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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先生这话等于没说,什么都不交代,大而无当。”
“竟然要我们与朝廷做对,其心可诛。”
“道理谁不懂,先下手为强,说得轻巧,先机是说有就有的吗?”
“年轻人不晓事,就知道空口说大话。”
……
质疑声不绝于耳,萧正道稳坐不动,维持着之前的表情侧身望向主位上的俞代。俞代心知他意之所指,虽然心动但仍是踌躇不定,乍见他如此堂而皇之,当下就有些恼火,只是不开口。座下一位不甚闻名的推官亦是与萧正道一处的同僚,察言观色,自以为得其真意,遂立身开口训斥为主“排忧”,将那“大逆不道”“不忠不义”等语翻来覆去说了几遍。
俞代越发不自在,沉下脸一言未发便遣下众人独自回府了。萧正道也不急不躁,收回视线,稳稳地施了一礼随即起身离开,撇下其余幕僚面面相觑。
对这些幕僚而言,都督本就如天上日月难以琢磨,自从来了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态度尤其不可捉摸,偏偏这个新人一点也没有初来乍到的觉悟,举止行事恰似第二个都督,三番五次都吃了瘪,那么惹不起只好躲得起了。只是如此一来,萧正道不受待见的景况难以再改变,在江陵官场上“不可说”的神秘形象也就此坐实了。
事实上,处于议论中心的萧正道却没有一丝神秘的意味,没有公务的时候,就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居所,或去校场演练一番。只有极偶尔的时候,他会取下挂在墙上的,那把从帝京一直带到江陵的硬弓摩挲着,有时不搭箭只拉满弓弦做射箭状,神色复杂不明。
这把弓样式十分普通,就是一把任何人都可以买到的、最常见的弓,正因为这一点才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服侍他的老苍头把这事悄悄传了出去,于是到处都开始流传有关这把弓的来历以及弓箭主人的身世传说。
等萧正道有所耳闻时,共事的幕僚都已经默认他是一个犯了事的山匪,被都督捞出来养作了死士,种种优待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彼时那把带来无数喟叹、感怀的长弓已被折断为两截,萧正道好笑的同时,亦惊讶于世俗人心的曲折洞明,其实每逢夜深人静的无眠时刻,他也会短暂地怀疑自己究竟是谁、在做什么,但等到白昼的第一缕晨光探到窗边,他已像安抚那把弓一样,安抚好了自己的心。
那天的议事过后,萧正道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能再一次参与议事,基于之前打下的“基础”,一时还没什么人敢招惹,他干脆整日都在校场打发时间,不断精进本已纯熟的骑射功夫,回到居所,就研习书法、捧卷夜读,一派闲云野鹤、光风霁月的作风反而震住了不少驻足观望的墙头草。
世上不会有人比他还耐心,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既然已经选择了彻底斩断过去与大齐的最高权力为敌,他就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一生的安危荣辱早已如同身外之物,目前这点微末困境自然完全不值得放在眼里。只有那些被野心日夜折磨的人才会受不了权势和地位的引诱,放不下对未知的恐惧,以至踌躇不前、辗转反侧。
眼下需要的只是一个足以打动俞代的时机罢了,而这个时机或早或晚总会出现,即使不出现,炮制一个不在话下,他有信心也有时间等待自己精心挑选的主公做出那个必然的选择。
在马蹄扬起的尘土中,萧正道熟练地控好缰绳,弯弓离手,一箭正中靶心——他知道这场博弈一定是以自己的胜利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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