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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其乐融融,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唯独田福堂拉着脸,心情非常不爽,对着孙玉厚道,“我们进屋,我有话和你说。”
润叶妈招呼大家道,“都进屋坐。”
众人都跟着进了屋,孙玉亭两口子也厚着脸皮,屁颠颠跟在了后面。从今往后,他们俩和支书可就是亲戚了,前进的道路一下宽敞了不少。
田福堂见闺女和王立冬进屋后,挤在火炕最边上,贴在一块说起了悄悄话,他咬了咬牙,转过头,眼不见为净,“玉厚,少安娃和我家女子订婚了,接下来就是两人结婚的事情。”
孙玉厚笑道,“福堂,你说个数,要多少彩礼,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凑齐了。”
田福堂拿了根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看了眼孙玉厚,“只要女子嫁的好,哪怕不给彩礼我都没问题。不过我家润叶现在在县里当老师,吃的是公家饭,彩礼要的少了,说出去不好听。”
润叶出声道,“爸,好不好听随别人说去,我又不是和他们过日子。”
田福堂狠狠瞪了眼自家闺女。
王立冬轻轻拉了拉女友,示意别出声,今天老丈人脸丢尽了,现在肯定毛的很。
田福堂哼了一声,继续道,“彩礼就2000块”
“咳咳咳”,老汉孙玉厚被旱烟呛到了喉咙,他们双水村娶媳妇,彩礼差不多都是一两百块,多些的也就三四百,从来没有超过五百的。
润叶妈小声道,“他爸”
田福堂瞪了眼老伴,示意她别多嘴。
王立冬道,“福堂叔,2000就2000。”
田福堂看向孙玉厚,老汉看了眼儿子,点点头,道,“既然少安同意了,那就2000。”
田福堂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看着王立冬道,“少安你和润叶结婚后,总不能让她住你那个小土洞里,结婚前箍2口新窑,这要求不过分吧?”
王立冬道,“一点不过分。叔你放心,我一定让润叶住上宽敞的新窑洞。叔,还有其他的要求没?”
没想到王立冬竟然这么痛快答应了,田福堂对他的印象稍微好了那了些,“少安娃,只要你办到我提的两点,我就同意你和润叶扯证办酒席。”
王立冬看着田福堂道,“福堂叔,那咱们一言为定。”
田福堂盘了盘腿,道,“一言为定。”
定下彩礼的数目后,窑洞里的气氛立即松快不少,又聊了小半个小时,老汉孙玉厚就起身告辞了,王立冬背起老太太,出了田家小院。
润叶道,“爸妈,我去少安哥家玩了。”
润叶妈忙拉住闺女,“等等,”说着进了厨房,没一会儿拎着一个网兜回到了屋里,网兜里边是一大块五花肉,估计有十来斤重,这次酒席杀了整整一头猪,剩下了二十来斤肉,正好让闺女带上一半去女婿家。
“嗯,那我走了,妈,我晚上不回家吃饭。”润叶说完,就提着五花肉出了小院。
润叶妈笑着道,“去吧,晚上别太晚回来。”
正回屋的田福堂看见这一幕,气的匈口有些堵,回到窑洞里,他坐在炕上后,深深叹了口气。
狗腿兼忠实小弟孙玉亭忙出声安慰了几句,田福堂看着自己的狗头军师,就气不打一处来。
孙玉亭忙道,“支书,我去趟公社,打听一下李副主任的消息。”
田福堂开口报了一串电话号码,“这是县革委会门卫室电话,你记得打个电话过去,找一下润叶二妈,问一下李副主任的情况。”
入夜,田福堂关掉收音机,抬头看了下时间,都快八点了,女儿还没回来,下了炕穿上鞋。润叶妈道,“他爸,要出去?”
“去把你女子找回来。我寻思我要是不去找她,她今晚上就住孙少安家了。”田福堂披上外套,出了院子,走了五六分钟来到孙家,进了窑洞,发现孙家一家都在,就缺了孙少安和自家润叶。
孙玉厚见到是亲家公,忙热情招呼道,“福堂来了,快坐。”
田福堂道,“润叶呢?”
孙玉厚惊讶道,“一刻钟前,少安就送润叶回去了。”
田福堂打了声招呼后,转身就走,沿着小路一路探查,来回了两遍,却始终没发现两人的身影。
田润生拿着手电筒,照到老爹正站在一处草垛前,东张西望,“爸,你看什么呢?”
“找你姐。”
“我姐早回家了。”
“几时回家的?”
“都回家一刻钟了。”
田福堂回到家,见到女儿正陪着老伴在说话,“以后晚上不许去孙少安家。”
润叶不高兴道,“爸,我和少安哥都订婚了。”
田福堂坐上炕,“你还知道是和孙少安订婚了。从早到晚就待在人家家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婆姨了。”
田润叶知道老爹今天气不顺,“我去睡觉了。”
“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田福堂见闺女一副敷衍的态度,气的狠狠拍了两下炕头,对着老伴喷道,“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子”
(⊙﹏⊙)
润叶妈又无辜躺枪
晚上一十点半,田福堂被一阵异响吵醒,听着隔壁传来的‘嗯嗯啊啊’声,推了推身旁的老伴,“孩他妈,什么声音?”
润叶妈早被吵醒了,但一直装睡中,假装不明白道,“好像是猫叫。”
“猫叫??叫春?”田福堂坐起身,正准备下炕,润叶妈一把拉住老伴,“他爸,别管了,睡吧。”
田福堂一个激灵,立即明白了是什么声音孙少安在拱他家白菜!
混蛋!
他跳下炕,冲进厨房,寻摸了一阵菜刀烧火棍
“他爸,你干甚?”
田福堂握着烧火棍,怒道,“我去打死孙少安这个二流子!”
润叶妈一击必杀道,“你打死少安,润叶怎么办?”
田福堂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颓然坐在炕上李副主任家彻底没戏了!
这回真是赔了钞票又折了闺女!
听着隔壁的动静真是活生生要把人给气死。
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安静下来,润叶觉得身上手上全是汗,“少安哥,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王立冬有些无语,耕田可是个力气活,媳妇真是站躺着说话不腰疼,“想知道?”
田润叶点点脑袋。
王立冬把媳妇往自己身上一架,“骑马小时候我记得你骑过驴子,就当骑驴对对”
“¥”
“这下明白了吧”
次日一早,孙玉亭来到大队部,每周周一上午,都要开每周工作例会。
时间到了八点,迟迟不见田福堂身影,孙玉亭有些奇怪,田福堂对于这种会议可是非常看重,从来不会拉下,“支书怎么还没来?”
支委田海民道,“福堂叔生病了,今天例会就不来了。”
孙玉亭询问,“生病?生甚么病,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田海民道,“早上福堂婶找我请的假,没说是什么病。”
副支书金俊山见两人没完没了了,拍了拍会议桌,“关于支书到底生了什么毛病,散会后你们再聊。现在开会,我先”
十点半,又臭又长的例会终于结束,孙玉亭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匆匆出了大队部。
等赶到田福堂家,见到润叶妈正在院子里晒着豆子,问道,“福堂嫂,我来看看支书,支书生什么病了?”
润叶妈见到是孙玉亭,道,“你自己进去看吧。”
孙玉亭走进窑里,见田福堂正坐在炕上听着广播,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什么大病,上前打招呼道,“支书。”
田福堂抬头道,“玉亭来了。”
孙玉亭看到田福堂脸上的两个乌黑大眼圈,吓了一大跳,昨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支书,你这是?”
“昨晚家里来了只大耗子,闹了一晚上!”田福堂不想多谈这事,扔了根烟给孙玉亭,“玉亭,你帮我想想,有什么好办法消除订婚宴的影响?”
今早他让老伴去村里打探了一圈,果不其然,昨天的订婚宴成了热点新闻,许多村民虽然明面上没说他田福堂什么,可暗地里都在笑话他。看目前的架势,要是最近没什么大事情,大家要聊上好一阵子。
孙玉亭把香烟夹在耳朵上后,想了片刻后道,“支书,我想到个好办法。”
“快说。”
“这事还要找少安。他家现在养了三头猪,其中两头刚买回来,另外一头已经养了两个半月,我发现那头2个多月的小黑猪比其他家的都大了两圈少安的猪饲料方子应该有用,要是咱们把这方子推广到全村,到了年底,咱们村不仅能完成公社派发的生猪征购任务,而且能大大超过。
年底公社开会时,公社领导也肯定会表扬咱们村,说不定支书你还能评个先进哩”
田福堂道,“他家的猪真的比其他家的重?”
猪饲料的事不是什么秘密,村里早就传开了,不过大家都认为不靠谱,蚯引这东西,也就是鸡鸭吃,怎么能给猪吃呢。万一吃出毛病,损失可就太大了。
孙玉亭道,“支书,咱们去少安家,称一下猪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田福堂腾的起身,“走,去少安家。”走到门口,忽然转身找出墨镜,架在了鼻梁上。
中午,王立冬扛着镢头和老汉回到家,看到老丈人和孙玉亭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打招呼道,“福堂叔,二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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