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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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德润顿住话语，看了看四周。</p>

赵孟启也抬眼环顾，近处都是比较可靠的人。</p>

即便是苏利耶，也不用过于防备，恰好能展现以诚相待的态度。</p>

至于那帮占城官吏权贵，还在赵孟启和苏利耶聊到敏感内容时，就已经被退到较远的地方了。</p>

所以赵孟启含笑道，“继续说，占城王也不是外人。”</p>

鲁德润点着头，“据俘将交待，褚古摩达兵变后，将婆罗门教的大主祭和主要神职人等，以及占城太宰和一众文官权贵等，全部秘密囚禁，留在了后方大营内。”</p>

接着又刻意放低了声音，“并且，‘毕文’也在其中……”</p>

赵孟启听着，皱起了眉疑惑道，“既然已经达成计划了，他为何没有离开？”</p>

“这个…”鲁德润有点麻爪，愣愣道，“卑职愚钝，无法揣度文先生的心思，那喀尼颂也没说到这方面的事，也没其它相关情报……”</p>

前天傍晚，喀尼颂以使者身份到达宋军营地，当即就表明自己二五仔的身份，并且拿出了文璧的手书。</p>

宋军高层通过这封信，加上喀尼颂提供的情况，弄清楚了文璧的打算，也对形势有了一定推断。</p>

于是在加强对占军监控的同时，开始部署作战计划，这才有了今天的大胜。</p>

不得不说，这次大胜的首功非文璧莫属。</p>

按理说，文璧策划推动占军内争之后，是完全可以功成身退的。</p>

虽然一直没见文璧出现，但赵孟启等人也以为他只是先躲在某个安全之处。</p>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一直留在敌营中，还被褚古摩达抓了。</p>

赵孟启捋了捋头绪，猜测文璧应当是故意留下的，多半还有多图谋。</p>

什么图谋能值得他拿自己的命去赌呢？</p>

赵孟启心中隐隐有一丝猜想，他不会是想把什么大主祭之类的全都弄死吧。</p>

这帮人在占城位高权重，势力根深蒂固，尤其是婆罗门教的神棍，有着非同寻常的影响力。</p>

所以褚古摩达就算政变夺权了，也依然不敢伤害他们的性命，只能先关起来再说。</p>

现如今，苏利耶‘打赢’了内战，可以把叛乱的罪名加到这帮人头上，但在具体处置上肯定犯难。</p>

即便硬着头皮，顶着无数人的反对，强行把这帮人处死，也绝对会激起大多数占城人的愤怒和仇恨。</p>

这么一来，或许苏利耶可以依仗宋朝的扶持继续掌权，但他所推行的政令会遭到极度抵制。</p>

同样，为了避免占城人对宋朝仇视，这事更不能让宋军来沾边。</p>

要是不杀吧，又会留下极大的隐患……</p>

但愿，文璧真能把事办成！</p>

心中一叹，赵孟启也暗暗盘算起来。</p>

虽然不知道文璧会怎么做，也不清楚目前情况如何，但还是该有所行动。</p>

就算未必能帮上忙，起码也得尽力保住文璧的命。</p>

盘算好之后，赵孟启当即下令，“耿直，传令曹烈，命骑一团前来集结！”</p>

眼下还在围捕溃散敌军，有些情况还需要高机动性的骑兵，所以不能全抽走。</p>

另外，赵孟启又给伍琼下令，“你带特勤队先行出发，一人双马，以最快速度赶到敌军后方大营，但不要惊动敌军。”</p>

“你们的任务是，在原有斥候的配合下，强化对敌营的监控，伺机查找防御薄弱点，并做好渗透或强突敌营的准备！”</p>

“如果……如果在我赶到前，敌营中出现突发异动，你们就造出一些声势，吸引敌方注意力，扰乱敌方军心。”</p>

“异动？”伍琼有点迷糊。</p>

赵孟启解释道，“就是内部生乱之类，敌营中还有咱们的人，所以假如有人试图逃出来，你们就尽全力支援。”</p>

“喏！末将明白！”</p>

伍琼领命，然后招呼了队员。</p>

三十人六十匹马，披着星光，向北呼啸而去。</p>

那边曹烈接到命令时，先是感到意外，然后就兴奋起来。</p>

既然燕王又要动用骑兵，那就说明有大活，也意味着还有功劳拿。</p>

别管功劳能多大，总比抓溃兵要强得多。</p>

随即，分散在各处的骑一团各部，以极快的速度集结到赵孟启身边。</p>

之前的计划是，要等明日才会腾出手去解决敌军后方大营的。</p>

反正那周围有斥候监视，并拦截消息，不用担心敌军会突然逃跑。</p>

现在计划有变，但是只靠不到两千骑兵也不够，还得抽调别的部队。</p>

只是基本所有部队都分配好了任务，都正忙着，一时之间调不出来。</p>

因此赵孟启又把苏利耶叫到了身前，开始吩咐。</p>

“你刚才也听到了，不管是摩柯贵还是大主祭等人，但凡逃走一人，都会带来大麻烦，所以孤决定提前将其包围。”</p>

“然而眼下没有其他能动的兵力了，因此孤打算将城中那个团调出来，另外你再支援五千占军，连夜出发。”</p>

“反正佛誓城已经安如泰山，另外你也干脆随军出征，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嗯，再把官吏权贵也全都带上，免得被他们趁机钻空子生出事端。”</p>

苏利耶听了连连点头，“殿下您都亲临战阵了，臣自当见贤思齐，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占城内乱，有赖上国出兵才得以平定，临到收尾之际，总不能还袖手旁观，也幸好殿下留了一个给臣等出力的机会，否则将来回想起来只能羞愧死。”</p>

赵孟启露出满意的笑容，“你能这么说，令孤很欣慰，事不宜迟，孤这就出发，你也尽快安排好，赶来支援……钱隆，你好好协助占城王……”</p>

又吩咐了几句后，赵孟启才翻身上马，率领近卫营和骑一团出发。</p>

………………</p>

只有两千兵留守的后方大营，显得比之前空荡了许多。</p>

可能是对己方实力充满了信心，从上到下都觉得这次攻打佛誓是胜券在握。</p>

因此营寨里的气氛显得十分轻松，即便从傍晚开始便没有再收到前方传回的消息。</p>

谁都知道，现在名义上是世子亲政，但真正掌权的是大司马。</p>

而且世子又不懂打仗，大司马领军出征，没必要向世子左请示右汇报的。</p>

到明日天亮，自会再派人传消息回来。</p>

也就是在这样的心态下，营中绝大多数人都比较懈怠，浑不觉是身处战场，对警戒岗哨也多有敷衍。</p>

至于摩柯贵本人，在褚古摩达离开之后，就开始进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中。</p>

因为没人再压在他头上，营中他最大，说一不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空气都变得香甜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