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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一致通过蒋介石提出的出师北伐案,授命蒋介石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负责组建总司令部,同时通过《总司令部组织大纲》,大纲中规定:总司令兼任军事委员会主席,国民政府所属军事财政民政各部门均受总司令指挥,总司令对国民政府和国民党在军事上完全负责;….。
蒋介石任命李济深为总参谋长,白崇禧为参谋次长,邓演达为总政治部主任,加仑担任军事总顾问,鲍罗廷为政治总顾问。为了充实司令部,蒋介石请回部分共产党员,任命周恩来为总政治部副主任,蒋先云为机要参谋,金佛庄为情报官。
七月三日蒋介石发布《北伐动员令》,调派参加北伐的各军部队,命令第五军留守广东,第一军第一师、第二师,第二军谭延恺部,第三军朱培德部,第四军第十师、第十一师、独立团,第六军程潜部,第七军李宗仁部五个旅,第八军唐生智部出兵湖南;第四军由副军长陈可钰率领,总参谋长李济深留守广东,钱大均为广州警备司令,第一军出征湖南部队由副军长兼第一师师长王柏龄率领,其余部队由军长何应钦率领对江西福建取防御态势,其中赣州方向五个师,福建方向三个师。
七月九日广州万人空巷,国民政府在东校场举行总司令就职仪式和北伐誓师大会,广州各界群众三十多万与会;点将台上庄严肃穆。孙中山大幅遗像悬挂正中,左右两侧分别悬挂“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蒋介石、谭延恺、张静江、宋庆龄、陈公博、宋子文、孙科、李济深登上点将台,刹时鼓乐喧天,彩旗飘扬,欢呼声响彻云霄;天空战机盘旋,传单自天而降;三十万群众在国民政府领袖们带领下向孙中山遗像三鞠躬。蒋介石戎装整齐,从主席谭延恺手中接过总司令大印,从张静江手中接过总司令旗;蒋介石宣读北伐宣言,代表北伐军将士向总理宣誓。
“牢记总理遗嘱!消灭军阀!打倒帝国主义!不成功,便成仁!”
刀如林,枪如丛;
军旗烈,热血沸;
军乐声中,队队士兵整齐划一的走过点将台。台上地蒋介石、谭延恺、李济深、朱培德庄严还礼。张静江、宋庆龄、孙科等人则以肃穆还礼;伴随受阅部队行进的还有阵阵欢呼声;威武雄壮的军队,前所未见的军队;广州市民信心高涨,胜利,一定胜利。
“向右看!”庄继华大吼道,举起的指挥刀随即斜指向右下;第一师全师参加检阅,庄继华走在全师的最前面,他身穿崭新的少将军服,有点晒黑地面容紧绷着。头微微向上方斜看,随着乐曲走过点将台。
蒋介石眼睛略有些湿润,从24年到今天,两年过去了。两年前的几百个学子,现在还剩下一百多人,绝大部分在东征平叛中阵亡;两年孤寂的黄埔岛,换来今天的虎贲雄师。
誓师大会之后,庄继华没有随部队回营地。而是去了女师范。刘殷淑昨天和他说好了,今天会后在女师范等他。可庄继华没想到在女师范等他的还有刘庄主。
“来。贤侄,我敬你一杯。”此时的刘震恩全无刘家塘时的老辣,而是手捏胡须,笑意盈盈的。
“好!”庄继华现在有点毛脚女婿见老丈人地感觉,心里怪扭地;举止也就有些放不开。
灯光下刘震天是越看庄继华越欢喜,旁边的刘殷淑今天也打扮特别漂亮,白色的洋裙,腰间系了根红色的金丝皮带,头发用根红色丝带系上,脸上薄施胭脂,眼波间娇羞无比。
“阿爸,你别再劝他喝了。”刘殷淑把酒壶抢过来放在身边,撅着嘴说。
“呵呵,傻丫头,这是出征酒,必须喝。”刘震天呵呵笑道。
“不行,不行,他一身酒气,怎么回部队呀。”刘殷淑眼圈一转,托词道。
“好,好,先不喝了,”刘震天很宠爱的看看女儿,然后转头对庄继华说:“贤侄,你对北伐前景怎么看?”
庄继华犹豫了,他看看异常美丽的刘殷淑,张张口没说话,刘震天诧异的看着庄继华:“难道贤侄认为北伐不成?”
房间内沉静下来,刘殷淑担忧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摇摇头:“问题不在军事上,军事我们会比较顺利,吴佩孚外强中干,我军士气高涨,打下武汉不成问题。孙传芳鼠目寸光,他想一箭双雕,最终落得鸡飞蛋打,打下南京上海只是时间问题。”
刘殷淑惊喜地娇嗔道:“你呀,吓死我了。”
刘震天却皱起眉头:“既然这样,那你担心什么呢?”
“对了,这次我能和你一起去。”刘殷淑喜滋滋的看着庄继华故意卖个关子说。
庄继华没反应,刘震天却轻斥道:“你去作什么?哪有女人上前线的?”
“阿爸,你别瞧不起人,鉴湖女侠秋瑾是不是女的,庆龄女士是不是女地,更远点的花木兰,穆桂英,谁不是女。”刘殷淑不满的说。
“那你….。”刘震天问。
“是这样,学校在成立了北伐支前队,我想去报名,只是文革,不让我….。”刘殷淑看看庄继华,却见他脸色阴沉,心中担忧,声音渐渐低下来。
“女生外向,一点不假。”刘震天实在忍不住了,摇头叹息:“我不那个她参加政治活动,她就是不听。贤侄,你说她就听了。唉,这女儿养起来就是….。”
忽然感到气氛不对,他这才注意到庄继华的神情:“贤侄,怎么啦?不想让她去?”
“伯父,我走后,请伯父带阿淑回家。或者送她去国外读书。”庄继华平静地说。
“贤侄…..!”
“文革……!”
两道声音确是不同味道,一道惊讶,一道埋怨。
“伯父,刚才你问我地问题我还没说完,军事上我们会不断胜利,可是政治上,特别是我们内部,…。我很担心。”庄继华低低地说。
“你是担心国共两党?”刘震天沉声问。
庄继华点点头。刘殷淑若有所思,可随即问:“不是已经完结了吗?在田也放出来了。”
“阿淑,那是表象,实际裂痕在扩大。”庄继华叹息道,然后又柔声说:“我不让你参加北伐支前队,是因为我担心一旦大变,难免会殃及无辜,如果…。阿淑,那会让我痛苦一生的。”
刘殷淑心里既担心又甜丝丝地,刘震天沉凝思索对刘殷淑说:“文革,所虑甚是。阿淑放假以后你就跟我回家,待局势平定下来你再回广州。”
“这样最好,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庄继华长吁口气,刘殷淑在这方面一向不拿主意,既然庄继华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做。
“不过。贤侄,有件事我要说说。”刘震天对严肃的庄继华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阿爸!”刘殷淑羞涩的叫道。
“伯父,我打算在阿淑毕业之后结婚。”庄继华这下不害羞了,整儿八经地说。
听到庄继华的话,刘殷淑心里有些失望,这年月,女孩能读到大学的很少,而且常常有女生中途退学结婚,刘殷淑现在已经无心读书了,她早想披上婚纱了,留在爱人身边。
刘震天想想后说:“这样也好。”
房间内的气氛压抑,刘震天和庄继华也无心喝酒,草草结账。
送刘震天回旅馆后,刘殷淑缠着庄继华,挽着他的手臂,磨磨蹭蹭的不肯回校,最终把庄继华拉到一家酒店舞厅中,在优美的旋律下,两人一曲接一曲的跳。
娇躯在怀,幽香袭人,庄继华整个人都醉了。
待他清醒时,时间已经很晚了。刘殷淑幽幽地说回不去了,学校已经关门了。庄继华洒然一笑:“这还不容易,这不就是酒店吗?”
庄继华很顺利地开了两间房,他也回不去了。
“你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过那边去了。”打发走店员之后,庄继华对刘殷淑说。
刘殷淑却拉着他的手臂不放:“别走,再陪我会。”
“嗯,好吧。”庄继华缓缓走近她的身边,扳过她的身子,把她环进怀里,慢慢走到窗前,挽着夜空的中繁星,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着,倾听彼此的心跳。
“真想永远这样。”良久刘殷淑才喃喃的说。
“永远是多远?”庄继华轻轻的说,他享受着这一刻地宁静。
“就是….就是….,时间停止,再也不动了。”
“不,不是那样,我们会慢慢变老,我们的儿子会慢慢长大,他们就是我们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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