下一子,顾先生喜得麟儿。
举家同庆,阖家欢喜。
顾太太历经数小时的生产早已是精疲力尽。
人在恍惚之际,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将她从鬼门关带到了天堂。
啼哭将至,一滴清泪顺着她的面庞滑下。
另一滴清泪砸在她的眼皮上,顺延而下。
砸进了她的心窝。
让她浑身轻颤。
“我爱你,蛮蛮。”
男人略微哽咽的话语声响起。
“很爱很爱,”他声泪俱下,温情至极。
人生五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喜得贵子。
而姜慕晚,让他的人生圆满了。
一个历经人生磨难,见过世间险恶的人猛然之间被人拉回家庭的温暖之中,那种冲击感,令顾江年浑身颤抖。
能有此妻,夫复何求啊!
顾江年那残缺不堪的人生,被姜慕晚一点一点的给填满了。
姜慕晚是他人生当中的救赎,因为她的出现他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一个正常人的人生。
姜慕晚没有出现之前。
一切都是苍白的。
他人生当中那些带着浓墨重彩的日子,都是姜慕晚一笔一笔的勾画上去的,包括今日。
顾江年的泪水一滴一滴的砸在姜慕晚的脸面上,砸的姜慕晚浑身滚烫。
砸的她忘记了此时此刻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的宝宝有小宝宝了,”顾先生亲吻着她。
那一字一句的呢喃让姜慕晚的心头都是颤的。
“恩、我的狗东西有狗崽子了。”
她虚弱至极,但仍旧努力回吻她。
年,顾氏夫妇的婚姻行至两年之久;喜得麟儿。
手术室外。
余瑟哭的撕心裂肺,近乎昏厥。
她倒在何池的怀里,望着手术室的方向哭的声嘶力竭。
旁人不懂,但何池懂。
余瑟行至如今,之所以仍旧能好好的站在众人跟前,一是因顾江年。
二是因姜慕晚。
那股子信念支撑着她行至如今。
这么多年的光景走过来,余瑟从未在外人面前流过半分眼泪。
即便家庭破碎,即便痛失爱女。
她都未曾哭喊过。
可今日。
因顾江年喜得爱子,她哭了。
哭的嗓音嘶哑,哭的肝肠寸断。
宋思知在许多年之后,脑海中仍旧会想起余瑟当时在手术室门口撕心裂肺喊出来的这句话。
“我的韫章,圆满了。”
“圆满了啊!”
许久之后,姜慕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
进病房时,她整个人处在半昏半醒之间,听到余瑟呕心沥血的话语。
“我生养韫章,却无能给他一个圆满幸福的家庭,蛮蛮、你是我的恩人。”
“我的恩人啊!”
年九月,婚期临近两年,顾先生与顾太太跌跌撞撞行至如今,逐渐将布满缺憾的人生填补完整。
承家族之喜,立夫妻之恩爱,取名寒止。
严寒未尽,微暖为止。
寓意人生,不可所求过满,微暖为止。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只有在某种机遇某种境地,发现一切,刚刚好。
顾先生用这个名字,概括了他与顾太太的婚姻生活。
他与姜慕晚二人并不算是天作之合。
但刚刚好。
一切刚刚好。
刚好她脾气不好。
刚他他会算计。
刚好她娇贵。
刚好,他愿意哄。
………
小家伙自出生时开始便承载了家族的希望,备受众人的关注。
老爷子与宋誉溪一心扑在小家伙身上。
而顾先生,寸步不离的陪着顾太太。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稍有不舒服,稍有嘤咛之声传出来,顾先生的心,能一秒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下午十分、医生过来检查。
顾太太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惊痛了顾先生的心。
顾太太的喊叫声如同针尖似的的插进她的心脏里,让他痛得不能喘息,恨不得替她受这份罪过。
若非宋蓉跟宋思知在身旁拦着他,顾江年只怕是早就一脚将人给踹翻了。
医生离开病房时,被这位上位者阴测测的视线盯出了一身冷汗。
离去。
宋蓉宋医生离开,因着二人是同学,所言所语也并无遮拦“蛮蛮有福了。”
“苦尽甘来。”
宋蓉温柔回应。
只是这声苦尽甘来言语出来时,她止不住的红了眼眶。
并不是所有人的人生都有苦尽甘来这个字,也并非所有的人都会受苦。
而身为母亲的她,自然希望姜慕晚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
苦这个字,能不出现就不要出现。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字句。
顾先生对于顾太太的爱,在这个氛围里日益渐浓。
幸好的是小家伙比较老实听话,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并没有过多磋磨姜慕晚的时刻。
产后的疼痛一直延续到出院,姜慕晚还没有痊愈过来,而她整个人,在短短的三五天时光里瘦了将近斤。
归观澜别墅。
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可一切又不一样了。
因着多了个小家伙。
观澜别墅里在也听不见什么多余的声响。
连向来嗓门大的俞滢说起话来都变得轻声细语的。
顾江年并不愿意姜慕晚过多的操劳孩子的事情。
归家,小家伙就直接被送进了婴儿房,而主卧里是姜慕晚的修养之地。
除去喂奶之时。
姜慕晚压根儿就见不到小家伙。
顾先生明令禁止。
让她好好坐月子,好好爱护自己,至于小家伙多的是人宠多的是人爱。
不差她一个。
归了观澜别墅,月嫂、奶妈,育婴师,齐齐到位。
就连伺候的姜慕晚的月嫂。
顾江年都是花了重金请来的。
初为人母姜慕晚说不想孩子是假的。
起初两日尚且还能听顾先生的言语,将孩子放在婴儿房。
可直至第三日晚间。
顾先生听闻身侧响动声,一秒惊醒。
见人披着披肩准备离开。
面色惊恐,连带着嗓子都哑了几分“去哪儿?”
“去看看宝宝。”
“宝宝有人照看。”
“见不着他,我心里难安。”
顾太太执意。
顾先生也是无可奈何。
以至于第三日伊始,孩子被姜慕晚带回了主卧。
月子期间。
频繁起夜。
顾太太身体不适。
以至于夜间照顾孩子的事情就落到顾先生的头上。
小家伙醒了,他起身抱过来喂奶。
拉了尿了一应事宜都是顾先生的事情。
这日深夜。
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将姜慕晚吵醒,本是在睡梦中的人,一个惊颤。
吓的浑身冒起了虚汗。
姜慕晚夜间睡眠浅。
时有不安。
而小家伙时常夜间惊醒。
一来二去时间久了,他担心蛮蛮身体吃不消。
某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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