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寻仙之路 十二章 幻阴灭 净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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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岳寺的夜晚总是烛火弥漫，香烟缭绕，在山间升腾着一股青色的烟雾，再慢慢的与雾气混在一起，在夜晚中，如一片飘动的虚影，忽明忽暗。不过这里地处远山，人烟稀少，所有显得格外的静默，只有诵经的木鱼之声在山间清晰的回荡。

泰岳寺早已紧闭寺门，不再接纳香客。然而，在黑暗中，一条身影一闪出现在泰岳寺厚重的大门前，再一晃动，又消失不见，身形犹如夜鹰一般，轻盈的飞掠在泰岳寺重重的门户，所过之处，竟没有一丝响动。人影没有在任何一个院落停留，直接纵身来到泰岳的最高处，那里依稀能听见潺潺的水声，正是山腰之间，有一座不高的佛塔矗立。

“没错，应该就是这里啦，避尘草似乎就在这里。”黑影抬头望去，暗自说道。此处正是两座山峰之间，中间一道狭窄的岩缝，阴寒冰冷，潺潺的细流正从山上慢慢的流入缝隙间，一处壁阴，一处向阳，正是避尘草最佳的生长之地。铁柔正是为这避尘草而来。

铁柔见状，一个纵身，人已轻盈的跃起，无声的落在了山顶之上。山顶除了一座佛塔，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清澈的泉水缓缓的流淌着，慢慢的流下山谷，发出哗哗的滴水声音，而细流的源头就出自佛塔下面的一滩清水，在夜色下发着清幽的亮光。铁柔双眼一亮，因为在水潭周围，就生长着几簇火红的灵草，在夜风中盈盈摆动，不断散发出微弱的荧光，那就是避尘草，那微弱的荧光是成熟的花蕊，盈盈飞落。

铁柔不禁使劲的呼吸了一口气，山风轻柔，心中一片清爽，避尘所在，烟尘不染，果然是个佛门清净地，铁柔叹道。虽说只是片隅之地，可灵气浓密，甚至连小小的佛塔，都是洁白如新，一尘不染。铁柔收起几株避尘草，转身刚欲跃下，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避尘之草，向莲而生”，他慢慢的看向佛塔下面，心中忽然闪出一个令他激动的想法，他不禁慢慢走了过去。走到佛塔近前，看到眼前一片灵光，他心中都是一阵翻涌。不禁脱口而出“真的是净尘莲！”

就在小小的佛塔下面，一池清澈的泉水里，几朵洁白的莲花悠悠的漂浮着，似有生命般互相挤在一起，又慢慢飘散，每朵莲花上都带着一道彩虹般的荧光，如佛光般散发出袭人的灵气。净尘莲，生命之莲，铁柔使劲的眨了眨眼睛，他没想到，在这泰岳寺中，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小佛塔下，竟有如此传说中的灵物。铁柔的琐碎记忆中，依稀记得，净尘莲花，佛光初生，天地元气，灵物必现，这种天地罕见的灵草，几乎是可以让生命出现逆转的东西，如何在泰岳寺竟能出现这么几株，令铁柔一阵惊奇，他不禁伸手探将过去，触碰到哪一抹灵光，瞬间一股强大的生命气息涌便周身，铁柔全身泛起一道青光，铁柔一滞，脑袋里瞬间觉得多了很多东西。

正疑惑间，铁柔眼皮一抖，身子一晃，便消失在山峰之间。就在铁柔刚刚消失，一道火红的身影便顷刻出现，流火一般落在了山峰之上。朱红铠甲，长枪直立，而拿到流火正在长枪的顶端流转，然后慢慢钻入枪身消失不见。

那道火红的身影挥手将一黑影重重的抛在地上，一声闷哼响起，黑影缓慢的蠕动了几下，慢慢的坐了起来，竟是一个受伤老和尚。红甲人长枪直指和尚的喉间，厉声喝道：“离苦，快说，净尘莲在哪里？否则，我灭你泰岳上下，一个不留。”

离苦大师如今却是一片淡然，双眼微闭，静念佛号后，慢慢的说道：“朱雀将军所要的东西，就在佛塔之下，可自行去取。”

“朱雀将军”，在黑暗处的铁柔瞳孔收缩，静静观望，只见朱雀将军疑惑的走到佛塔前，几道晶莹佛光掩映在他一张充满煞气的脸孔上，朱雀将军双眼泛出无尽的欲望，腮边抖动着，看向了离苦大师，充满怀疑：“这真的是净尘莲，生命之莲，这么容易到手，你这和尚不会骗我吧。”

离苦静默良久，虚弱的说道：“净尘，亦能重生，也能净心，将军心生魔气，就不怕佛光反弑吗？”

朱雀将军双眼寒霜：“哼，我本天命朱雀将军，浴火重生，谁能阻拦。秃驴，快说，还有什么，都说出来，免得本将军辣手逼问。”

离苦佛坐地上，似乎早已看透生死，静静的如同一座雕塑，佛影清明的印在地上，沉声说道：“将军想要的答案，就在佛塔里。”

“佛塔”，朱雀将军迟疑的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走到了一人高的洁白佛塔旁，这个佛塔洁白如玉，在下面净尘佛光照耀下，显得通体晶莹剔透，不知是什么材质。而在塔顶下的一个空格里，端正的放着一个古朴的木盒。朱雀将军一怔，颤抖的取出木盒，看了一眼异常平静的离苦，还是谨慎的放在了地上，看来朱雀将军依旧对离苦存有戒备，他似乎注意每一个细节，生怕错漏一点，他就难以自保。

见他长枪一点，一股流焰喷涌而出，直接击开了木盒，里面显出一卷灰色的古书，显得残破陈旧，但却能发出古荒的强大气息。卷身都笼罩在一层缭绕的灵力中，显得神秘至极。朱雀将军眼神一亮，伸手取出了古卷，看完之后显出一阵沉吟之色，静静的读到：“幻阴灭，净尘明，东方之女本山灵，留取一缕道痕在，朱雀将军得飞升。”

古卷文字流光闪烁，行云流水，尽显磅礴之气。

朱雀将军双眼散发着无尽的贪婪之色：“飞升，我真的可以飞升。哈哈哈，自此以后，就只有一个朱雀将军，也是唯一的一个。”朱雀将军疯狂的看着离苦，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狠厉的说道：“幻阴灭，所指是什么，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还有东方玉情体内的元气，我要如何获取，老秃驴，快说。”

离苦一声长叹，苦苦的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该来的还是来了，或许这就是窥视天机的惩罚。”

面对朱雀将军的银枪寒气，离苦似乎早已有了超脱之意，面色一片淡然，慢慢说道：“幻阴灭，净尘明，就是代表幻灭与重生的两大灵草，幻阴草和净尘莲，至于东方女子体内的山灵元气，要在她自愿的情况下才能度给将军，后面的，将军已知晓，老衲便不再多说。”

黑暗中的铁柔闻言亦是一怔，关于幻阴草，他的记忆里似乎一片混乱，可迷茫中似乎有些依稀的意识碎片在慢慢的旋转结合，铁柔一阵颤抖。

“幻阴草，原来是幻阴草。”朱雀将军嘴角都在颤抖，凡人对于生命都有追求和欲望，朱雀将军毕竟也是一个凡人，白日飞升，那是何等的诱惑，朱雀将军也无法逾越这道天堑。

朱雀将军尽力平复着内心的翻涌，快速的将净尘莲取下，小心翼翼的放进早已准备好的玉盒中，那道佛光在他阴暗的脸上一闪即逝，朱雀将军的双眼已变得狠辣，持枪便指向了离苦的佛影，离苦却稳如磐石般双目紧闭，悠悠的说道：“异人飞落，朱雀飞去，将军恐怕也难逃厄运了，老衲就不劳将军费力了。”

离苦须眉风动，喉间抖动了几下，嘴角已突出一丝鲜血，他静静的坐在山峰之上，宛如一座佛影，但人已经没了气息。

朱雀将军凝视片刻，低眉望了一眼怀中之物，不再流连，化作一道流火，瞬间飞掠而去，他却不知道，他刚走不久，一个身影便跃上山峰，看着地上的离苦与佛塔，一阵沉吟……

栖凤阁，明月清风——

东方玉情一脸茫然之色的对着矶上美味的菜肴，可她手里却握着一只精致的酒壶，悠悠的摇晃着，云鬓锈妆，如画一般精致。片刻之后，倩影微动，她侧了侧头，轻轻说道：“珠儿，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站在身后的珠儿，眼睛一阵翻动，还是应声离去。整个风亭里，除了依依翠柳，就是那道独酌的背影。只是，在这时，一个模糊的身影一晃便出现在她的面前，表情依旧淡然，不过似乎少了些许的迷茫之色。

铁柔眼神中带着疑惑，漠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东方玉情柳眉微翘，显得煞是柔情万种，铁柔不禁一怔，只听东方玉情婉转的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你每次出现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吗？”

铁柔闻闻衣衫，淡然一笑，飘然坐在了她的对面，东方玉情端起了酒壶给铁柔倒了一盏，浩腕轻抚，取下面纱，露出一张绝伦的脸蛋，嫣然一笑：“喝一口青州最好喝的酒，他们都叫它温柔乡，而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情人泪。”

铁柔一笑，仰头喝下：“为什么叫情人泪？”

东方玉情扬起白皙的脖颈，朱唇微启，也喝了一杯，眼中一片秋色：“你知道这种酒是什么地方特有的吗？”

铁柔摇摇头，看着那张魅力无限的脸，东方玉情似乎毫不避讳铁柔的目光，继续说道：“只有青楼才会有这种酒，醉卧温柔乡，也不失一种快乐。”

“哦”铁柔又喝了一杯，饶有兴致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