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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惊羽按住胸口,挑了挑眉,心中活似打翻了五味瓶,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种感觉好奇怪,就好像是自己精心呵护日益养大的宠物,在长成的那一刻,与别人肆意亲密,她这个主人却生生被排斥在外。
脑子里模糊冒出四个字:抓奸在床……
眼看女子的手绕上了他的颈项,欲要加深这个吻,秦惊羽终于忍无可忍,退后一步,咚的一拳捶在桌上,扯起喉咙就嚷嚷:“哎哟,累死我了,表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掉到山沟里去——”
心里数了五秒钟,再大步走向内室,如她所料,两人紧贴的身体已经分开,青青坐在榻边,面上红晕未褪,粉光艳致,眼眸里仿佛要滴出水来,而燕儿身上被褥散开,仅是着一件素色单衣,额洁如玉,唇润若翡,眉宇间半是羞赧半是无辜,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清澈纯净的风致,引人遐思。
还好她回来得及时,要不这夜黑风高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风卷残云大军压境片甲不留才怪!
秦惊羽按下心头火气,一进门就是大嗓门嚎叫:“青青,你怎么回来了?!我还到处找你呢!”
青青拢了下秀,柔声笑道:“赛事结束我回去帐篷找你,没看到人,我就先回来了,这不,刚跟阿严说起你,正担心呢。”
“是么——”
秦惊羽暗地呸了一口,面不改色,又朝燕儿嘻嘻笑道:“表哥你没睡最好,我给你带好东西回来了,在山路上摔了好几跤,我都没让它摔掉的……”边说边是伸手去摸怀中的布包。
燕儿眸光轻闪,微微笑道:“什么好东西?”
秦惊羽见他一副没事人的姿态,心里就来气,并以燎原之势朝全身扩展——
敢情他方才还乐在其中,自己倒成了半路杀出坏人好事的程咬金?
豆腐吃够了,还想吃宵夜……想得美!
伸手入怀,继而取出,其间已经将布包大力揉按了好几下,打开之后毫不意外看到红红黄黄白白一堆碎粒,再加上她小手一搅合,手指上攀山带的泥土簌簌掉入,红黄白中又掺进些黑灰,更是颜色缤纷,惨不忍睹。
“呃,压坏了,不能吃了。”秦惊羽随手将布包扔去床下,朝两人无奈摊爪。
燕儿目光轻扫过来,即是垂眸笑道:“没事,我不饿的,只是有些困……阿丹,你去打水给我洗漱吧。”
听听这话,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属下!
秦惊羽碍于外人在场也不好作,应了一声,甚是听话,转身朝外走。
没走两步,就听得背后两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好啦,我该走了,你也早些安歇。”
“才来一会,怎么就要走?”
“我就是没找到阿丹不放心,才上山来看看。这几日山庄里事情多,须得随传随到,我必须连夜赶回来……”
“你做事要紧,这里有阿丹照料着,不必担心。”
“哦,你好好养伤,让阿丹给你经常按摩腿部。”
“好,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
哼,好一个郎情妾意,恋恋不舍!
秦惊羽在屋外转了一圈,没找着阿大,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只得自己去厨房生火烧水。
鼓动风箱,不断往灶里添加柴草,看着自己黑乎乎的双手,心里郁闷得不行。
这不是犯贱么,不留在雷牧歌身边好吃好喝,反倒跑回来继续做苦力,她到底图个啥?
等她端着水盆布巾之类进屋,青青已经不见人影,只剩燕儿斜靠在榻上,眸色如水,若有所思望着自己。
“那个,”见她进门,燕儿清了清嗓子,轻笑道,“青青有事先走了,过几日再来。”
秦惊羽瞥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耳朵没聋,听见了的!”
把水盆往桌上一放,将口杯布巾递了过去:“拿着,自己好生洗洗。”
燕儿接过来,一边洗漱一边含糊道:“主子今晚事情顺利不?可是见着了……雷牧歌?”
秦惊羽闷声道:“见到了。”勉强打起精神,当下将一整晚的所见所闻简单讲了一遍。
燕儿洗漱完毕,冲她咧嘴一笑,黑眸中散着异样的光彩:“我以为,主子今晚见着雷牧歌,就不会回来了……”
秦惊羽使劲拧着布巾,冷笑道:“不回来,方便你们在这里大战三百回合是不?”
燕儿扑哧一声笑出来:“主子说什么呢,我可是有伤在身……”
“有伤?”秦惊羽朝他打量几眼,哼道,“方才那么劲爆,可没觉着你有伤呢!”
燕儿的脸蓦然变红,眼角眉梢染上几分艳色:“主子……都看见了?”
秦惊羽哼了一声,表示默认。
燕儿眨了眨眼,似笑非笑,抿唇道:“主子,可是生气了?”
秦惊羽蹙起眉头。
生气?
好吧,就算她在生气,可他高兴个啥!
没得到她的回应,燕儿放低嗓音,面上不无委屈:“是主子要设下这美男心计的,主子要我去牺牲色相,我莫敢不从……”
哼哼,真会推责任,把她说得跟一青楼老鸨似的,不择手段,逼良为娼……
秦惊羽听得火起,伸手过去,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是啊,我是让你去勾引,用眼神,用表情,用说话……话说我叫你去抱去亲了吗,还舌吻呢,脏死了!”
燕儿不躲不闪,只是苦笑:“是她主动来亲我的。”
“她来亲,你就让她亲吗,你就不知道拒绝啊?你脑子那么好用的,方才那会卡住了吗?也难怪,人家生得那么美,又主动投怀送抱,是个男人都会心动,何况你隐瞒身份,都憋那么久了,更是忍不住要一亲芳泽!”
燕儿摇头,忍住笑:“冤枉啊,我没有,是她动作太快……”
“眼见为实,铁证如山,少给我狡辩!”
秦惊羽越说越气,抓起旁边的口杯,重新舀了水递给他:“漱口!”
“我已经漱过了……”
“没漱干净,再漱!”
“是。”燕儿老老实实接过来,徐缓动作。
“认真漱十遍!”
“好。”
数到十遍之后,又将布巾甩过去:“擦嘴,好好擦干净!”
他拈起布巾一角,轻飘飘在唇边擦过,唇边还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先这态度就不过关!”秦惊羽气不过,一把抓了过来,亲自上阵给他擦。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将那淡粉的唇瓣擦得水红,几乎破皮,这才停住,收拾物事出门。
几下洗漱好,回来的时候,却见他抚着嘴唇,不住轻笑。
秦惊羽一步过去,用力拍下他的头:“笑?你就知道笑!”
燕儿敛了笑容,面色一整,叹道:“只要主子一句话,我便再不理那个青青,主子也就不会心烦,不会生气了。”
“哼,我才懒得生气呢,随你的便!”
秦惊羽走开去,关上外屋房门,又将地铺打开铺好,除去外衣躺倒就睡。
淡淡的月光射进半掩的窗户,微风中布帘微漾,带起一圈圈光影。
月光下,燕儿侧过头来,俊脸犹如被镀上一层银辉,清朗而迷人,声音在夜风中更是低沉魅惑:“主子……”
秦惊羽闭上双目,不想搭理他。
“主子,主子,主子……”
燕儿一连唤了好几声,一次比一次轻柔,然后突然住了口。
四周一片静寂,只余彼此微微的呼吸,和她自己愈强烈的心跳声。
他怎么不叫了?是睡着了?
有点气闷,有点心慌,有点空虚,有点失望。
忽而面颊一痒,暖暖的,清冽的,甚至有些甘甜的气息吹拂过来。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往她脸上吹气?!
简直是不要命了——
秦惊羽腾地跳起来,一个箭步直奔榻前,自己都有些诧异这灵巧的动作,就好像是蓄谋已久,伺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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