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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
赵白鱼呢喃,不敢置信地看向身旁的霍惊堂,不开口的时候确实有翩若惊鸿的样子,但那是有官配的主角欸!
可是原著没说赵钰铮对霍惊堂有箭头……
也有可能原著里的霍惊堂没恢复容貌?
——话说回来,他对原著桥段的记忆好像越来越模糊了,当然也可能是小护士口述时添加不少个人想法。
所以科考舞弊之后,原著情节是什么来着?是不是改变了许多情节?有霍惊堂护着他,他还会死吗?
他是怎么死的?
霍惊堂“怎么这么看我?”
赵白鱼回神,眨了下眼睛说“突然发现你很受欢迎。”
霍惊堂捏捏赵白鱼的手说“小郎也有很多人爱慕。”
赵白鱼笑起来,喜欢霍惊堂总是习以为常地夸他,让他因前二十年无论如何努力都只得到偏见、厌恶,而逐渐怀疑自己的心态恢复成前世的开朗乐观。
“你说的能驱邪的那口井水在哪?”
“我骗他们的。”
……
两人的身影没入人群,消失于灯火中,赵钰铮垂下眼眸,失去继续游京都的心情,同两位兄长和太子低声说回府。
太子颇为遗憾,陪同赵钰铮游京都的心情也被破坏殆尽,因此没多说话,一路护送赵钰铮回相府。
赵长风和赵三郎沉默地送赵钰铮回他的庭院,破天荒没有安慰心情失落的赵钰铮,简单交代家仆几句便离开。
并行于光线昏暗的长廊,赵三郎心情尤为失落。
“大哥,我好像今天才意识到赵白鱼和四郎同岁,原来今天也是他的加冠礼,可他连家庙都进不去。”赵三郎有些失神。
“是他不愿进家庙。”
赵三郎不赞同地说“大哥,你为什么到现在还针对五郎?每次说起五郎,你都会想方设法将问题推到五郎身上,好像都是他的错一样。可是他的确没有做错,再否认,他还是赵家儿郎,理应进家庙。”
忽然语气失落,“四郎的加冠礼,满朝文武争相祝贺,礼物堆积成山,连圣上、太后和皇后都送来慰问,反观五郎……按理来说,他的身份本来也该是天之骄子。”
赵长风目光锐利“赵钰卿,管好你的脑子!你同情赵白鱼就是认可昌平公主,认可她当年对娘和我们多加陷害的事!你知不知道你对仇人之子打抱不平是对娘和出生时差点死掉的四郎的背叛?你当旁人为何争相庆祝?你以为圣上太后为何关怀四郎?”
“我……”赵三郎喏喏无言,垂头丧气。
等赵长风离开,赵三郎才嘀咕道“可赵白鱼也没错啊。错的不是公主和爹——唔!”赶紧住嘴,呸呸两声“为人子女,怎可妄议长辈?”
行至花园中庭,赵三郎忍不住抱怨“大哥最固执了……”
“谁固执?”
一道柔和的女声响起,赵三郎吓得转身,见是谢氏才拍着心口说“娘,你吓到我了。”
“不做亏心事,如何怕人吓?”谢氏说“又和大郎闹别扭?”
“没有。”赵三郎有着这年纪不希望兄弟矛盾展现在父母面前的扭捏,当下反问“这么晚了,娘怎么不睡?”
谢氏“你们兄弟几个未归,娘如何安心入睡?”
赵三郎知道谢氏主要担心四郎,搀着谢氏的胳膊边聊闲话边朝赵钰铮的院门走去。
谢氏“行了,不用陪我,你自己回房吧。”
赵三郎喜笑颜开“知道啦。”蓦地想起赵白鱼,犹豫再三小声说道“娘,今天也是五郎的加冠礼。”
谢氏笑容一顿,语气淡淡地回应“三月三是吉日,多的是人选这天做加冠日,倒是寻常。”
见谢氏表情平静,赵三郎哦了声就犹疑不定地回自个儿院落了。
谢氏只带了一个嬷嬷,悄无声息来到赵钰铮的院落,见家仆们又被赶到屋外。
尤其奶大赵钰铮的奶娘满脸心疼,看到谢氏来了便匆匆福身,焦急说道“夫人您可来了!四郎从外面回来便神色郁郁,将我们都赶出来,自个儿躲在屋里一言不发,也不喝药,急死嬷嬷我了呀!”
谢氏对此很有经验“你们都留在外面。”
说完就进屋里去,来到内室坐在床头。
“出去!”
谢氏望着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的赵钰铮,温声细语地问“娘也得出去?”
赵钰铮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谢氏,陡然耷拉肩膀,而谢氏看他眼圈红红,鼻子也有点红,不禁皱眉,神色也冷了下来“可是在外头受气?”
赵钰铮摇头,抿紧唇不语。
谢氏试探性地问“是在外头遇到五郎?”
赵钰铮默认。
谢氏了然“发生了不愉快?是什么?四郎告诉娘好不好?”
赵钰铮咬着牙,握紧拳头“娘,我做错一件事,现在后悔了怎么办?”
谢氏“对你来说重要吗?抛得下吗?抛不下的话,能不能尽力补救?补救后,你的心会好受一些吗?”
赵钰铮的额头轻轻触碰着谢氏温暖的掌心,泫然欲泣,低声呢喃“抛不下,我找了他好久。如果尽力补救能要回来的话,我的心就会好受许多。”
谢氏听着不太对,这是人?四郎心里有人了?
“如果不补救呢?就此放下呢?”
“我会心痛死,后悔死。”
谢氏轻抚赵钰铮的动作一僵,顿生一丝不愉,眉头也不自觉皱起,四郎自小体弱多病,常于生死边缘游走,一向表现出积极、豁达的心态,怎么突然张口闭口都是‘死’?
不过一个人,值得他这般执迷?
谢氏循循善诱“可以把你做错的事告诉娘吗?娘帮你分析分析,或许能为你出些挽救的主意。”
赵钰铮在谢氏温柔的怀抱里完全放松,给予信任,失神地说“我一直在找他,但我不知道他和他是同一个人,原来他曾经和我有过那么深的缘分,我们本来可以缔结姻缘……”
谢氏的表情彻底僵住,眼睛瞪到最大,死死盯着虚空一点,握着赵钰铮肩膀的手不自觉下死力地扣住,直到她听见赵钰铮的痛呼才回神,迅速恢复温柔的表情。
“娘?”赵钰铮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谢氏将赵钰铮鬓边的头发捋到耳朵后,仔仔细细地看他“娘的四郎长大了,也是识得情爱与忧愁滋味的俊秀少年郎了。只是娘心疼,四郎长大了,羽翼将丰,娘心里感慨万千——但是赵家家训是人以德行正身,而门风清正,你是爹娘最疼爱的孩子,莫辱了清正的德行,做出横刀夺爱的事。”
赵钰铮脸色唰地惨白,眼神有些闪躲,不敢注视谢氏,手指不自觉抠着被子,面有犹豫之色闪过“我、我明白的。”
得到了保证,谢氏却笑不出来,简单几句安抚赵钰铮喝完药,盯着他安心熟睡才沉默不语地离开。
脚步匆匆,提着灯笼的嬷嬷甚至得小跑才跟得上,“夫人慢些,小心脚下——”
谢氏突然刹住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嬷嬷眼疾手快扑过去才不至于叫谢氏直接扑倒在地。
嬷嬷好一阵心惊肉跳,扶稳谢氏到旁边的石凳坐下,拿灯笼一照,瞧见谢氏眼神发直,脸色难看得吓人,莫名透露出几分凄然的恐怖之色,不由骇得连忙拍胸口。
“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谢氏回过神来,直勾勾盯着嬷嬷,目光尤为瘆人。
嬷嬷胆颤心惊“夫人您是、是魇着了?”
谢氏缓缓移动视线,盯着手指尖出神“……不该如此。”
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和她一样深受偏执之人横刀夺爱的迫害,险些丧命,病魔缠身,二十年来梦魇如影随形,饱受痛苦的孩子,怎么会明知故犯,竟也想横刀夺爱?竟也那般偏执?
不应如此。
怎能如此?
嬷嬷急得不行“什么不该如此?夫人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呀!我、我这就叫大夫去!”
“我没事。”谢氏目光一扫,嬷嬷就定住了。
谢氏脸色恢复红润,平静地凝望夜色,突发奇想询问“你说四郎哪点肖似老爷?”
“相貌吗?”嬷嬷不知话题怎么跳到这,还是认真回答“鼻子、眉毛和嘴唇都和老爷一样,都是悬胆鼻、剑眉,还有唇珠,也和老爷一样俊美秾丽——呃。”
她讪讪不已,反应过来‘秾丽’不能形容男人。
谢氏“嬷嬷也觉得四郎长得过于秀气?”
说秀气还算客气,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四郎样貌最是明艳,穿着大红色长袍时,时常让人误认成扮男装的俏女娃。
只不过谢氏和赵伯雍年轻时同样是容色冠京华的人,而赵四郎相貌偏向于赵伯雍,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嬷嬷“待四郎成家立业,稳重些或许能脱掉稚气。”
谢氏“嬷嬷觉得四郎的眼睛像什么?”
“这……不是和老爷一样的凤眼吗?剑眉凤眼,俊秀无双。”
“是凤眼吗?一样吗?”
为什么刚才询问哪里相像的时候,嬷嬷会排除掉眼睛?
嬷嬷忧虑不已“夫人,您到底怎么了?”
谢氏摇摇头“许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愣怔好半晌,突然强调一句“定是我想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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