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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惊羽抿着唇没说话,萧焰见她不答,微微笑道:“我只当你是默认了。”说罢又叹一口气,语气有丝懊恼,“这个小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回风影戒呢,他倒好,偷偷把他姐姐带出苍岐。”
秦惊羽忍不住讥嘲道:“那是你的皇子妃呢,人家听说你受伤了,眼巴巴赶着来照顾你,倒是我这个外人,鸠占鹊巢,该是让位的时候了!”
“胡说什么。”萧焰眉眼淡淡,漠然道,“要说外人,她才是。”
天底下有这么颠倒是非强词夺理的人么?
秦惊羽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萧焰瞅着她的表情,轻笑:“吃醋了?嗯?”
秦惊羽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来气:“吃醋?哈,我还吃酱油呢!”
萧焰笑着在她手背上轻吻下来,秦惊羽不防他有此动作,下意识一退,虽还是被他长臂捞了回去,却扯到了伤处,白布上又渗出新的血渍来。
“你小心点!跟个急色鬼似的!”秦惊羽没忍住骂道,见他脸色愈发苍白,不由得心头一疼。
一直顾忌他的伤势,什么都顺着他,可他也不该这样不当回事吧——
人家正妻都来了,倒教她以什么身份再留在这里!
萧焰笑了笑,轻柔的吻仍是执着印在她手背上:“这辈子,我就只对你一个人这样。”
秦惊羽轻哼一下,并不以为然,想到他的伤,终是放柔了声音:“别再说话了,睡会吧。”
萧焰点点头,轻声道:“你陪着我。”
秦惊羽沉默着没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也闭目养神,险险也要睡过去了,忽听得他又低道:“在我心目中,她就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只此而已,别无他念。”
他说完这句,似抵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他倒好,睡了就睡了,徒留她胡思乱想,不可收拾。
秦惊羽又守了他一会,估摸着银翼快处理好事务过来了,这才起身出去,走去堂屋。
萧焰这养伤之地是在南越军营外围的一处独立小院,想来萧冥临走时做过安排,这熬汤煎药之事自有人仔细做好送来,丝毫不让她费心。
堂屋就在小院中央,紧挨着萧焰的寝室,家具不多,显得很是宽敞亮堂,她便让随行侍卫加以改造,找来些屏风隔断,又多隔出间书房来,这样外厅见客,内室谈事,时不时还可以去隔壁寝室看看,可谓一举三得。
想她堂堂联军主帅,却沦落到在敌营办公的地步,真是……可笑可叹!
刚在外厅坐了会,就听得有人轻轻叩门:“陛下?陛下?”
秦惊羽听出是叶容容的声音,微微蹙眉,一时噤声屏息,谁知那女子也是固执,没听得回答,竟是自行踏进门来。
刷刷数声,雪亮的刀光罩头劈下来,叶容容啊的一声低呼,跌倒在地。
“住手!”秦惊羽无奈出声。
还当她是昔日羸弱颓废的少年质子么,如此不知分寸,她若不阻止,那贴身侍卫六亲不认,还不当场要了小命去!
刀光敛去,人影消失,叶容容仍是瘫在台阶上,小脸吓得煞白,抽抽噎噎,泫然若泣。
秦惊羽走过去,居高临下睥睨她,沉声道:“又没真伤着你,哭什么哭,你家男人就在隔壁刚刚才睡下,你莫不是想把他吵醒?”
“不……我不是……”叶容容揪着衣袖,花容失色,仿佛抑制着巨大的痛楚,“我的脚蹩了……”
这么弱不禁风?
秦惊羽眯起眼,这情景落在旁人眼里,活脱脱就是幅剽悍天子仗势欺人娇柔皇妃无辜受罪的画面。
“能站起来么?”
“好像……不能……”
“真是麻烦!”秦惊羽朝她伸出手去,叶容容本能来迎,谁料那只手到了半空,倏然变了方向,“那个,你过来,扶下你家皇子妃。”
远远的,那名乳母低头过来,将一脸呆滞的叶容容从地上扶起。
“据说皇子妃的脚蹩了,送她去找军医吧,这么美的人儿,若是成了跛子可就不好了。”秦惊羽勾起一抹冷笑,懒得再看她,转身回屋。
“等等!”叶容容急促轻唤,“我有话跟陛下说。”
秦惊羽站住,没有回头,想了一会儿,挥手屏退了乳母。
四周一片静寂。
秦惊羽等得不耐:“现在没人了,说吧,什么事?”
过得片刻,但听得她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焰哥哥与我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情敦厚,这十几年的情谊,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一笔抹去的。”
秦惊羽轻笑一声:“你找错对象了,我又不是你家焰哥哥。”
叶容容咬咬牙,低道:“陛下可曾听过一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纵我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如,总是焰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还为他诞下麟儿……”
一日夫妻百日恩……
秦惊羽咀嚼着这句,心底如寒冬腊月被当头灌进一大瓢雪水,又冷又痛。
就算叶容容不是他想娶,萧景辰不是他所出,但他们终归是夫妻一场,拥有那么多共同的岁月,甚至还曾经夜夜相拥,恩爱缠绵——
否则,那一场春梦当中,他的动作怎么会那般毫无生涩,火辣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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