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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汉子道,“要,怎么不要。只是,咱们不只要请陆家的小娘子在这里留一天,还要做了陆家的上门女婿,那以后才是要多少钱有多少钱呢。”他满脸贱笑地看着陆锦,一边伸出一只手向陆锦胸口抓去。
陆锦脸色一寒,只觉得胸中怒气上涌,心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砍死他”。
但就像陆锦从前看新闻总念叨“□犯恋童癖都该统统拉去枪毙”一样,她从前想着“砍死他”,只是想想。而如今,右手指尖玉石温润的触感却在提醒陆锦:她现在身怀利器,可起杀心矣。
右手一按腰带上的玉石,拔剑在手,陆锦想也不想就是平日里使得最熟的一招“大江东去”,反手向前上方划去。
只见一片剑光划过,那黑脸的汉子连一声惨叫也不及发出,就仰天倒了下去。一道深深的剑痕划过他两眼,几乎将他半个脑袋劈开,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麻脸汉子正自为黑脸汉子叫好,连发生什么事也没看清,就见到他平日里英明神武的大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而那个被他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小娘子,却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明晃晃的长剑,正脸色森冷地向他走来。
陆锦也有点意外,不过只是因为她没想到虬木送给她的软剑居然锋利到这种地步。至于黑脸汉子横尸当场的惨状,平时连杀鸡剖鱼也没做过一次的陆锦,却奇异地并不觉得害怕。甚至她的心中平静无波,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好像她只是像平日般练剑,只是这一次不巧有人挡在她的剑前面而已。
陆锦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行若无事地踩着脑浆鲜血走向那吓傻的麻脸汉子,还没走两步,只听那麻脸汉子猛然发出一声任何男女高音都有所不及的凄厉惨叫,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转身向身后的河水跑去。
江南之地,水路纵横交错,大半人都是水性极好的。陆锦明白要是让他跳了下去,可就再也找不到了,一时心中大急,甩手就将手上软剑投了出去。
陆锦手上力气不大,但这软剑实在锋利无匹,否则刚才也不能切豆腐似的切开那黑脸汉子的头颅。现在陆锦和麻脸汉子之间一共也没几步,软剑落在麻脸汉子背上又滑到他腿上最后掉在地上,一路拉开一条既深且长的口子,滋滋地往外冒血。
麻脸汉子疼得一脸扭曲满地打滚,嘴里嚎叫得像杀猪一般。其实陆锦的功夫全在剑上,这时把剑投了出去,她就完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若是麻脸汉子这时站起来发难,一拳就能打倒陆锦。
只是此时在麻脸汉子看来,这个看起来安安静静,却二话不说拔剑砍破他大哥脑袋的小姑娘,实在是比妖魔更可怕的人物。他怕得狠也疼得狠了,心中生不出半分反抗的欲望,竟让陆锦一步一个血脚印,从从容容把地上的软剑捡起来,抖直了指着他道,“谁让你们来绑我?为何要留我一天?”
麻脸汉子痛叫不止,哪有力气回话。
陆锦对他的嚎叫听得厌烦不已,又想自己若不是新得了这无双的利器,现在不知已经遭了什么罪,对麻脸汉子浑身血淋淋的样子不觉得可怜,反而怒气更盛,她大喝道,“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剁下来塞到你肚子里!”
陆锦从前恐怖片警匪片黑道片看了不知多少,些许恐吓的话那是张口就来,连说上一百句也不会有半点重样,要让她真的实践是不可能的。可惜那麻脸汉子不知道这一点,听到了这句话,浑身的颤抖更加剧烈,匍匐在地上挣扎着说,“是、是柳大少爷……他……让我们兄弟留您一天……”
陆锦愣了愣,才想起来这个柳大少爷指的可能是谁,她掏出定贴看看名字,问,“柳信?”
麻脸汉子连连点头。
陆锦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本来还以为是这两人是陆乘风的仇家,或者纯粹见财起意绑票的,谁知幕后主使的居然是这人。陆锦一心想着解决陆乘风,从没将柳家尤其是这个柳信当成心腹大患,没想到就是柳信,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闹了这么一出。
“他为什么要你们这么做?”
麻脸汉子连连摇头说不知道。
陆锦不置可否,又问许多问题,有关于这件事方方面面的,也有关于这两个人自己的事,有几个问题还问了好几遍。那麻脸汉子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清楚,很多时候语无伦次,但却没有互相矛盾的地方。
他们两人本是临安里的泼皮,平日里做些欺压弱小敲诈钱财的事,这麻脸汉子和死掉的黑脸汉子也不是嫡亲的兄弟,只是两人平日里一起混的。半月前那柳信跟前的书僮找到二人,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要他们盯着云栖寺出入的十二三岁小姑娘,若有机会绑架她一整天,还会另外给他们三十两。
陆柳两家都是附近的大户,彼此有意结亲自然引人注目,这两个泼皮也算消息灵通的,他们一合计,就觉得这小姑娘必定是陆家的姑娘无疑。虽不知道柳信的打算,但有这么大一笔钱拿,两人什么也肯做了。至于黑脸汉子对陆锦起了歹心,却是因为她丢在地上的荷包,里面的金银太多,令他更生贪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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