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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的机场沉浸在元宵的喜庆中,候机厅也比平日里还要拥挤许多,梵歌无可奈何的坐在两个男人中间,现在,离登机时间还有半个钟头。
当机场的工作人员出现在梵歌面前称呼她为洛梵歌小姐时,梵歌还挺纳闷来着,傻傻的跟在工作人员后面。
工作人员一路带着梵歌来到候机厅的中央,候机厅的中央摆着巨型电视,站在电视旁边的空姐示意梵歌站在电视前。
梵歌刚想开口,空姐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安静,片刻,空姐打开电视。
电视一开首先出现的是铺天盖地的朱红,朱红色的地毯朱红色的天花板,在地毯的中央立着一米高的小型演讲台,演讲台上放着麦克风,男人漂亮的头低着,模样像是在试麦克风。
不由自主的,梵歌脚步向前移动,直到自己的手近的可以触到屏幕上的那颗头颅。
“阿臻。”梵歌缓缓的唤着。
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男人缓缓的抬头。
电视镜头定额,男人有着一张会让人会忍不住屏住呼吸的脸,在灯光的烘托下眼眸一片流光溢彩。
他微笑,笑容是沉醉在春光里头的风。
他抬手,麦克风把他好听的声音送到所有人面前,嗨,梵歌!
嗨,温言臻,梵歌抬起手,摆了摆,对着电视里的人微笑,仿佛他们仅仅在咫尺之间。
电视镜头拉远一点,那是温氏发表重要讲话的礼堂,红彤彤的的一片,温言臻穿着黑色的修身西装,西装的翻领是用那种墨黑色天鹅绒制作的布料,穿着黑色西装的温言臻在一大片朱红色背景的衬托下,英俊如斯。
梵歌微笑,这刻,她的阿臻长成了隔着时空住在女孩子们心中的蓝桥情人。
“嘿,梵歌!”他继续刚刚的话,表情柔和:“这个时刻,你在机场,对吧?如果是的话,那么和我挥挥手。”
梵歌点头,傻乎乎的挥手。
对着镜头,温言臻莞尔:“我猜,你一定挥手了吧?真是一个傻姑娘。”
梵歌讪然的把手垂下!因为她的周围里不知怎么时候挤满了人,他们围着她,用好奇的目光在看着她。
电视镜头切出了温言臻最为完美的脸部表情,那张脸正在一点点的收起他的微笑和调侃,稍稍一垂下眼眸,那眼线所勾勒出来的有黯然,那黯然又会忍不住的让人回想起,那只在北欧寒夜里独自飞行的黑天鹅。
他把头朝着麦克风凑近一点,他的目光环顾着四周,最后,落在前方,他缓缓的说。
“在这里,我要和向大家宣布一则消息,我和我妻子不久前和平分手。”
略微的停顿之后,他扯出了淡淡的笑纹,继续说。
“我的妻子有很好听的名字,她叫梵歌,在这里,我想表达,我特别的荣幸能娶那名叫着梵歌的可爱女人为妻子。”
“那名可爱女人用她美好的品格诠释了‘妻子’这个称谓的多重意义,她在我的生活扮演着多重的角色,在我们相处的漫长岁月里她是爱人,亲人,恋人,情人,朋友,伙伴,搭档,老师,学生,粉丝。。。我需要什么她就把她变成什么!”
天花板垂落的水晶吊灯的灯光烘托着温言臻眼里的浮光,很薄的一层,轻纱一样,但是,如果此时此刻如果主人只要眼帘一眨,那么,那层薄纱也许就会幻化成水晶般晶莹剔透的液体,从他那狭长的眼线滑落。
梵歌细细的去想,很详细的去想,温言臻这个男人干嘛把她说的那么好,她就是那站在电视前只会傻傻挥手的女人而已,就那样而已的!
温言臻的声音依然在机场重要流淌着,如中秋时节清澈的水流声。
“我猜现在她一定在机场看着我,在她离开我,离开这座城市之前,我要和她说一句话,一句我一直以来都忘记和她说的话。”
“梵歌,谢谢你,在我还是那个在路上走着,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的不起眼的少年时,你就已经在爱着我。”
“那份爱,于我,弥足珍贵!”
最后的一句话温言臻说得特别的缓慢,说完后,他低头,电视镜头开始拉远,远得站在一片朱红下的人看起来更像是水波中荡漾的倒影。
周遭,所有所有都鸦雀无声,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等待着那个男人抬起头来。
终于,温言臻抬起头,电视镜头拉近,男人眼底的浮光没有了,黑白分明的眸底被月华般的光芒所取代。
他对全世界微笑,笑容纯真,声音腼腆。
“最后,我想为梵歌做一件浪漫的事情。”
温言臻的声音刚刚落下,全场的灯光熄灭,片刻,有漫天的星光,漫天的星光下是宁静的港湾,在如梦似幻的场景中,清透的陶笛由远至近,铮铮朗朗的吉他声跟随着陶笛,有人在吹着口哨,悠扬,曼妙,仿佛来自海的中央。
那旋律,梵歌知道。
水一样的少年,风一样的歌,梦一般的遐想,从前的你和我。。
熟悉的旋律把梵歌带到了法兰克福机场。
那年的冬季,她和温言臻在阿姆斯特丹,因为他们所乘坐的要到达北京的航班收到炸弹威胁,机场里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的防暴警察,那些人的出现让机场的旅客人心惶惶,那是梵歌失忆的第一年,她很害怕,于是,温言臻就带着她离开阿姆斯特丹,乘坐着前往法兰克福的班机。
班机到达法兰克福却遇到火山灰的阻拦,数万人被困在机场,那是一年中最为寒冷的冬季,她和温言臻和大家一样窝在候机厅的角落里,铺着睡袋,依偎在一起看着电影,那部电影有令人落泪的名字《岁月神偷》。
看完电影后,回荡在梵歌脑海里的是影片中的那老街,在影片的配乐中梵歌仿佛站在那些老街上。
那是梵歌第一次轻轻的触到记忆,她想,也许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偷偷的来到那片老街,从罐子里拿出零花钱和街角摆摊的阿婆买过豆腐花。
他在她耳畔说,梵歌,要不要听我吹口哨。
她和他说,嗯,就吹那首《岁月轻狂》,那刻,梵歌隐隐约约的感觉,那首歌的后面也许承载着一位叫做温言臻的所有少年时代。
那个忐忑不安的夜晚里,温言臻给她吹了一夜的口哨,她在他的口哨声安静的睡在他的怀里,那个被称之为丈夫的男人让她开始有了第一次的安心。
“青春的黑夜挑灯流浪,青春的爱情不回望。。。”梵歌跟随着旋律唱,声音难听,一直跟到口哨声落下。
口哨声落下,陶笛用哀怨的尾音让漫天的星光沉入海底,灯光重新亮起,那个男人站在辉煌的灯光下。
他问她,梵歌,我猜,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我心动的吧?
梵歌点头,捂着嘴,拼命的点头。
洛梵歌对温言臻第二次心动源于法兰克福机场的那一夜,那一夜机场广播播报有八千九百四十名旅客被困在那里,那一夜,梵歌觉得在那八千九百四十名的旅客中,叫温言臻是她看在眼里最为顺眼的男人。
电视讲话落幕,温言臻离开。
梵歌站在原地对着电视屏幕发呆,手从脸上垂下,发现自己的手掌上沾满了泪水,十七.八岁的少女向她靠近,把色彩淡雅的手帕递给她。
她问梵歌:“你是梵歌吗?是电视上那位哥哥口中的那位可爱的梵歌吧?”
梵歌接过手帕,看了满怀期待的女孩,这般岁数的女孩正是爱做梦的年纪,梵歌点头。
“是的,我是梵歌!”
女孩昂起脸,那般的快乐,她说,真好!
飞往里斯本的班机整点出发,正月十五八点,梵歌离开青岛。
到达里斯本时,肖邦已经等在里斯本机场,他的怀里抱着温嘉籇,温嘉籇小朋友还是和上次见到她一样,非得用他自己的脚走到梵歌面前,他用他小小的手掌抚摸着梵歌的脸颊,用稚嫩的声音说着,妈妈,辛苦了!
那小小的声音是捅破厚厚阴霾的刺刀。
这一晚,在到处飘着花香的庄园里,温嘉籇终于来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时刻,窝在自己妈妈的怀抱里,听着妈妈简述着故事,那写男孩子们喜欢的故事。
他的妈妈啊,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她把三个火枪手和遥远东方的龙的故事很精彩的窜进一段故事里头去了。
最后,三个火枪手和龙联手消灭黑暗势力。
末了,妈妈问他,小籇,你喜欢住在哪个国家。
住在哪个国家啊。。温嘉籇想了想,说,我们就住在小美人鱼的家乡吧。
在哥本哈根住着小小的人鱼,温嘉籇一直想去看望那尾悲伤的人鱼。
梵歌带着小籇在第二天离开里斯本,他和庄园里的人一一吻别,他和他们说谢谢你们这一段时间的照顾,以后我会来看你们的。
最后,他把装在小盒子里写着地址的纸条交到梵歌的手上,说那是爸爸让他交给她的,温嘉籇小朋友还无比满足的告诉梵歌,之前,爸爸和他玩了满满的三天。
小盒子里的小字条写着一串地址,小纸条下面压着一张相片,相片的颜色有点泛黄,相片里有和梵歌眉目相像的女子。
小籇指着照片说:“妈妈,这是爸爸送给你的礼物,爸爸还说相片里的人是我的外婆。”
在里斯本,梵歌后面跟着三个男人,两大一小,行李搬运工大鸥,很巧的据说在哥本哈根也有房产的顾子键,还有无敌可爱的温嘉籇小朋友。
在飞机上,梵歌再次的把盒子打开,细细的看着照片上的人,怪她吗?不,没有,梵歌知道那个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需要莫大的勇气,当当这一点,她已经很感激她了。
见到相片里的人是在农历二月末,在曼谷,这次她就只带着小籇一个人,另外的两个男人留在哥本哈根,在哥本哈根梵歌有了自己的房子,一百多坪的地方,有阳台,有极好的采光,两间房子,一间是大鸥住的,一间是小籇和梵歌住的,顾子键的放在和他们住的地方只隔着一个街区。
二月末正是曼谷的雨季,在曼谷繁忙的河道边,梵歌拉着小籇的手站在遮雨篷下,等待着某一个时刻的到来。
终于,月牙形状的小船缓缓的朝着他们驶过来,小船上载满了热带水果还有花环,小船来到梵歌的面前,戴着斗笠的女人用英语询问梵歌,要不要买点水果。
那女人比照片中的来得要老些,眉目也比相片里的还要柔和,是那种恬淡岁月所赋予的柔和。
梵歌指着船头上的花环,女人把玉兰花窜成的花环交到梵歌手里,细细的愀了她一会,也许是她看得太认真了,以至于她都忘了收梵歌的钱,直到后面船的主人在催促着她,她才匆匆忙忙的摇着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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